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策划改了八百遍，甲方爸爸没有心。”把桌面上的“策划最终版本-5”发出去之后，舒墨整个人简直要给跪了。

同事楚佳笑嘻嘻地拍拍舒墨的肩膀：“辛苦辛苦，其实那个客户是有点毛病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策划，你没必要这么肝啦。这次应该整完了吧。”

“我已经熬夜三天改策划了，头发都掉了一大把，再改要秃了。”舒墨脸上顶着俩大大的黑眼圈瞅着熊猫似的，“我现在就渴望能在家好好宅着。”

“谁不是呢。”楚佳叹口气，“我刚刚还在网上看到问如果家里啥都有，你能在家里呆多少天。我觉着真要有这种机会我能在家呆到天荒地老，就看它一整天的小说，美滋滋。”

“不存在的，工作狗连双休都悬，你居然还在奢望超长假期。”舒墨秒否决。

楚佳挥了挥拳头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万一呢！”

“不过，也是，宅家有什么用，有那概率不如穿小说。”楚佳叹口气，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太现实。

彼时她们俩都不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场席卷全球的疫情，而楚佳能如愿宅在家里看一整天的小说哪也不去。

而舒墨……则离谱地穿进了楚佳手上拿着的这本平平无奇的小说。

楚佳为自己天天加班没时间看小说的日子沮丧了那么一下下，转头又开始边激动地第N次给舒墨安利她最近看的一本小说，“墨墨，真的我给你断头安利这个小说！超绝无敌好看！我可太喜欢了，我还买了这个精装典藏版实体书！”

舒墨没精打采地拒绝：“不听，不看，不感兴趣，回去我就要好好睡觉。”

楚佳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舒墨一秒，接着卖力地安利：“这不是弄完了嘛，生活这么苦，不看看小说调剂一下心情吗？”

楚佳又把她的精装典藏版小说拿了出来，如果不是舒墨嫌弃的眼神，她简直是想贴舒墨脸上安利：“你想啊，要是有个霸道总裁男朋友，你就是甲方爸爸，让他们也给你写个有灵魂的策划！而我给你安利的这本，校园文，纯情霸道校草真的香，霸道总裁幼年体！”

舒墨用地铁老爷爷疑惑看手机的表情看着楚佳：“那我直接看霸道总裁文不好吗，为什么要看校园文？”

楚佳幽幽地叹了口气：“当然是顺便弥补一下没有早恋的遗憾啊！”

“墨墨，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只要你看的言情小说够多，一定能积攒足够的理论知识，摆脱你20来年的单身狗身份，谈一场完美的恋爱！”楚佳握住舒墨的手，满眼真诚，“而且，这本书的女配角跟你的名字一样！这一定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舒墨差点都要被她这套有理有据的说辞打动了，她嘴痒地多问了一句：“那跟我名字一样的女配是什么样的？”

“呃……”楚佳露出了一点为难的表情，“有钱有颜，爹疼娘爱……就是吧，有点恶毒，喜欢男主喜欢得不择手段的，她爸妈也是个宠女儿狂魔，就疯狂欺负女主，逼男主跟她结婚，最后搞的她们自己家破人亡。”

“……行吧，就作者安排给男女主感情的助燃剂呗。”舒墨在心里给跟自己同名的恶毒工具人女配点了根蜡。

“看嘛看嘛，看了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好姐妹！”楚佳勾着舒墨的胳膊晃来晃去。

“emmmmmmmmmmm……”舒墨还在犹豫。

楚佳拿手比着架自己脖子上：“墨墨，真的好看，我保证，不好看我头给你！”

“得了吧，并不想要你的头。”舒墨妥协了，“那你书放我桌上？我晚上带回去，这几天有空看。”

“妥妥儿的！”楚佳美滋滋地点点头，直接把小说拿来放舒墨桌上了。

与此同时，舒墨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喂，陈总您好。”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说：“小舒啊，你的策划我看过了，感觉还是达不到我们的期望啊，我们希望的效果是，让人一看到我们的活动就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感受到背后作者的灵魂。”

舒墨听到这段话简直要悲伤地捂着嘴给自己哭出一段B-box了，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努力忍住骂人的冲动，礼貌回复：“好的，陈总，我再改改。”

电话那头满意地“嗯”了一声，提醒了一声“不用太急明天上班之前给他就行”，然后轻松挂断了电话。

舒墨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感觉到一阵从心底泛上来的疲惫。

夜深了，万籁俱静，一片祥和，写字楼里还有灯静静地亮着。

舒墨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的要裂开了，但还是坚持着绞尽脑汁又改了一遍策划。

点完发送之后，她突然觉得疲惫的情绪一扫而光，一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