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单调而充实。每日里阅读文字,弥补这沉睡的时间里,这个时代日新月异的变化。同时,努力做复建。通过视频跟莫妮卡通话,将一些新式的菜谱传给那边的厨房,扩大经营。
她总是抱着一丝丝的期望:万一张赐来到这里呢!到时候自己没钱,没事业可不好办。所以,在接受康复训练的日子里,她开始认真规划自己的事业。
当然,除了陈昭华与戴元庆来看她之外,还有一大批人来看她。有戴元庆那般哥们儿的太太团,也有一些久仰她大名的豪门妹子。更有酷爱美食的豪门太太团组团来跟她聊天解闷,顺带让这位美食家点拨一二。
当然,除了阅读新闻,她开始大量阅读关于宋初的历史史料,期望从那里找寻一丝丝关于张赐和九大家族的消息。但一无所获,曹彬父子、张永德一家,潘美、赵匡胤都如同历史上写的那样。
历史波澜壮阔,未曾留下关于张赐的只言片语。
研究宋史无果后,她与当日负责发掘酒窖与考古的工作人员接洽,询问那酒窖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是当地土质疏松,坍塌太厉害,考古队数次发掘都未果,而且那边只是一个酒窖,历史价值不大。考古队又经费不足,早就放弃了。
“可有发掘到什么石室么?”她问。想起当年是亲自从山岭之下的石门而入,拾阶而上,走到了酒窖的。
“不曾发现。”那人回答,尔后便是询问她身子可好些,说当年可是把他们吓坏了。
她微笑着说:“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康复得差不多了。”
她客气地与那人告别,挂断了电话。
“佑祺,我好想你啊。”她看着窗外的一轮弯月。
醒来时,正是深秋,而今又是一年的四月。当年,那个四月天。她在酒窖缓缓倒下,穿越千年,遇见了他。
“或者,我该再去看看了。”她自言自语。尔后转身开始收拾行装。
第二日,飞赴西安,给小田打了电话,让他全权处理,帮她雇佣当地最有经验的向导与马队。
四月天的秦岭。即便是日光和暖,林间依旧雾气升腾。刚到了山口,那老猎户便灭了烟叶,说:“我这屁股还没坐热,你们又来找我。”
小田笑嘻嘻地说:“谁让你对这一带熟悉呢!你可是这里的活地图呢。”
“再活地图也不敢老往深山老林去啊。”老猎户回答。
“嗨,你不是该接了活么?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小田又说。
老猎户白了他一眼,说:“你又听人胡说了。那小伙子何须我带啊?这许多年,每年来这里,都是自己进山的。”
“呀。单枪匹马猎猛兽。这是不要命了,还是厉害的主啊?”小田大吃一惊。
老猎户皱皱眉,看了看天,说:“谁知道。”
“老爷子,你既不带我们,可得看看天气啊。”小田说。
“三四日也不会下雨,你们要去,就快些去,到那边转一圈,差不多就回返。便不会碰见雨季。来回都干净。”老头说。
“老爷子真不带我们去啊?”小田又问。
他摆摆手说:“不了。我老了。”
陈秋娘一袭劲装骑着一匹枣红马,对那老猎人拱手说:“多谢老爷子指点。”
“去去去,你们进山,处处危机。就看自己的造化了。若是见着那年轻人,记得叫他与你们一并回来。这山里可处处是吃人的地。”老猎人嘱咐道。
“老爷子宅心仁厚,我们若遇见他,定会告知。”陈秋娘朗声说。
尔后,她将戴元庆打来的电话摁掉,关机。进入了秦岭。
四月天,秦岭山区,日光和暖,植物疯长,各色小花铺排而上,不知名的鸟清脆鸣叫。起初的一段,大家都骑马,后来路难行,大家就下马,前进。因那地方已是秦岭腹地,有几个人就不愿意往前走,说有猛兽。
小田说他们没职业道德,同时也建议陈秋娘莫要往前走了,毕竟前面是猎人都不常来的地方。
“无妨。你们不去,便是不去了。”她说,还是坚持往前走。
小田看得惊心,只当这位江老师是太过敬业才要再一次去看那酒窖。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有必要保护这位瘦弱的女子。于是在众人都不陪他前行之时,毅然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