返回第076章(1 / 2)娘娘,前方有诈首页

三月十六,夜深人静的时候,梦菲熄灭烛火,正准备就寝,方才躺下,就感觉到有人潜入庄园。

那些人。终于来了吗?

她站在房中,手持长剑,迎窗而立,然而没等她出手,另外潜入园中的一批人和先前那一批大打出手,梦菲简直就是目瞪口呆,她看着窗外,

一片的刀光剑影,伴随着哀嚎声,尸体倒下,血染桃花

惨叫声,嘶吼声,不绝于耳,在夜中显得格外的凄厉。

桃花林中,红得惊心。

怎么会冒出两批人来?打斗停止的时候。后面涌出的一批人,显然是占上风,赢了

梦菲手持长剑,走出门槛,她横眼看着那些围着披风的人,冷声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借着流泄的月光,她看到那些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来,然后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他眼神犀利,面容俊朗,留着八字胡,一身劲装,穿在身

上,显得英姿勃发,梦菲柳眉紧蹙,握住长剑的手。指节泛白

她冷着脸,眸中流露出一种杀气!

忽而听到那人仰天长笑:“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

梦菲如雷遭击,浑身僵直,双眸更是瞠得圆大,她本能地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

她是他的女儿?

本王?

他他是谁?

男人哈哈笑着,随着走动,披风飞扬,他大跨步地走过来,然后脸上浮现着深深的笑意:“你和你娘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叫飘梦菲

是吗?你的背上有一朵血色莲花!”

梦菲震惊地看着这个男人,她背上有血色莲花。他也知道!

她吞了吞津唾,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到底是谁?”

“好女儿,我是你爹爹,亲爹爹!”男人扬起嘴角,颇为满意地看着梦菲。

“胡说八道!”前几天,嬷嬷告诉她,她不是爹爹和娘亲的亲生女儿,过了几天,就冒出来一个爹爹,这太荒唐了!

男人皱了皱眉:“你若不信,滴血验证如何?”

滴血认亲

梦菲有种心慌的感觉,她甚至有些怕验证!她也不知为何。就是下意识地排斥而已!

“怎么?不敢?”

男人挑了挑眉,眼中净是挑衅。

梦菲扬了扬下巴:“验就验。”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大步走进了梦菲的房中,取过了桌上的一个碗,倒上一杯清水,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漾在水中,然后他看向

梦菲:“过来。”

这过来两字竟带着一种命令的口气,让梦菲一个失神,竟是想到那个同样霸道的男人

梦菲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看着两滴血相融的时候,听着男人狂放的笑声时,她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

么会”

她不断地后退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和他有血缘关系?他是她的爹爹?!!!

男人敛去笑意,他感慨地道:“爹爹找了你十几年,一直没有你的音讯这十多年里,你娘亲终日以泪洗面,女儿,随爹爹走吧,难道你不

想见你的娘亲?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她想,非常的想,做梦都想!

坐在他的马车上,梦菲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就像她不会想到,自己会相信这个男人,坐上他的马车一样

马车颠簸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马车内,放置着一小矮桌,矮桌上放置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灼灼其华,车内,备着很多糕点,看来,

他们是有备而来,专程来接自己的?

他们称这男人为王爷,而那男人说带他们回雀城,雀城,云雀国的都城。

抵达雀城,已是四日后。

马车停在翼王府前,梦菲对云雀国的境况并不了解,也不知这翼王是何许人士。

翼王领着梦菲来到一处雅致的房间,他笑着说:“这房间是为你准备的,还有喜欢吃什么,吩咐下人就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了,洗

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翼王说完,便要离开,梦菲叫住他:“等等!你还没告诉我”

“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他慈爱地笑着,便转身离开了,然后对着门前两个丫鬟说:“好好照顾郡主!”

对于这个新身份,梦菲显然是很难接受,郡主?这太可笑了!

那个说是他爹爹的人,虽然他的笑很慈祥,可是她感觉不到一丝亲切,只觉得陌生而已!

噩梦,像毒蛇一样纠缠着她,梦中出现的人有燕王,有娘亲,有师傅混乱,不堪,残忍,嗜血。

她额上冷汗涔涔,蓦然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的面孔,她眼角有着笑意,手上拿着一方给她擦汗的软帕,她的声音出奇地温柔:“醒了。”

梦菲眼珠转了转,看着她肿胀的眼睛,心中一悸,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她缓缓地坐起身来,淡漠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柔柔地一笑,伸手过来,欲要给她拭去额上的冷汗,梦菲却是别过脸,将脸转向一处。

她拿帕子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许久,梦菲听到她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接着,双方都是沉默,气氛僵直着,几乎令人窒息。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女子打破了沉寂,微蹙着眉,凝视着梦菲的脸。

梦菲扬起脸,冷漠地看着她,唇微扯:“你是谁?”

女子一愣,她看着梦菲淡漠的神情,心中一揪,泪毫无征兆地滑下脸庞,“你不肯承认我没关系,我不会逼你的,孩子,这十几年来,你受苦

了都是我不好”

她没有说都是娘不好,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吧!

“既然生下我,为何要把我寄养在飘家,既然不能抚养我,当初何必生我!”梦菲冷眼看着这个女人,怪不得那个翼王说和她的娘亲是一个模

子刻出来的,神似,形似她的亲娘,呵她真的是她娘亲吗?为何对她没有一点亲切的感觉?她对自己来说,如此的陌生!

“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娘说话!”翼王走进来,不满地看着梦菲,怒火闪过眼眸,稍纵即逝。

梦菲望着女子,冷冷一笑:“我娘?我娘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翼王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怒火冲天地瞪着梦菲!

女子站起身来,拉住他的胳膊:“你和女儿计较什么,这么多年,你我都未尽过一点做父母责任,是我们的错”

翼王叹了叹气:“她多大的人了,一点也不懂事,你这些年没少为她操心!”

女子笑道:“过去的就不要说了,重要是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翼王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我送你进宫吧。”

女子恋恋不舍地看着梦菲,微微一笑,“我会再来看你的。”

梦菲目送他们离开,心中有个答案却呼之欲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是皇帝的妃子,而她和翼王

这就是她的身世?怪不得,他们要把她送到姑苏城!因为,她的存在,就是见不得光的!

野种

这两个字一直盘踞在她的脑海中

一炷香时间后,翼王折回来,他走进房间,就在杌凳上坐了下来!

“你可以对我冷言冷语,但是她是你娘亲,你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会刺伤她,你十七岁了,也不小了,难道不能理解一下她?”

“她是皇帝的妃子?”猜测终归是猜测,她当然想得到证实!

翼王抓紧了铺在桌上的绸布:“我和你娘从小青梅竹马,准备和你娘成亲那日,她却被皇兄我赶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被皇兄接进了宫,

还封为妃子,皇兄明知道我和你娘的感情,他却觊觎你娘的容貌,用手段得到她!”翼王青筋突跳,眸中更是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你娘不止

一次自寻短见,我开导她,劝慰她都无济于事,我承诺她,一定会将她从皇宫中带出来的!她就是依赖着这点希望才苟延残喘地生活下来

皇兄知道我和你娘的关系,所以他派很多的侍卫守住她的宫殿,我和你娘见面的机会,难比登天,记得那年中秋,我出去散心,不期然地遇见

你娘,我和你娘就是因为那一次,才有了你,当时你娘是皇帝的宠妃,那段时间,皇兄龙体欠安,他二个月没招宫中妃嫔侍寝,而你娘在

那个时候已经怀上了你,若是被皇兄发现,我们无法保住你,我也可能会被杀头你娘为了掩盖怀孕的事实,她主动接近皇兄,让皇兄龙体

康复后,第一个宠幸了她。你娘怀你的时候十分的辛苦,面见皇兄的时候,她总是用布条将自己的肚子勒紧,每次,她都会哭,她生怕会伤害

到你,可是除此,她也别无他法,她装病,以此来避免皇兄的宠幸,日复一日,从她告诉皇兄怀孕开始直到肚子明显的时候,她才敢出宫呼吸

一下新鲜空气,宫中之人传言你娘的肚子大的离奇,你娘却总是对皇兄说,那是因为皇兄荣宠,宫中吃的好!然而在宫中生产要如何避过太医

的眼睛呢?你早两个月出生,但却不是早产儿,这不是显而易见给皇兄戴绿帽子吗,我买通了宫中给你娘接生的姑姑,在你出生的时候,由她

将你送出来,并且让她传播消息下去,说你是个不男不女的妖孽,在我们云雀国,这是不吉利的,预示着将会有血光之灾,皇兄听到这个消息

的时候,他看都没看你一眼,而你娘则是哭得死不活来,这才骗过宫中之人,拂柳是你娘娘家的贴身侍女,你娘只信得过她,她找机会将拂柳

送出宫去,我们便将你交给拂柳抚养”他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你生下来的时候,背上就有一朵莲花胎记,所以我们就没再做其他

的记号,而且我们一直很放心拂柳照顾你,不怕她会把你弄丢掉,可是没想到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件事情竟被当朝的贵妃娘娘发现,她嫉

妒你娘深受皇兄的宠爱,所以便派宫中的锦衣卫前往姑苏城,要将你带到皇兄身边,揭穿我和你娘的事情,事后,我赶到飘家的时候,没有发

现你的身影,都说你失踪了,十三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你,可是一直杳无音信,你失踪那一年,你娘生病,差点”翼王滚了滚喉结

:“我安慰你娘,以后还可以再生的,可是她却哭着跟我说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却没办法照顾你,她内心一直煎熬着你知道痛不欲生

是什么滋味吗?你娘这些年就是这么过的!你可以不原谅我这个做父亲的,但是你要理解你娘亲”

梦菲听完之后,冷笑了一声:“你和你的皇嫂做了苟且之事,要我要如何理解你们的所作所为!”他们犯下的错,为何要她的娘亲和爹爹来承

受,他们是因自己而死的!是因她啊!

“你”翼王扬起手,怒目以对。

梦菲高高地扬着下巴,眸中毫无畏惧,打吧,随便他打,他是她的生父,自认为有打她的权利!

她宁愿,自己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已故的爹爹和娘亲才是她最亲最亲的人

翼王半空中的手紧紧地攥成拳,缓缓地放下:“不管怎么样,你是我们的女儿,这是事实。”

“我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梦菲大声地叫着,她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就直往外走,翼王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杀了贵妃,替我爹娘报仇,然后去我该去的地方!”梦菲一字一字绝情地说道。

翼王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贵妃必须死,但是不是现在,你是我翼王的女儿,是王府的郡主,这里是你家,你该去的地方是哪里?不准你离

开!”

梦菲转首,冷眼一扫,“你留不下我。”

话落,一腿飞过去直袭他的下盘,翼王身子凌空飞起,一手抓住了梦菲的肩膀,梦菲长袖一挥,银针如雨,密密麻麻地射向翼王,他手臂一档

,银针被他手腕上的铜皮护腕挡回,梦菲飞身而起,取过墙上的长剑,横剑一砍,翼王没有躲避,迎着她一剑,梦菲眼眸一瞠,出剑太快,收

不回来,而他又没躲闪,所以长剑没入了他的胸口,血,顺着长剑缓缓地流下

梦菲心惊地看着他,他居然不躲?

“你可以恨父王,怪罪父王,父王都不会有微词,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你娘。”

梦菲抽出长剑,那一剑刺得并不深,她扔掉长剑:“就当没有生过我。”她绝决地转身,走出房间,沿着青石小径走到大院门口,却看到一个

长身玉立的身影,背对着她。

一袭蓝衫,干净阳光,像天空的颜色,梦菲没有理会他,甚至没看他一眼,因为她没有兴趣,与她无关,穿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听到背后的他

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生平,我最痛恨不孝的人。”

梦菲脚步一顿,知他说的是自己,也只是冷笑一下,然后举起脚步,继续走她的路。

那男子嘴角一勾,他身形晃化,竟如鬼魅,只看到模糊的影子,接着便看到他站在了她的面前,背对着她!

“好狗不挡道。”梦菲嫌恶地看着这个多管闲事的人。

“你身为郡主,就这点涵养?”他嗤笑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一股冷意,直袭而来,只见他眸底的冰冷如千年寒霜一样,不止如此,他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冷的,好像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他给她的第一感觉,离的这样近,她也彻底看清楚了他的容颜

眼角微微向上,看似轻佻,然而那如樱花一样淡粉的双唇薄薄地抿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

他的皮肤白皙的如上好的白玉,他的五官便像精心雕琢而成。两屡发丝从鬓间垂下,随风微扬

流泄的夕阳,映射在他白皙的脸上,煞是好看。

梦菲一步步地靠近着他,然后嘴角荡漾着一抹笑意,待到走近他时,一把短刃朝他身上刺去,来一个突袭。

男子的手,柔若无骨一样地变换着,梦菲甚至看不清他出手的招式,手腕上一痛,短刃就这样落在地上!

这个人出手的招式竟是变幻莫测

梦菲骨子里透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所以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会认输,可怕的是和他交手不过十招,她就被他制得服服帖帖,双手反剪

在身后被他束缚住,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放开我!”

“端木公子,真是好功夫。”刚才一直观看的翼王走了过来,嘴边噙着笑意。

端木公子?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姓氏,梦菲感觉很敏感,是她想多了吧,他绝对不会是端木沧月吧!

他这样抓着她的手,算不算是一种轻薄呢,可恨的是翼王着顾着他人全然不顾她此时的难堪!

“翼王不怪罪在下对贵郡主无礼就好。”他放开她双手的同时,点了她的穴道。

翼王爷哈哈一笑:“若是没有端木公子的协助,本王都不知如何向她娘亲交代,天色已晚,端木公子移架花厅,用晚膳吧。”说的,当然是客

套话,即使没有端木,他也不会放梦菲离开。

端木朝着翼王爷微微一个点头,然后他看也没看梦菲一眼,就这样大跨步离去,梦菲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若不是他的出现,她只怕早已离开

此地了!

翼王爷吩咐人将梦菲抬回寝居里,“就算没有端木公子,你也走不出翼王府,除非你杀了我!”

杀了他,弑父?

弑父父亲

是的,就算她再怎么不想承认,也终究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血缘关系,可恶的血缘关系!

燕王府

“王爷,四王爷的近侍来报,八公主失踪了!”

站在燕王书房外面禀告的人正是萧墨寒。

燕王站起身来,“封锁皇城的城门,可疑人等不可放过,若是找到八公主,不准伤及她,将她带回王府!”

“是,属下遵命!”

燕王眯了眯眼眸,樱是想去边关找林骁求助吗?以岛叨号。

林骁

他始终是不想和林骁有正面交锋!

夏丞相说的没有说,威逼皇帝让林骁交出兵权,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登上皇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他却迟迟不肯迈出这一步。

失了她的天下,于他,有何意义?

“王爷,不好了,袭衣姑娘跳井了!”

苏嬷嬷匆匆忙忙地跑来,一脸的汗水。

燕王眉头一皱,飞也似地冲出门去,他已经失去了梦菲,不想再失去和梦菲长得相似的女人

来到事故现场,看着被人救上来的袭衣,虚弱无力,一直喃喃着:“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燕王快步过去,将浑身湿润的女人拥入怀里,用力地抱紧着:“不准离开本王,不准,不准!”

“王爷,你根本不喜欢我,留我何用?”袭衣泪眼婆娑地道,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嗽声。

燕王将她打横抱起,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给她换脱下衣服,给她擦拭身上的水珠,动作不可思议的温柔,他吩咐下人去熬姜汤,亲自喂她。

期间,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袭衣只是一个劲地哭泣着,他伸出手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本王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袭衣一顿,止住了眼泪。

他开始让她穿白色的衣服,让下人给她梳简单的发髻,更多的时候是长发飘飘,他赐给她一座新的院子,让她终日学习弹琴和跳舞,他试着,

将她变成她

虽然,他很清楚,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

和往常一样,他在雅轩里,喝的酩酊大醉,正所谓一醉解千愁,醉了,才能断绝思念

他站起身,身形摇晃着,然后眼前浮现着一个个画面,他看到站在窗前的她,沐浴在月光下,洁白如雪。

“梦菲,梦菲。”他伸出手,朝着那个身影走过去,纵身一扑,却是狼狈地摔在地上。

然后他又看见她坐在床头,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被翻倒在地的杌凳绊倒,本能地抓住桌子,才没有摔下去,可是他怀里的玉佩滑出来,落在

地上的时候摔成了两半!

他的意识清醒了不少,慌张地蹲下,捡起碎成两半的玉佩,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碎裂开来了

坠下深渊的时候,它完好无缺,此时,却被他给摔碎了

正如她一样,死在他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狠狠地握住两块碎裂的玉佩,他跌坐在乌金钻地上,闭着的双眸,睫颤得厉害,紧接着一颗颗的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流出,正是应了那一

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吱”的一声,雅轩的门被推开,袭衣目光一扫,这才看到坐在地上的他,她心中一惊,快步过去:“王爷,王爷你怎么了,王爷”

燕王抱住她的腰,埋首在她怀里,像个无措的小孩一样抽泣着。

“只要她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她不给我机会她好狠的心肠,就那样跳入了山崖”

“她恨我杀了她娘亲,我又何尝不恨自己呢。”

“她明明还爱着我她爱我的”

“梦菲梦菲不要走,不要”

袭衣坐在他的床沿,他迷迷糊糊的一直在说醉话,这样的他,还是那个英明睿智,意气风发的燕王爷吗?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

梦菲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气,她不懂,为何在梦中他也不肯放过自己!

雁痕天,你这个魔鬼,魔鬼!

夜风袭来,花香四溢。

月色流泄,银辉铺地。

她下了床,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把守的人,嘴角微微一勾,轻功一施,飞出了庭院。

才走三步,便听到一道戏虐的声音:“三更半夜的,郡主是想去哪儿?幽会?””

又是他,真是阴魂不散!梦菲恨恨地咬了咬牙,她转身,看到他坐在庭院围墙边的一株树上,悠然自得,闲情逸致。

“我去哪里,需要你管?”

“在下不想管,不过是受翼王之托。”

梦菲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朝着前面走去。

男子狭长的双眸微微一眯,他飞身落下,快步上前,梦菲走到哪里,他就拦在哪里。

梦菲恼羞成怒:“该死的,我杀了你。”

“何必以卵击石,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不屑地说道,狂妄而又无礼。

“你你唔”她忽然扶住额头,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倾斜。

他眉一皱,上前搂住她的腰:“怎么了?”

梦菲嘴角一勾,屈膝一顶,正中某人的要害之处,她扑上他的身体,然后惊叫着:“救命啊,非礼了,非礼”

抱着他滚了几圈,当看守她的侍卫从院中奔出来的时候,众人看到的就是端木压在梦菲身上的一幕。

“放开我,放开”梦菲惊喊着,眸中却有着笑意。

深邃的眸,泛着一种幽幽的蓝光

非礼吗?那他就顺了她的意,又如何?

他俯身,含住她的下唇,还用舌头舔了舔,梦菲断然没想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这一招,脑袋处于一片空白的同时,双手已用力地去推拒着他

的胸膛!

“臭女人,你踢的我好痛,我若断子绝孙,第一个不放过你。”恶狠狠地说完,他在她唇上用力一咬,直到血腥味蔓延,他吸去她嘴角流出的

鲜血,因为沾染她唇上血的关系,那妖冶的红色,映着他那如白玉一样的脸妖媚之极。

“混蛋,还不快放开我!”

“温香软玉,怎么舍得放开?何况,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梦菲郡主,你就这么钟意在下吗?”

“我没有!”

鼻底,萦绕着他身上的寒香味,却让她排斥,反感!

他轻勾嘴角,然后顺势从她身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低声道:“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是吗?否则不会抱着我滚来滚去。”

怀怀孕

梦菲张了张唇,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抚上小腹,心跳,加速。

她有身孕了?算算月事,两个月多没来了,她怎么就没注意呢!

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平平的小腹,那里有她的孩子?她捂住唇,眼眶瞬间泛红!

“端木公子!”

闻声而来的,正是翼王爷。

端木朝着他拱手一揖:“翼王爷。”

“端木公子,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翼王无奈地看了梦菲一眼:“就不能好好呆着!”

端木嘴角微扯:“没事。”

先前是她不对在先,想陷害他,却不想自己吃亏,这会,她也不会在翼王面前嚼什么口舌,冷冷地看了端木一眼,理也没理翼王,就朝着自己

的寝居而去了。

翼王叹了叹气:“这脾气,不像我,也不像她娘。”

端木却在心里想:不一定非得像谁像谁,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性,而她,只不过是有自己的个性而已。

剪不断,理还乱。

是欣喜,是无奈,正可谓百感交集。

以前想要的时候没有,现在,它却来的突然。

梦菲蜷缩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它来的太意外,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

梦菲,给本王生一个女儿吧

他的话犹还在耳边回荡着,梦菲抿了抿唇,心徒然痛了起来。

忍了多久,熬了多久,心里,苦得一塌糊涂,削瘦肩膀微微颤抖着,泪,却是忍不住了

月色流泄在屋内,显得越发得冷清。

床角蜷缩着的人儿犹如一只在丛林中迷失方向的小兽,彷徨而又无助。

此时此景,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可是父母的仇不能不报,皇贵妃该死,必须死,所以她愿意等,愿意等翼王说的那个时机,他说皇贵

妃是要杀的。

而她不用去想,就大抵知道他的所想,抢夺他心爱女人的皇帝,他不会放过,谋权篡位,便是翼王的下一步动作!

又是皇位!

她身边人,总是在争这个皇位。

争得头破血流的皇位

也许不再是自己孤身一人,有了孩子的陪伴,她这一个晚上睡的特别香,她还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流着口水的小宝宝,藕臂白白嫩嫩,睫毛

长长,鼻子小巧可爱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颗小虎牙,真的好可爱。

翌日,那个女人,又来了,梦菲闭门不见。

她对她,始终是亲不起来

她望着紧闭的屋门,默默流着眼泪,最后无奈地离开。

然后梦菲听到翼王爷的声音:“我们都准备好了很快,我们就能一家团聚。”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雨,雨珠落在花瓣上,欲落不落,闪烁着剔透的光芒,煞是好看。她想起他摘梅花别在自己鬓发前的一幕,他说,所有的

花都在她的面前失了颜色。

对自己说好的,试着去忘记他,却没想到,有些东西,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刻骨的铭心的,如何才能轻易忘?

乌云遮盖住皓月,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不点灯的寝室伸手不见五指,她走出屋外,看着墙外那一株大树,却没见到端木的身影,难道

,他们在今晚行动?梦菲皱眉,招来一名丫鬟,将其打晕,穿上她的衣服,顺利地出了庭院,她绕了几个弯,才看到远处高举的火把。

小心翼翼地靠近,举目望去,只见一批又一批红衣侍卫,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训练有素。

翼王站在人群最中间,他说:“皇宫中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见一个杀一个!”

“是,属下领命!”

他们齐声喊着,声音洪亮。

翼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对众将士说:“禁卫军副统领将会为我们打开南宫门,还有重要的一点,除却本王和端木公子的命令,谁的命令也

不准听!”

“是,王爷!”

又是齐声高喊!

翼王大手一挥:“出发。”

只见翼王身穿披风,潇洒地走在前头,而端木却是走在他们的身后。

梦菲并不想参与这生死搏斗,她随他们偷偷进宫,只为一件事情,那就是亲手杀掉皇贵妃

梦菲始终不敢跟的太近,生怕被端木发现,然而事实证明,你越怕的事,它越是会发生。

就好比端木抱胸,站在夜中就为揭穿她一样。

梦菲知道自己和他打起来,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她也不准备妥协,她走到他的身边,只说一句:“你若拦我,一定会后悔。”

她听到他嗤笑了一下:“我不接受任何的威胁,不过我今日也没打算阻拦你,你别成为我们的累赘就好。”

话落,他大踏步地跟上队伍,梦菲则是有些不知所云,这人,当真奇怪的紧。

他的话,幽幽地传来:“还不跟上?”

梦菲加快步伐,匆忙地跟在他的身后。

皇宫南门大开,一个眉宇间满是严厉的男人,站在宫门口候着翼王等人,站的太后面,梦菲也不知他们说些什么

全部的人进宫后,南宫门重新给关上,翼王一声令下,“杀。”

忠于皇帝的禁为军和翼王门下的禁卫军,挥刀相向,在这个雨夜,本该是风平浪静的宫廷中,一场残酷嗜血的厮杀正渐渐地拉开帷幕

端木的身手很是厉害,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在他面前倒下。

梦菲抓住一名小太监,让他带着自己去皇贵妃的寝宫,此时的皇宫已乱得一塌糊涂,宫灯高挂,烛火飘曳,寒冷的夜风,如鬼魅的嘶吼一样,

诡异地响起,终究是一个不祥之夜!

随着那小太监,来到皇贵妃的寝宫,一路上畅通无阻,偶尔遇到几个宫人,却都是在忙着跑命,带梦菲的那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裤衩都湿

梦菲打晕了他,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至于吓成这样屁滚尿流吗?

寝宫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梦菲脸色一变,出了寝宫,她漫步目的地在皇宫中穿梭着,直到她在林中听到几个逃跑宫人的对话。

“听说是翼王造反,皇上现在去了锦华殿,说是要和淑妃娘娘同归于尽呢。”

“翼王爷一定没想到皇上不逃命,反而去锦华殿!”

“都是女人惹的祸,哎,别说了,逃命要紧”

梦菲一个翻身,轻盈地落在他们的面前,长剑出鞘,光是寒光都足以吓得他们肝胆俱裂。

“锦华殿在哪里!”梦菲凌厉地看着他们,眼中却没有杀气,她不准备滥杀无辜,尽管这些人可能会死在翼王等人的手上,但是他是他,她是

她,除了血缘关系,什么也不是。

梦菲手持长剑在宫中飞奔着,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要

抵达锦华殿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是里面没有厮杀,没有喊救命的声音,有的只是平静,然而表面越是平静,底下越是暗藏波涛,就像一壶即将

烧开的水一样。

梦菲一步步地走进锦华殿,看到两女一男,席地而坐。

其中一个,正是皇帝的淑妃娘娘,梦菲的生母。

另外一个女人,凤冠霞帔,风韵犹存,也是美人胚子一个。

而身穿明黄色袍子的男人,自然是皇帝。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着走进来的梦菲。

淑妃娘娘站起身来,泪盈于眶,她牵扯着嘴角,却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