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魔都。
现在是深冬时节的夜晚,魔都第一大桥上显现出了如同季节一般的冷清。桥面两侧的路灯还亮着,释放着惨白的灯光,照亮着这座没有一辆车经过的十车道大桥。
放眼望去,能看见的全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空荡。
桥面之下,是滚滚流淌的江水,在黑暗的夜里显得很是深邃。
“咕噜——”
突然,水面涌出了一阵气泡。
“咕噜咕噜咕噜——”
动静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漆黑的江水里钻出来。
“哗啦!”
江水中心,一阵水花激荡。
一位少年从水里钻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随后赶忙向岸边游去。
“咳——咳——咳——”
好一会儿之后,那位少年游到了岸边,半趴在江水里,在岸边不停地咳嗽,时不时还会吐出一团水来。
冰冷刺骨的江水把少年折腾的筋疲力尽,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趴在江水里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之后,少年打算起身了。
这时,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手,将他从地面拉了起来。
“这条的效果怎么样?总能过了吧?”
少年嘴里发出询问,并同时睁开了眼。
“少爷,你在说什么啊?”
少年睁开眼后,也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正围在他身边。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眉目和蔼的老人,正握着他的手,关切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温柔的担忧。
“少爷,你怎么了?是有哪受伤了吗?”老人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没事。”
少年环顾了一圈周围,茫然地摇摇头,连忙否认。
“我只是现在有点······凌乱而已。”
“额,那我们就先回家吧,先生和夫人他们应该都很着急了!”
少年点点头,“哦,那好。”
老人从旁人手中接过一条毯子,亲自为少年披上。随后,这位少年被众人拥护着走到路边,坐上了一辆车。
汽车启动,是老人亲自开车。
驾驶位上的老人回过头来,对着少年笑了一下。待得到少年有些僵硬的微笑回应后,老人才转过身去,掏出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给谁打着电话。
少年此时坐在后座,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感受着脑中的微微刺痛,望着这空荡荡的大桥上,心中很是凌乱。
是的,白洛星直到现在都还很······凌乱。
因为现在,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我这算是······穿越了?”
白洛星的脑中,有两股不同的记忆在不断交融着,而他前世的记忆也如同闪回一样在他脑中重现。
白洛星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却从小就痴迷于音乐,曾不顾家人反对,报考音乐学院,毕业后义无反顾地走上职业歌手的道路,并且小有成就。
可惜后来一场事故,伤了声带,虽然平时说话没有问题,但却再也不能唱歌了。
心灰意冷之际,他偶然遇到了自己昔日结识的一位导演。那位导演念在当初和他朋友一场,就给了他一个自己一部戏里的小角色。
可能也是老天垂怜吧。
没想到就此,他的表演天赋被激发出来,遂决定转型演员。此后,白洛星在演员的道路上如日中天,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凭借一部优秀电影作品拿下大满贯影帝。
成为影帝之后,他不满足于此,开始尝试自己做导演,并且还导出了两部口碑和票房都还挺不错的电影。
而今天晚上,他正进行着自己人生中第一部自导自演的电影。
今天拍的是一场深夜跳江戏,难度非常大,他拍了好多次,却怎么都不满意,总是觉得差了一丝感觉。
这是自己第一部自导自演的戏,所以他很重视,本就性格较真的他不肯有一丁点敷衍。思虑良久之后,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为了最真实的效果,在拍摄时取消安全设施,做到最大程度还原现实。
在场的工作人员,其他演员,还有他的副导演和助理等人都极力劝阻他,可他为了自己电影的质量,还是强硬地拒绝了他们。
最终,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他孤身一人,从魔都第一大桥上一跃而下,纵身跳入了漆黑冰冷的江水中。
“可没想到的就是,这一跳还真就跳出事来了!”
望着车窗上映照出的年轻面容,白洛星有些不知所措。
靠在车窗上的头在微微刺痛着,那是他原本的记忆在与眼下这具身体的记忆进行着交融。
深冬的寒夜里,天空是那么的漆黑,一如白洛星现在的心境。
他哈了口气,车窗上顿时起了一层白雾,将他倒映在玻璃上的脸模糊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车停下了。
车门被人打开,白洛星走下了车,望着眼前这栋的无比奢华的别墅,挑了挑眉毛。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毕竟,作为影帝级的巨星,他曾在好几个全华国都有名的别墅区里拍过戏,他自己也拥有着一套不小的别墅。
但饶是如此,眼前这栋别墅的奢华还是把白洛星镇住了。
首先入眼的,是一片宽阔且平整的草地,草叶嫩绿。在远处,是一片林木和鲜花组成的花园,明明是二月的隆冬,却依旧有不少色泽艳丽的绽放鲜花点缀其中。视野再向远方眺望,这才是一栋装修风格豪华的别墅映入眼帘。
“少爷,跟我来吧,先生和夫人在担心你呢。”
还不待白洛星仔细打量,老人便出声提醒他。
“哦!好的。”
白洛星心情紧张地深呼了一口气,跟着老人的身后,走进了别墅。
与此同时,别墅的客厅里。
富丽堂皇的客厅中,一名妇人坐在沙发上,不断地叹气,神情中满是焦虑。
“好了,消停会儿。”
旁边,坐在沙发上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妻子的模样,也被她的情绪传染,心底生出了几分烦躁,把手里正在看的报纸给折了起来。
“老黎不是打电话说了吗?已经把人找到了!这个点儿,应该快回来了,你别那么着急啊!急也没用。”
“你说得轻松!”
洛琳听着这话,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站起来,神色威严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别以为我没听到,老黎说在哪儿找到的?在江里!咱家儿子被你逼得去跳江了!”
洛琳越说火气越盛。
“我告诉你白天祥!小星没事还好说,小星身上要是磕着碰着,我绝对饶不了你!你等着吧!”
沙发上的男人皱起了眉头,把手中的报纸甩到了茶几上。
“你也就知道对我凶!拜托,你今天中午不是没听到他跟我吵架吧!他说他想去干什么来着?什么······唱歌?对,就是唱歌。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他该说的话吗?”
“他想干什么你就让他干什么吧!”洛琳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