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两千零一十三年,九月二十二日,当朝皇后诞下龙子,圣上大喜,立其为太子。同时降下圣旨,为瑞王赐婚,命瑞王于九月二十五日,与丞相千金完婚…… 春风一阵暖过一阵,唤醒了沉睡一冬的生机,老树皮上抽出了许多绿芽。满目的新绿本该令人心旷神怡,胡芸却背过脸去,舍弃了春风拂面的机会。 她这张老脸啊,已经不起几多摧残了!如今的春天,天气越发的干燥,皮肤干痒就差罢工了。 室友说:“咱不小了,没有娃娃的资本了,这张老脸该上上心了~~~~” 胡芸狠下心来,花了二百五十块大洋买了XXX的护肤品。想当年一把清水就解决了面子问题,如今,怎么就有了美人?迟暮的赶脚? “内含丰富的保水能力……防止皮肤干燥……令肌肤一整天水水润润,焕发迷人光彩!”念着功能说明的胡芸嘴角一抽:“迷人光彩?真的?”念叨着又忍不住挠了一下脸:“哎呀!不管了,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窝在被子里看着小说,胡芸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是不知怎么那“迷人光彩”四个大字,还金闪闪的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 腹中一阵绞痛,胃像火烧了似的疼,胡芸费力的撕开眼皮,入眼的是一片黑暗。 对面宿舍大厅里的灯不是整夜都亮着吗?坏了?胡芸顾不得多想,捂着肚子要爬起来,忽然脑中却一阵眩晕,人又重重地摔在床上。胡芸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蜷缩成一团,冷!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胡芸正要支起头来看,就被人粗鲁的从床上揪起,三下五除二将她扒了个一干二净。 与冰凉的空气接触,胡芸不禁瑟缩一下,尼玛!胡芸瞪着眼睛要与来人理论一番。谁知被人一下扔到冷水里,触不及防呛了几口水,一阵猛咳,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留下,肺和气管又酸又涨,脑仁像是被蜜蜂蜇了似的。 气得胡芸光顾了丫鬟家的祖宗八代,只是由于她人太虚弱,声音如蚊蝇一般,很是令人费解。 穿上衣服,坐到梳妆台前,好一会儿才暖活过来。刚才被丢到冷水里洗洗涮涮一通,胡芸才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特么穿越了!捂着肚子,胡芸忍不住弯腰,真特么饿! “啊!”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令胡芸痛呼出声。 “老实点!”丫鬟口中满是不耐,更多的是威胁。 胡芸撇撇嘴,坐直了身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真特么不是人!虐待未成年儿童! 没错这就是小小嫩嫩的儿童!胡芸盯着面前的梳妆台,所谓的梳妆台不过就是个破桌子,上面摆的首饰胭脂是她们刚拿进来的,连面镜子也没有,真是! 忽然视线被那九雉五凤的凤冠所吸引,能戴如此尊贵的凤冠,为什么这些人还如此待她?揉揉肚子,也不敢动作太大,就刚才喝了几口洗澡水,她可是滴米未进!但是也不应该这么饿呀!子啊!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一声冷笑将胡芸从沉思中惊醒,胡芸疑惑的看向身侧。一位身穿大红罗裙的美妇正看着她,那些方才还很嚣张的丫鬟,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胡芸紧抿朱唇,准备以静制动。 美妇见她稍加打扮便魅惑众生的脸,眼中一抹怨毒闪过:“你以为自己是谁!竟拿绝食要挟!” 说着修长的手抚着凤冠,复又讥讽道:“不愧是妓子生的贱种,才八岁便来了葵水,嫁给瑞王真是便宜你了!你最好不要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不然就让你见你那死去的娘!” 美妇说罢施施然走了…… 胡芸一阵恶寒,看着又围上来的丫鬟,她这是真要嫁给王爷? 待一切都准备好,天方微亮。这家人恨不得她赶紧嫁出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那还有什么哭嫁等一系列俗礼,小轿抬到大门外,直接将人塞到花轿里,胡芸就开始了她的环城之旅。 尽管丞相夫人恨透了那个妓子的女儿,但面子还是要做足的。十里红妆,奁具铺床,相府与王府本是邻居,送亲的队伍却是逛遍了整个京师,惹得整个京师的小姐们羡慕又嫉妒。 圣旨下的突然,说是要丞相家的女儿嫁给瑞王,可是丞相夫人怎么舍得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傻子!思前想后记起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将自己女儿准备的嫁妆给了她,真真的便宜了那个贱种! 霜寒露重,火红的花轿为这个深秋添了一丝暖气。花轿过处,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飘落,只于空荡荡的枝桠…… 本该端坐在花轿里的新娘,此时正蜷着身子卧在轿子里,口中喃喃自语:“我滴姑奶奶,您说您为什么要绝食呢?这可害苦我喽,不就是个傻子吗?…”声音越来越小,没一会便睡着了。 一路吹吹打打,花轿在众人的期盼下到了目的地。 王府的下人不放心的又嘱咐道:“王爷,待会儿那个东西停下,您就用力朝那个东西射就行。”下人边指着花轿边道。 王爷才十岁,况且是个傻子,怎么也射不住花轿。而天圣朝的婚俗也就是将箭射到轿前,所以下人才会这么说,说多了那傻子又听不懂。 花轿停下,唢呐鼓乐也听了,大家都等着王爷射箭。在下人恨不得替王爷拉弓时,瑞王终于拉起了弓箭。 弓被拉成了满月,突然“咔嚓”一声,弓由中间断裂。本来可以射到轿顶的箭,穿过轿帘直直的射了进去! “砰”的一声闷响,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傻王怎么会有如此力道,那王妃岂不要…… 媒婆一手扶着轿杆,一手哆嗦着去掀轿帘,眼睛不忍的朝里一瞥。 只见见新娘正扶着凤冠,整着盖头。再一瞅,那箭就钉在新娘子脑勺后的轿子上,尾梢还发着颤。 奇怪?媒婆一阵纳罕,手却忙去拂那颤巍巍的新娘,口中大喊:“新娘下轿~~~~” 感觉到轿子停了,胡芸不舍的爬了起来。本来就大的凤冠不知碰到了什么,歪到一旁,手忙脚乱的整顿一通就要下轿。看到一只手伸了进来,连忙抓了过去,借着来人的搀扶下了花轿。 新娘子下了花轿,唢呐又响了起来,这时众人才觉察到背后的冷汗…… 看到新娘走了出来,昊辰心头莫名一动…… 过马鞍,跨火盆,长长地一段路,胡芸被瑞王搀着,而她本来就被饿的没了力气,几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人家王爷身上。 胡芸不知道礼节,一直都是以静制动,别人让她干嘛她就干嘛,所以瑞王搀着她,她乐意接受了。要让她一个人走,她恐怕两步也走不动。亏这是个傻子,不然她这么压着?一个王爷,恐怕一步还没走就被休了,胡芸暗自庆幸。 然天圣朝的婚俗,新娘是由丫鬟搀着完成婚礼的,所以看着瑞王一路搀着新娘,众人一阵纳罕。 瑞王昊辰,取飞龙在天之意,前皇后之子,本是既定的继承人,从小便受到极致的宠爱。 那是瑞王的五岁生辰,皇宫的天空下起了漫天花雨,清风拂过阵阵花香萦绕心头,令人如痴如醉。一位仙子翩然下落,立在无边花雨之中。三千青丝随风微扬,一身月白无缝天衣,美丽的不食人间烟火。圣上为她废了皇后,从此后宫佳丽三千,再不临幸一人。 许是因为天差地别的待遇,九皇子就此痴傻。 如今皇后又诞下太子,众人心中早有一番计较,只是到场做做戏。 等所有人走了,胡芸就一下子倒在床上,即使身子被硌的生疼,她也不愿动一分。捂着饿到极限的肚子,忽然想起了“早生贵子”!从身下抠出一个枣子,细细啃咬起来,紫薇格格说不能暴饮暴食,慢慢吃…… 奋战正酣的胡芸听到脚步声,连忙将罪证扔到床底下。在媒婆的谆谆教诲下,瑞王终于用喜称将新娘的盖头挑下。经常欺辱傻子王爷的众王爷们,不知怎么就放过了这么好的机会,瑞王大婚,竟没有一人到场。更不用说来闹洞房,所以媒婆交代的几句,新房里就只剩胡芸和王爷了。 看着眼前木头一样的人,胡芸用手在王爷面前晃晃。 没反应???这是哪种傻子?这也忒安静了吧?是呆子吧?难不成还是瞎子? 胡芸胆儿肥了,拆下头上的凤冠,脱去冗杂的喜服,长舒一口气,真特么累呀! 再看看眼前纹丝未动的王爷,记得小言里傻王傻妃可是风云人物。这位?不会也是什么装傻吧? “咳!咳!”胡芸清清嗓子试探道:“我知道你是装傻,现在就咱俩,你就不用装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昊辰不为所动 盯了好一会儿,胡芸投了降。一把将王爷拉到床上,借着烛光,这才仔细打量。 眉峰如一把利剑斜斜插入鬓角,锋芒毕露,让人望而生,鼻子英挺似柱。薄薄的唇,色淡如水。面如刀刻,凛冽无情。笔直的坐在那里,如孤绝的险峰,高不可樊,念不可犯。 但是!这所有的气势都被那空洞的眼神,生生给破了! 胡芸咬了咬牙,猥琐的将之扑倒…… 脱了王爷的大红喜服,卸了王冠,将其推到大床里面,盖上被子,口中道:“傻子就傻子吧,以后姐罩你。” 然后胡芸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准备就寝,忽然脑中电光一闪,胡芸从那龙凤锦被里掏出一条白色锦缎:“嗤!真够变态的~~”拿眼瞅瞅被她床里的傻王,得!还是用自己的吧。 夜深人静,龙凤锦被里,睡着一对儿金童玉女,女娃手里拿着一个被揉皱的白锦缎,锦缎上染了一滩血。 不知怎的女娃面露痛色,身子无意识的抽搐着,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如果碰一下她的额头,你会觉得被烧红的炭火烫了一样。 身边的挣扎惊醒了昊辰,昊辰转过脸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支起身子吻上了那乌青的唇。 一股淡紫色的气流从昊辰口中,渡到女娃口中,同时昊辰眼中流光一闪而没。见女孩面色慢慢舒缓,昊辰搂着女孩,安心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