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她虽是医者，可还是要害人。

师父只教了她医术，从未教过她要以德报怨。

玉旗接过那茶杯，却没着急喝，而是略有疑惑的望着蒋离忧，不知她所为何。

蒋离忧看她有疑虑，她道：“姑姑饮下这杯茶，我便能带姑姑出宫，让姑姑不再受制于皇后。”

玉旗垂眸看了眼手中那杯茶，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送到唇边喝下。

蒋离忧走上前，接过那茶杯来，放在桌子上，“姑姑既然信我，我便定会带姑姑出去，只是过程或许会有些艰难，但结果总会去好的，姑姑回去躺着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负责。”

等玉旗回了自己得卧房，蒋离忧迅速敲碎了那套茶杯，并将其埋进后院的土里。

此事若被皇后发现，那她毒害后宫的罪名，是跑不掉了的，不又得被扒层皮。

这日傍晚，玉旗发了高烧，蒋离忧在给她诊脉时，玉旗烧的糊涂，可也渐渐明白了什么。

这位小主子只是碍于无权无势，可心思狠毒，许并不亚于皇后，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蒋离忧故意事先不声张，又特地指使了幻宫的洒扫宫女来伺候玉旗。

她就是要越多人染上病越好。

玉旗到底是皇后的心腹，是以，凤仪宫还特地派了人来看她。

蒋离忧只握着一盏茶，慢慢的品。

她被师父喂了不少灵丹妙药，虽不能说是百毒不侵，可区区鼠疫，还是奈何不了她得。

心里那些愧疚感上来后，也都被她一一压下去，人先欺我，我必不会忍让，这便是她的行事准则。

狠毒也好，不择手段也罢，深宫之中，一直良善的人，估计下场只会同母妃那般，枉死冷宫。

三日后，除了蒋离忧，幻宫所有宫人集体发烧，而凤仪宫的人也渐渐有了症状。

周辰远亲自赶往凤仪宫去给皇后请平安脉，再顾及到得病的几个小宫女时，他的眸色骤变。

鼠疫转播速度快，医治起来却是不容易，且需要耗费大量药材。

且这疫症，京城中并没有，却偏偏是从宫里开始的。

还是，幻宫。

他写了药方命了手下回太医院抓药熬药，自己则去了幻宫，看看幻宫众人的情况。

看到还能镇定到坐在罗汉床上喝茶的小姑娘时，他才相信，她是真的变了。

人命在她眼中，已经可以是用来达成目的的陪葬品了。

他凝着那喝茶的小姑娘，“岁岁，你不会染上疫毒，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些人没得救，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曝尸乱葬岗！”

小女孩笑得天真无邪，“我知道啊，但是周大人博学多才，定是能将他们医治好的，周大人博爱百姓，真的是黎民之福呢！”

周辰远第一次冲着她发脾气，“蒋离忧，师父教会你医术，不是让你来害人的，只此一次，你若再敢乱来，师兄会亲自废了你那双替人诊脉的手。”

蒋离忧的手腕上突然一阵凉意。

这真的是周辰远，第一次对着她放如此狠毒的话。

蒋离忧似乎是真的被他的戾气吓着了，如同当初在山上那个犯了错怕被师父师兄责备的小女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