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遥娱乐的员工餐厅。
自打一群人从音乐厅回来以后,明明过了饭点,但来餐厅里的人却越来越多,不见少的。
三五成群一坐,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八卦的劲头十足。
“刘姐,真假的啊,我看群里有人说钟煜一首词,卖了十万?”
“不止呢,我还听说万总要给钟煜高级作词人的待遇,人钟煜都没答应!”
“我去,太夸张了吧!钟煜都没经过专业的评级,就能拿高级作词人的待遇?万总疯了吧?”
一个小年轻惊呼道,后半句下意识的压低声音,眼睛往四处乱瞅,唯恐被哪位领导听见。
“是真的!我刚才就在音乐厅,万总在台上当着大伙的面,邀请钟煜签约我们公司,还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给他开绿灯,然后钟煜没答应!”
“为什么啊,这都不答应?”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生不解道,望了一眼和陈鹿溪坐一起的钟煜,有些嫉妒道,“万总求贤若渴,给了这么好的条件,钟煜就算有点本事,也不能恃才傲物吧?这都不答应,他难道还想要黑笔级作词大师的待遇?”
“我觉得,是万总太好说话了!你想啊,钟煜一首词就给了十万,换成你,不得觉得我们公司是冤大头,想多要点?本来资深中级的条件可能就答应,现在,高级作词人的待遇都看不上了!人呐,都是这样,钟煜也不例外!”
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听了,摇摇头说道:“你们啊,这是把人往阴暗了想,虽说一首词十万的价格确实高,但人钟煜写得词,就有这个价值!不信,你们自己去看看他写得《如梦令》,到底什么水平,心里都有数!”
那个男生道:“《如梦令》我见过,也确实挺好,可十万块,也太多了,他钟煜一个初级作词人都不是的新人,哪里能拿这么高的价!”
“是啊,我觉得这词虽好,可也有限,钟煜毕竟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写的词,和那些名家的作品相比,肯定是不如的。而许多专业的老师的作品,都远远没到十万的价格,钟煜他何德何能,一首词卖十万?这不是破坏市场嘛!”
另一个年轻男生不忿地说道,换做以前,他可能对十万块没什么概念,觉得也就那样,可出来工作两年,被社会毒打之后,深知钱难挣屎难吃的道理,对于比他年纪还小的钟煜,一首词能挣十万块的事,眼红得不行。
十万块啊,他兢兢业业一年,也不过十来万。
这一首词,就赶上他大半年的辛苦,凭什么?
那大叔瞅了他俩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要搞清楚,钟煜的词写得好不好,和他的年纪资历没有任何关系!词好,那就是好!我们公司的冯志海厉害不?资历深不?既是高级作词人,又是文学院的老师,可他写得词,也远远不如钟煜的!所以你俩要觉得钟煜不行,不值十万块买他一首词,就拿事实出来说话,在这攻击人干啥啊!”
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姐也道:“是啊,钟煜的词写得好,是铁打的事实,而且我还看了他写得诗,那诗写得,也是一顶一的好啊!”
“没错没错,我一直很喜欢现代诗,从高中那会就有抄记诗歌的习惯,钟煜上报的那两首,我全都拍下来了,等回家就抄到笔记本上,留藏起来!”
“我也超喜欢他写得诗,而且他好帅!”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说,对于后一个话题讨论的十分热烈。
两个男生见了,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跟开了染坊似的,低着头不说话。
一个刚结束工作,对下午的事情不大了解的男人问:“钟煜还会写诗?”
“对啊,他写诗可棒了,还救了人呢!”
“那女孩运气也好,碰上了钟煜,不然可危险了!”
“所以钟煜真是心地善良,人还帅!”
“我还知道赵成老师的一首新歌,是读了钟煜的诗,才有灵感的呢!”
“对啊,赵成老师多有才华啊!他都喜欢钟煜的诗,对钟煜十分佩服,孙哥你说,钟煜的诗能不好吗?”
姓孙的男人听得目瞪口呆,也就在工作室里钻了一下午的工夫,怎么出来钟煜就成了心善人帅的代表了?
他在我们公司女同事的心目里,不一直是长得帅的铁渣男吗?
喝酒泡夜店,开房玩女人,破产负二代,祸害陈鹿溪,哪一件事,不是以前她们嘴里声讨钟煜的累累罪证?
怎么现在,变天了?
那大叔道:“别想了,如果你也能一首词卖十万块的话,你也能又帅又能打,是个心地善良的好男人。”
孙哥一听,仰面望天,默默无语。
那个三十几岁的大姐道:“你两也别想了,钟煜结婚了。”
两姑娘不由齐齐叹气,唉,好气哦!
餐厅的一处角落。
钟煜同陈鹿溪一起吃饭,旁人的闲言碎语,隐隐约约能传入两人的耳中。
陈鹿溪十分淡定。
钟煜悄悄打开系统面板,嗯,加三、加五、加三的,非常棒!
陈鹿溪给钟煜夹了一筷子茄子,带着些碎肉,又给他用小碗盛了一些土豆排骨汤,放到钟煜手边。
她发现钟煜不大爱喝汤。
钟煜看着面容恬静,近在眼前的陈鹿溪,有种不真实感,又似乎很自然,仿佛两人生来便该如此,亦或是早已寻常。
钟煜皱起眉头,思索许久,记忆里并没有两人对坐吃饭的场景。
他还看着陈鹿溪。
夹菜、咀嚼,拨一口饭,继续咀嚼,然后拿汤匙喝汤,抿抿嘴,用舌头把唇边的油渍舔掉,一切动作,在钟煜面前,都非常自然。
好像一个人吃饭,当钟煜不在似的。
钟煜愣愣看着。
陈鹿溪终于停下进食,抬眼盯住他,奇怪地问:“你一直看我干嘛?吃饭啊!”
“你、我,我们······”
钟煜指指她,又指指自己,意思是两人头回一起吃饭,你这也太自然了吧?
“你干嘛啊!”
陈鹿溪抬手擦擦嘴,“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钟煜摇头。
“那你干嘛啊!”
陈鹿溪忍不住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泛着好看的光。
钟煜还盯着她。
陈鹿溪懒得理他,自顾吃饭。
钟煜见她碗里的饭都快见底了,不禁郁闷,合着就他一个人激动、兴奋、
不安、尴尬、小心翼翼?
陈鹿溪太过分了!
难道他就没点存在感吗?
陈鹿溪吃好饭了,擦擦嘴,问他:“你不饿吗?”
钟煜低头干饭。
陈鹿溪支着下巴看他,过了会,问:“你把公寓退了?”
“嗯。”
“那你现在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