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儿,读完这封信,你便出谷吧!石床向里,是一道暗门,你将两个石凳相对转动,暗门便会自行打开。这山洞本是一个蟒蛇洞,为师当年从这山谷外面的大道上经过,被两条巨蟒拦住去路,将其中一条斩为两段,一路追随另一条到此洞,在洞中发现了你。之前给你的水明珠,是你襁褓中之物,想必是你父母所留。你可以据此查访自己的身世。水明珠非凡俗之物,你出谷之后,切不可随意拿出示人,以免多生事端。江湖险恶,出谷之后,万事小心。” 丰茕读罢,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山谷,心下有些不舍,眼里涌了几分泪意,对盛宥和沅水芙说道:“出口是石床向里的一道暗门,将石凳相对转动,暗门就打开了。”沅水芙见丰茕情绪有些低落,知道信中必定有其他内容,问道:“丰茕姑娘,你师父可还说了别的事?” “师父让我今日出谷,顺着水明珠寻找我的父母。水明珠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 盛宥一听,本来还在尝试转动石凳的双手停了下来,欣然说道:“那真是太好了!你若出谷,我们三人结伴而行,就更加热闹了!” “热闹是热闹,只是人家可是出去找父母的,又不是陪你玩儿的!”沅水芙忍不住提醒盛宥。 “那也没关系,我们三人一起走,总比让她一个人走要好些。” 沅水芙见盛宥甚有怜香惜玉之心,不禁好笑。 “嗯嗯,你说得很对,我从来没出过山谷,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如果你们二位能够好心带着我,就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我还未跟猿爷爷、雪蹄它们告别,只怕还得耽误一会儿。” “无妨,我们等你就是了!而且,这洞中的水颇有些意思,我也正好研究研究!”沅水芙说着,便往回走。丰茕、盛宥跟在后面,三人又回到大洞中。 盛宥一如进来时那样,又将丰茕送了出去,留下沅水芙一人在洞中四处观察。 丰茕落地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支小竹哨,嘀溜一声,响彻整个山谷。 “我把雪蹄它们唤过来,它们听到我的哨声,很快就会到的。”丰茕把手中的竹哨微微晃了晃,又揣了回去。 “我也有一个哨子,不过没你的厉害!我的只能把昂山传信的鸽子叫过来,你的却能唤来大老虎。”盛宥一边说着,一边也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形制精巧,状若鸟喙的哨子。 丰茕见了,觉得很是新奇,问道:“你们昂山上有多少人啊?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哨子吗?我的哨子是师父给我做的,你的是谁给的?” “昂山剑派是江湖四大剑派之一,掌门人斗虚老人收有七名嫡传弟子,我是最小的一个。另外九位师伯师叔又各有不少弟子,弟子又收弟子。当真要算的话,昂山剑派最少也有三百来人。每名弟子均有一个哨子,用来互通消息,都是师父们亲手所制。不过,不同辈份形状不同,我这一辈是鸟喙状。” “这么多人呀!你们都住在一起吗?那一定特别热闹吧?”丰茕感慨。 盛宥笑笑说:“可不是吗?我七岁就上了昂山,和师兄师姐们一同生活。我和六师兄年纪相仿,关系最好!我们两个一桌吃饭一床睡,一起打桑葚儿、摘桃子,可快活了!只有一个不好,就是我二师兄太过严厉,不拘什么小事,都管着我们,不知道挨了他多少打骂!”一说起二师兄,盛宥眼中还泛着一丝惧意。 丰茕津津有味地听着,心里头非常羡慕。说话间,那大老虎和大猩猩便都已经赶到了。丰茕看见它们,俯下身子摸了摸那大虎的耳朵,又直起身子对大猩猩说道:“猿爷爷,我需要出谷寻找亲生父母,只能暂时离开你们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雪蹄。它从小就不爱喝水,拉便便很痛苦,你多多提醒它。还有小青和小黄,它们在洞里,估计没听到哨声。若是下暴雨,猿爷爷你记得把它们屋的积水给舀出来,不然,它们就会敲门,吵得你睡不着觉的。”丰茕絮絮叨叨地说着,那大猩猩眼里也满是忧郁,似乎真懂得人言一般。 说罢,丰茕又俯身紧紧抱着那大老虎的脑袋,依依不舍。良久,丰茕才站起来,转身对盛宥说道:“好了,我们走吧!”于是盛宥便又带着丰茕,穿过瀑布,飞身洞中。那大猩猩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默默地目送着丰茕。 沅水芙看到丰茕和盛宥回转,连忙迎了上来。“这儿还真是个洞天福地!中间这一汪泉水冬日聚阳,夏日聚阴,又有一个小洞通向外面,形成一股山溪,把这山谷滋润得草木灵秀、鸟兽异凡。只可惜丰茕姑娘不懂武功,不然在这样的山谷中长大,内力尽由天地精华所聚,不知道比我们这些俗世之人要高明多少倍!”沅水芙说罢,又望着丰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丰茕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要真有你说得这么好,那你索性留在这山谷之中修习,顺便照顾我的猿爷爷它们,怎么样?”沅水芙听完,并未发现丰茕在说笑,反而一脸严肃地说:“不不不,我的体质已经定性了,即便在这儿带上个千百年,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有所改变。”说完,三人笑着走进了内洞。 盛宥按照丰茕师父的指示,将石凳相对转动,果然见石床向里的石壁上,一道暗门渐渐打开了。三人跳上石床,跨过暗门,又进入了另一条漆黑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