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开学典礼都一样,有不一样。 大纲和絮絮叨叨地介绍内容让佐良娜怀疑自从火影学校成立以来,后人因为偷懒就没有改变过。但由于每一年主讲的火影不一定相同,而且也发生了这样那样对于木叶、或者对于火影来说的大事,他们有权利决定开学演讲的最后一段话。 在佐良娜的时代,第七代火影不是什么会说漂亮话的人。有时候,佐良娜觉得鸣人叔叔的英雄光环让村子里的少女们觉得他的刺头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大大咧咧地笑容也是大智若愚的表现。连一句“好好学习、加油毕业”的简单贺词,都透露着他当年疑似经历了不少才勉强毕业的事实。 只可惜,周围的七代火影迷妹们愣是分析成了“开心度过每一天,毕业前所有的事情都有我帮你们扛着”的总裁语录。 三代火影——猿飞佐助,在佐良娜切切实实面对这个人之前,她都只有一个“他的父亲和便宜爹同名”的模糊印象;如果不是历史课要考,班上可能大部分人都记不住这位老人。 初代火影平定乱世、均分尾兽;二代火影建村安人心、开发忍术;四代火影实力超群、镇压九尾;五代火影四忍战总参谋长;六代火影真人也帅、少时成名、更是谦虚的让位七代四处旅行;七代火影本人就是英雄的化名。 相比各具特色的几位火影,三代火影倒像是成功接受了初代和二代的好几处,正好迎来了木叶的全盛时期,之后的战乱还没有碰到就离世。唯一比较显眼的是他较长的任职年龄和在四代目离世后、他再度担任火影的经历。 佐良娜看着站在最前面发表着比七代火影水平高出不知多少倍的演讲,再一次感慨对于大部分女生来说,她们只关心脸够不够帅、生平够不够悲情。而只露出半张脸的六代目,在迷妹们眼中更是增加了神秘色彩。正因为这样,关于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的传记小故事都出了多少本书,更是有数不计数的笔者提出要为他写自传,甚至连七代都没有的待遇。 “那么,套话我都讲完了。基本的入学介绍你们的班主任之后也会说。恐怕陪你们参加开学典礼的家长们都已经听腻我这个老头子说的话了吧。毕竟,他们小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些内容。” 佐良娜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抬头看着老人,上一次,她在“梦中”参加开学典礼的时候,三代不是这么说的。而周围的群众明显不能理解她的震惊,反而是轻松地谈笑起来。 佐良娜紧紧地盯着三代目,她总觉得这一次演讲的变化已经是一种象征和暗示了,也暗暗佩服这位被称为“忍术教授”的火影在通晓人情世故上和七代目比也不是一个段位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位火影似乎也在盯着自己。 感觉到一点疼痛,佐良娜低头才发现手不知什么时候被父亲紧紧地捏住了。 “忍者啊……总是接到了一个命令就打打杀杀个没完,即便偶尔有策略分析,也是根据局势而制定,却从来不考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势。” “……忍者除了能力之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但却自衿于自己的实力,全然不如那些没有上忍者学校的人一样动脑思考……” “不管以后你们成为了火影还是下忍,走上了忍者还是平凡人的道路。我都希望你们记住,最富有的时候,你的生活也是最贫穷的。吹毛求疵的人即便在天堂也能挑出瑕疵。一个安心的人在哪都可以过自得其乐的生活,抱着振奋乐观的思想,如同居住在皇宫一般。” “我们犯不着千辛万苦求新,无论衣服还是朋友,村子还是家族,把旧的翻新,回到它们中去。” “万事万物没有变,是我们在变。” 佐良娜确信自己在刚刚走到操场听演讲的时候,有些大人们碍于宇智波家族那显眼的衣服,东躲西藏,而自己和父亲站在了角落处。但是,三代火影再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却似乎一直落在自己的方向。 “哈哈,听不懂的话也没关系。就当我这个老头子在胡言乱语吧。那么,最后,大家记住有树叶飞舞的地方,就有火在燃烧,火的影子会照耀着整个村子,然后新的树叶即将萌芽。你们就是我们木叶未来的萌芽,成为木叶的一部分吧!” 只有最后一部分和自己印象里的一样,而周围之前还因为学校氛围有些紧张的孩子们也四散着跑到最前面和三代火影说着话,其中一个金色的脑袋格外显眼。佐良娜被父亲拉着走到了教室门口。 “佐助,我……爸爸先走了。” “嗯,好的,爸爸你去忙吧!我没问题的,再见。” 当富岳爸爸盯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每每看到这种眼神,佐良娜都恨不得自己会读心术。爸爸也是、哥哥也是、止水也是;一个个都希望自己做一个单纯无邪的孩子,却又不经意间透露出这样好似求救的眼神。 就好像,自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而他们,是死是活都无妨。 “爸爸。” 佐良娜不想看到家里再多一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想爸爸带着这样的眼神回家让妈妈伤心。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全天下的爸爸唯一的作用就是满脸的压力、却又什么都不告诉妈妈。宇智波佐助也是、鸣人叔也是、现在连富岳爸爸也这样。 “什么?” 佐良娜丝毫不奇怪爸爸的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此时的富岳身上还穿着他去年生日时候自己和鼬一起送他的绿色浴衣,但是除了这件衣服,一切都和去年不一样了。 鼬和爸爸常常发生争吵,有时候这种争吵是无声的冷战,有时候是冷笑着话只说一半;“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父亲”;明明是最相像的父子,却好像纽带只剩下家里的两位女性。自己和鼬走得更近,在爸爸心中,自己跟着“更成熟些”改口叫“父亲”都不奇怪,更别说,现在突然很孩子气地叫住永远很忙的家主父亲。 “爸爸……” 佐良娜看到父亲走回来,蹲在自己面前,她叫着,用双手环住了父亲的脖子。而那个看上去总是无坚不摧的爸爸僵住了。佐良娜能听见周围的孩子们似乎在和他们的父母说着“你看,我长大了哦,我不用抱的”、“女孩子真娇气”之类的话,但是,她没有好面子的松手,父亲也没有斥责自己推开。 “爸爸,如果我在学校被欺负了的话,你和哥哥都会帮我撑腰的,对么?” “……当然。” 如同自己猜想地那样,佐良娜没有被拒绝,也没有被教育“要独立、自己还手”这样的话。家里的两个大男子主义患者还是和她小时候一样:一个不厌其烦地调试着牛奶温度却又递给妈妈,让她喂自己;一个总是半夜无人才敢跑来房间戳戳自己的脸、掖好被踢开的被角。 “佐助……” 父亲的神情中似乎有一瞬间被击碎了所有伪装的坚强,流露出了脆弱。他又拍了拍还抱着他脖子人的脑袋,反而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 “佐助不管什么时候受欺负了,不用上课了,跑回家里爸爸和……哥哥都会帮你欺负回去的。不过,就尽量别哭了,妈……我们都会心疼的。” “嗯!” 佐良娜乖乖站好,一副把父亲的教导都听进去了、又变回听话懂事乖孩子的样子。目送着墨绿色和服的背影,身后那个红色的符号格外显眼。当时红配绿的想法是自己提出的、歪歪扭扭的宇智波家徽也是自己画上去的。 佐良娜感觉有些想哭,而现在的她没有镜框可以挡住泪水。擤了擤鼻子,将眼泪一起收回去。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 假如,佐助一直待在村子里…… 假如,宇智波家族和日向家族一样还在…… 假如,自己被爸爸打了屁股,还可以一路哭着跑到爷爷奶奶家,任性地喊着“爸爸打我,你们也要打爸爸的屁股”…… 假如,鼬不是“哥哥”,而是“伯父”;自己可以像博人和小姨一样,对鼬撒娇…… 假如,他们不是书上的一行简单介绍…… 可是没有假如。 佐良娜拍拍脸,走进了教室,错过了身后一句抱怨: “麻烦死了……这到底是哄女儿,还是给我们这帮同学下马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