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溪边等闲阁,此非卿临风抚琴。一曲终,侍女奉上热茶,此非卿接过茶喝了一口便放下了。侍女说道:“夫人,掌门回来了。” 此非卿没有说话。掌门已走进阁中,笑道:“夫人怎么弹来弹去都是一个调,莫非有什么心事吗?” 此非卿道:“你的美人,都藏好了?” 掌门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他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只听此非卿道:“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思琴在哪。” 掌门忙道:“赌什么,夫人请说。” 此非卿道:“掌门的相羊鸩都被我扔进了等闲溪。” 掌门既惊且怒:“夫人,你明知今日是十五。” 此非卿冷笑道:“望阳城中的女人都冷酷无情,你就算不给她们吃相羊鸩,她们也不会记得你。” 掌门道:“夫人说的赌约,就是这个吗?” 此非卿道:“三日后,如果七姑娘忘了你,就是你赢,如果七姑娘记得你,就是我赢。我赢了,就请七姑娘试一试我的长病蛊。” 掌门叹道:“非卿,你同我赌气,何必连累无辜。” 此非卿道:“我倒不知谁无辜。天下人谁不无辜,为亲朋羁缚,为伤病荼毒,为爱恨奴戮,为命运冤辱。我一介女子,救不了别人,却杀得了自己。”她说着剧烈咳嗽起来。掌门忙上前扶住,他很快发现此非卿状态不对,她的身体渐渐无力,她的呼吸渐渐微弱,她这是,中毒了? 掌门连发内力,封住此非卿的穴道。转过头瞋目切齿地问侍女:“夫人今天吃什么了?”侍女忙道:“夫人今日找南郭先生要了几粒未济丹吃了,别的,就没什么了。”掌门怒吼:“去叫南郭泰!”侍女答应了“是”,小跑着去了。 掌门听见了怀中人微弱的声音:“我又不会死,何必动怒。”掌门连连唤她:“非卿,非卿,你到底吃了什么?”此非卿轻轻笑道:“半粒桂附丸而已。”掌门问道:“非卿,你这是为什么?”此非卿不语。 南郭泰匆匆赶来,诊过脉,蹙眉沉思。掌门再三问他,他方道:“夫人今日服过未济丹,又服桂附,激起体内阴阳相冲。可以用针调和。” 掌门道:“那还等什么,这就给夫人用针啊。” 南郭泰道:“掌门,今日十五。” 月圆之夜,阴阳激荡。 南郭泰道:“夫人曾中过半枚阴阳镖,三焦受阴邪之害甚矣,平日以未济丹调理脏腑,倒无大碍。如今桂附引发阴阳失和,也可疏导。但今夜天地阴阳之气激荡,夫人必有感应,用针后夫人气血虚弱,今夜阴阳俱盛,有经脉断绝之危。依我之见,此时不但不可用针,一切药石皆不可用,唯有夫人自运内功调息,方可保今夜无虞。” 掌门道:“胡说,夫人从受伤以来,经脉受损,运功只会加剧阴邪之害。” 南郭泰道:“阴邪之害尚可调理,阴阳俱盛则危及性命。” 掌门沉痛地叫道:“非卿。” 此非卿道:“我听见了,就依先生之言。” 月已上中天,此非卿在房中静坐运功,掌门在院中踱步,他想起时辰已到,于是唤道:“寻儿。” 祝寻常躬身道:“师父有何吩咐。” 掌门道:“今夜你就在此守着你师母。” 祝寻常应“是”,再抬头掌门已经离开,他不由望向了望阳塔。今夜,有个美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