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萧钧桉俊美脸庞消瘦,身边站着一名身材颀长高瘦,气度闲适慵懒的男子。
这人长得极好看,白皙皮肤,双眸如星,满身仙气缭绕。
此人正是大乾国师,如果霍予宁在这,定会大惊失色。
为防止专权乱政,萧钧桉任命太傅,苏勇铭将军,还有穆国公为辅佐大臣,特许皇后垂帘听政之权。
朝堂上的百官纷纷傻了,这怎么看都是在交代身后事。
“咳咳……”萧钧桉手握明黄锦帕,捂住嘴巴急促咳嗽起来。
他看了一眼帕子上的血迹,无视回过神来恳求他收回立太子旨意的官员,对安今伸出手。
后者立刻上前,搀扶着身体虚弱的帝王走下龙椅。
安今的徒弟走上前宣布退朝。
阴霾的天空飘着小雪花,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临。
萧钧桉倚在床榻上,毫无生机的眼眸凝向窗外的雪花,声音低哑地开口:“安今,去把太子请来。”
“奴才领旨。”
安今公公瞥了一眼站在床边的国师,双眼微红的离开寝殿。
萧钧桉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把目光落在站在床边的男人身上:“国师,朕还有几个时辰?”
国师嗓音清冽:“不足一个时辰。”
萧钧桉闻言,唇角挽起。
他披散着头发,倚在床边,意味深长地问:“皇后几次欲见你,都被你刻意躲过去。
如今我要死了,你总能告诉朕皇后的来历,她究竟是何身份。”
国师似是笑了一声,十分自来熟的坐在龙榻上。
他盯着倚在床头的帝王,言语戏谑:“知道又如何,你要死了。”
萧钧桉迎上他探究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皇后是我这三十载唯一心动的人,我总不能带着遗憾而去。”
“呵!”国师笑了,“皇上,这话说的您自己信吗?”
萧钧桉眼睑微垂,薄唇勾起的弧度温柔。
国师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兴致阑珊,撇嘴道:“还记得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霍先生吗?”
萧钧桉面露惊讶:“霍先生?”
他忽然意识到,霍予宁跟霍先生同姓,心底有个十分微妙的猜测。
国师像是想到什么头疼的事,侧首扶额:“阿暖是他的女儿,如果你是普通人死后入地府,说不定还能见你名义上的老丈人,可惜,你没那机会。”
萧钧桉拧眉:“霍先生逝去不到三年,从哪冒出来的女儿?”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霍先生好像比他还小。
国师懒洋洋地回道:“阿暖是酆都之主的掌上明珠,是冥府的小公主。
话我只能说到这里,小公主此番来大乾既是为你渡劫,同样也为渡己身。”
说话间,安今公公带着一名七八岁,身穿太子服的男孩走进寝殿。
小太子跪在龙榻前,恭敬磕头:“谨之见过皇伯父。”
萧钧桉语气虚弱:“谨之起身。”
“谢皇伯父。”
小太子起身,沉着冷静眸子打量着倚在龙榻上的美人伯父。
在看到对方唇角的血迹时,这孩子眼底溢满担忧。
萧钧桉对国师挥了挥手:“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
得知霍予宁是冥府小公主的身份,他心底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让他有违和感的是,皇后竟是霍先生的女儿。
他与霍先生相见恨晚,亦师亦友。
在不知道霍予宁身份的情况下,竟把对方跟自己绑在一起,这种心虚的感觉很微妙。
被下逐客令的国师也不恼,笑眯眯的起身离开。
他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站在寝殿外的霍予宁时,彻底消失了。
霍予宁侧眸盯着国师,磨着牙冷笑:“我说大乾国师为什么总躲着我,原来是你啊,东方鬼帝楮子凤。”
楮子凤面露苦笑,弯身行礼:“见过公主。”
霍予宁心情不好,没耐心跟他周旋。
不安的目光投向寝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里面的这位是天上的哪个老家伙?我这次前来大乾是陪他渡劫,还是渡我自己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