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弟子们以为陶院长走火入魔,要生生把未竟全功的神剑击断的时候,先后七十二道霹雷已全部结束。陶辛手势再变,手掌虚握,已将那把剑抓住炉外,横放在铁砧之上。
这时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那剑通体近乎透明的红亮,虽未完全成形,已能初初看出样貌,比寻常所用之剑长了一半,剑身宽阔,显然是走的重剑路子。
最令人惊奇的,是被烧灼到极至的剑身上,竟然泛起七彩光芒,一层接着一层,绵延轮替不休。
陶辛低下头端详片刻,突然一手就握住了剑柄的位置。
此时剑未上柄,末端和剑身一样被火烧得泛白,他却面不改色地伸手握上,看得众人都不禁“嘶”地倒吸了一口气。
就连这口气,也不是寻常“凉气”,而是带着烧心燎肺的温度。
“过来搭把手。”陶辛忽然开口道,语声中并无痛苦之意,却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王乐会意走过去,伸手就抄起铁砧旁的大铁椎,在空中抡了半圈试了试。
陶辛则也拿起一柄小些的铁椎,率先往剑身上打下。
“铛”的一声,清越悠扬,宛若击磬,闻之令人心神为之一舒。
但王乐的大铁椎紧跟着就砸了下来。
“咣”!
惊天动地的一声响,竟将围观的小弟子们都震退了几步。
不会……砸断了吧?
王教授您这是打铁呢还是添乱呢?……
所有的小弟子都不由得这么想。
但陶辛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单手抡着铁椎,指示击打位置,而王乐的大椎随后就会准确地落下。
打了一阵,众人渐渐发觉了变化:那七彩的光芒似乎变得更“真实”了。之前像是贴于剑身的彩色绸缎,如今变得像从剑身内里向外渗透出来,光芒也变得更加明亮。
这两人谁也没开口,一味用心打铁,小弟子们虽然看得一头雾水,但这样的情景也是前所未见的。一时之间做事的和旁观的都十分投入。
又过了许久,怕不是打了几百下,陶辛才示意停下来,自己举起剑来看了半天。但眉头紧皱,似是不太满意,转手又插回炉中继续烧铸。
王乐呵呵笑着,将铁椎放下,斜睨着他道:“本是带小孩子们来见识见识,倒被你抓了差。一个月后就是试剑大会了,你这边剑未出炉,还能赶得上吗?”
陶辛已经又重新掐起法诀,看也不看旁人一眼,过了一阵方道:“赶得上。只是……”
话说了一半,却像察觉了什么事,转过头来,目光从王乐开始,向一众小弟子们扫视一遍。
众人都有些讶然地看到,他的眼神停在了白筱筱身上。
“你……”陶辛的眉梢跳了跳,话却没说下去。
白筱筱满心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忍不住上前一礼:“弟子白筱筱拜见陶院长。”
“白……嗯!”陶辛胡乱点了点头,谁也没搞清楚他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但他继续说道,“你过来。”
白筱筱不虞有他,应声上前。谁知这陶辛过来抓住她手腕,伸指一划,便在她手臂上划了个口子,鲜血迸出!
众人都惊得来不及出声,只见陶辛手又是一扬,一串晶莹的血珠便飞入剑炉,顷刻间焕发出空前刺目的碧色火光。
白筱筱猝不及防,这时才觉出疼来,赶紧把手臂抽回来,斜着眼瞪他。
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过来就动手的院长!
陶辛没理她,又看了一眼王乐:“把她借我三天,助我炼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