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抚上他的脑袋,怎么这么烫!他发烧了。
晚谧知道他腿有伤,他在水下给自己渡气,又把她拖上岸,找柴火点火堆,又去采了野果。
但他一句累也不说,昨晚还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如果不是他一拐一拐的脚,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受了伤。
晚谧恼自己,怎么他死要面子不喊累就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没问题呢?人都不是铁打的啊。
晚谧撕下袖口的布料,跑到谭边浸湿,敷在顾怀瑜的脑袋上。
这荒山野岭的,她随身也没有带药,也更不认识什么药草,能想到的法子只有这个了。
但他烧的这样烫,仅仅敷块湿毛巾是不够的,必须快点到镇上的医院去。
晚谧咬了咬牙,把顾怀瑜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背起了他。
晚谧记性很好,她记得昨天进山的路线。只要出了山,遇到了人,就好办多了。
只是这山路崎岖,晚谧又背着顾怀瑜走得异常吃力。
晚谧又饿又累,眼睛一花,被路上的石头绊得摔了下去。顾怀瑜也被重重地摔到旁边。
“嘶。”晚谧的手掌被擦破了,生疼生疼,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忍痛拍掉手心的泥土。
背上仍昏迷不醒的顾怀瑜继续艰难地往前走。
晚谧感觉到耳边有微弱的声音,“顾怀瑜,你醒了吗?”
“嗯。”顾怀瑜嗓子生疼,又昏昏沉沉,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别睡着啊,我们马上就出山了。”
顾怀瑜撑着眼皮,看到晚谧垂在耳畔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浸湿,发梢垂着珍珠似的汗珠。她的嘴被她咬得发白,她的背很窄很瘦,顾怀瑜觉得自己都能把她压垮了,她是怎么坚持走那么久的……
“顾怀瑜你还醒着吗?”
顾怀瑜没力气说话,靠着仅剩的一点意识,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头。
晚谧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顾怀瑜已经不回应她了。好在,她终于看到人了,是一个正在放牛的十五六岁的男孩。
男孩也看到了她,晚谧向他招了招手,男孩就跑了过来。
“我朋友受了伤请问这附近有医院吗?”
“只有镇上有。我家有牛车,只是……”
晚谧懂了他的意思,从顾怀瑜的口袋里,摸出十块大洋,“这是定金,你把我们拉到医院,我再给你十块大洋。”
男孩欢喜地接过钱,他还从来没摸过这么多钱呢,拉趟车就有二十大洋,什么便宜事啊!
“好嘞,你把他放上去吧,保准给你天黑前到医院!”
晚谧把顾怀瑜放上了牛车,在他旁边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脑袋,没有早上那么烫了。
她又把顾怀瑜的外套脱了下来,果然闷出了一身汗,又解开了衬衫的几颗扣子,给他散散热气。
“你们怎么伤的那么重?”男孩问。
“游山的时候不慎跌了下来。”晚谧胡乱搪塞过去。
男生觉得有钱人真奇怪,闲的没事做才会来这座什么名气也没有的破山游玩。
“姐姐,他是你的丈夫吗?”男孩很自来熟,赶牛很是无聊,他从未见过生得那么好看的姐姐,总想着和她说话。
“不是。”
“姐姐,我叫张鹏,大鹏鸟的鹏。姐姐,你叫什么呀。”
晚谧除了帮顾怀瑜扇扇风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觉得张鹏聒噪,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我叫江蜜。”她自然是不敢告诉张鹏自己的真名,万一那群追杀她的人,神通广大地摸到张鹏这一层关系,既能隐藏自己又能保全张鹏。
“蜜糖的蜜吗?真好听。”男孩天真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