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虚松了口气。
随即,袖中一阵翻飞,雾中竟化出一个人影,正是白居士。
“九灵有难,这一场局又是何人所设?”白居士凝重的问道。
张太虚摇了摇头:“贫道心里有几个人选,但我还有事,不能亲自去,你代我去一趟吧。”
白居士眨了眨水汪汪的媚眼,“道兄,桃花观主她……”
“办正事,她不会怎么样你的。”
白居士轻抚胸前团儿,像是松了口气,身上清甜气息扑鼻,并不浓艳,反趁着她的脸颊更加娇媚。
她还是不放心。
张太虚叹道:“她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即便是说你几句,也不会怎么样的,这你可以放心。”
白居士甜甜一笑:“既如此,我便代道兄前去一趟,不会与她多说话的。”
张太虚一头黑线,转身就走。
还不忘抛过来一块玉,玉中有鲜艳的桃雾在蔓延,说道:“此物不受一叶障目影响,与她一起行动,要贴身佩戴。”
白居士笑着接过来,巧手系在腰带上挂住,随即化成烟,离开了蓉城。
张太虚回到竹林,随即出了阳神,往另一个方向遁去。
……
台州温岭。
西仙源,临海处一百二十里。
雷云滚滚,黑压压翻腾而来。
此地群山遮盖,远处有大海,一望无际,深蓝如渊。
一道炸雷轰下!
雷电竟在一处山坳中被圈禁住,雷蛇游动想要逃脱,最终被按在了池里。
这是一座天然雷池!
合天地之道,自然演化出来的法阵。
原先属于洞天福地之一,只不过这里连个遗迹都不剩,除了这座雷池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少年。
雷池被什么人重新启动了。
而远在西仙源五十里外。
谢时岁手持雷定空的生死符,腾云驾雾而来。
他面目深沉而凝重,手中的符箓发出淡淡的荧光。
这生死符到现在还没有碎,说明雷定空自然还活着,前些天他感应到了一些画面,生死符中的定位开始移动。
谢时岁自然追了过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蔓延而来的雷云,发现自己还处在边缘。
这片雷云太大了,纵横五十里内外,中央有一座山坳。
那里应该便是西仙源雷池,很多年未曾启动,像是一座死火山。
可今日为何……
谢时岁能感觉到,这件事与雷定空脱离不了干系。
不过他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谢时岁继续赶路,速度并不快。
天顶这雷云让他感觉到不安。
突然,前面有阴神拦路,云气里化出一个道士,国字脸,非常正派,身上有煞气,气质不凡,颇有神仙做派。
“是你?”
谢时岁眉头一蹙,心神提了起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此地遇见龙门派在烂柯山失踪的掌教,陶养煞!
“鹤鹤,道友别来无恙啊。”
“你要干什么?雷定空在什么地方?”
“不要着急,我正是来迎接道友的,有事要和你谈,不如你我同行去雷池一观,如何?”
“……好。”
谢时岁沉吟片刻后点头。
两人一道同行。
而谢时岁也捏紧了拳头,警惕万分。
陶养煞的根脚,当日张太虚已经提起过。
与逍遥子是一伙的。
他背叛了道门。
并且在烂柯山妖国事件中,损害了道门气运。
谢时岁对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官。
而且现在双方立场不同,虽然二者并没有仇恨,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谢时岁身躯发出淡淡青光,光芒停靠在他的背脊上呼吸,一呼一吸之间,谢时岁的状态也不一样了。
他已不是此前那个寻找自己徒弟的佝偻老头儿。
气机凭空走出数十里,覆盖下来,像一座大山。
陶养煞无动于衷,只是笑看着他:“道友不必紧张。”
“你不如说说有什么事?”谢时岁冷淡道。
陶养煞指着前方雷池,天雷滚滚扭动,在山坳织出一道复杂的雷网。
“雷定空的真身,被封印在此地了。”
“!”
谢时岁瞪着眼,看着他。
“这里有一场杀局要做,雷定空是饵,道友既然自己上了门,我们不可能装作看不见,毕竟,他也是你的外门弟子。”
“你们要做局?杀什么人?”
“一个与道门无关之人,因此我对道友也没有敌意,反而想和你联手一番。”
“什么意思?”
“想要救出雷定空,需消耗掉雷池储存下来的天雷,需要一个人承受伤害,而这个人,我不希望是道友。”
谢时岁:“你想找我联手做局?”
他第一时间看破了陶养煞的目的。
陶养煞鹤鹤一笑:“这次道友不过是顺带的,有了你这样的战力,对方陨落至此的希望也就更大了一分。”
“是逍遥子吩咐的吗?”
陶养煞没说话,只是脸上带着笑容。
“莫非道友不信我?”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谢时岁扫视四周:“江破虏是否也来了?”
陶养煞点点头。
“果然是你二人。”
谢时岁看见了雷池,近在咫尺,地脉深处盘坐着一个道士,正是雷定空。
他目眦欲裂:“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陶养煞笑着安抚:“道友不必担心,雷定空无碍,你没看他的道运都还在吗?”
雷池中,一个人形神胎在山坳里躲躲闪闪,惊慌失措。
天雷正在不断熬炼这座山坳,想劈掉那团道运!
电光交织,法阵越发凝练,储存的雷电也越来越多。
谢时岁认出这的确是弟子的道运,竟被拿来做饵,气得背后神光越发璀璨,像是立马要动手救人。
陶养煞摇了摇头,按住了谢时岁的肩。
“不要冲动,妄图引动雷池,受伤的不光是道友,雷定空也要受到重创,很可能会在此绝了道。”
“你想作甚!!”
谢时岁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