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景慕然要离开,昭然拽了拽景慕然的衣襟,说道:“给那母子给点钱吧。” 景慕然朝着下属看了一眼,下属就拿了二十两给了那个女子,那女子眼里虽然恐惧,依然感激涕零的磕头说道:“谢谢公子小姐救了我们一家人,我和相公感激不已,会一辈子都记着两位的好的。” 说着就和那男子不停的磕头,那男子有点坚持不住了,依然费力的磕着头。 昭然听着声音就觉得疼,她于心不忍道:“你让人把他们送到医馆吧,我们在马车上等他。” 被不相干的人耽误,景慕然真的很不悦,他朝着下属不耐的点点头。拥着昭然离开,等走了段路,才改用手握着她的手。 上了马车,昭然突然问道:“小狐狸呢?” 才说完,花殿下就从外面跳进来了,景慕然说道:“这不来了吗?” 昭然哭笑不得,肯定是景慕然根本就没带花殿下,他看着人群散了,他们又不见了才急着过来。 下属没等来,到是等来了一帮人,听着外面说道:“老爷,就是这车里的人。” 被叫做老爷的人怒火中烧,这些年还没有人犯到他的头上,他说道:“马车里是何人,在不下车,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景慕然换了个更暖和汤婆子放在昭然手里,按住昭然蠢蠢欲动的身体,掀开车帘,站在车前,望着他们。 阅人无数的知府看见了他,也感到一种长年处于上位者的气势,但这是在他的地盘他可不怕,他问道:“你是谁?” 景慕然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来为先前那人寻仇的还是来谢恩的?” 知府疑惑道:“谢什么恩?” 景慕然说道:“当然是替你教育的恩情了。” 知府大老爷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青,他说道:“这人口出狂言,目无法纪,藐视官威,将他抓起来。” 景慕然抬手一掌打出去,掌风直接扇掉了知府大人的乌纱帽,惊呆了所有人,他说道:“既然不想当了,我就提前帮帮你。半个月之内会有新任知府前来,你就早早的收拾好包袱走人吧。” 知府大老爷哪能依他,即使知道可能得罪了大人物,但此时也不得不冒险,说道:“还不上?” 众人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不过是比普通老百姓身强力壮一点,更多时候还是仗着人多,仗势欺人,哪能和景慕然相比。 不过片刻,下面就躺成了一片。景慕然优雅的站在那里,轻轻抚掉领子上的雪花,仿佛刚刚动手的不是他, 此时的知府大人已经吓尿了,根本不在乎还能不能保住官职,只希望这人不会夺他姓名。早知道就不管哪个没出息的侄子,女儿虽多,但个个若是好好培养,嫁个身份地位不俗的男子,他日后的日子也是顺顺当当的啊,都怪他糊涂啊。 不过那位知府大人依然做着大梦,想着现在也还不晚,若是嫁的好,他不但能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升。 景慕然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给他们,就钻进了车里。 不久下属也回来,驾车离开。 感觉自己做了件好事的昭然,心情高涨,丝毫不在意景慕然沉着一张脸。 到是花殿下见过景慕然的能力,更觉的日后要好好靠着昭然,跟在她身后,不然在那个角落被景慕然宰了都没有人知道。 因为有了景慕然的吩咐,这一路马车行的极快,时间稍久,初始的热情淡去,昭就然有些奇怪了。景慕然平时话虽不多,也喜欢抱着她,在她身上这摸摸,那碰碰,偶尔也会蹦出几句话,可现在他除了一脸严肃正经的挨着她就坐,握着她的手,不发一言。 就连每辰一问的嘘寒问暖都没有了,这很反常啊。 昭然低头沉思想着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许久,都没想出来。 她眨着清澈的眼眸的望着景慕然,说道:“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今晚在那里落脚啊?” 景慕然倪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想去那个废物家里吗?你现在去也可以,我让阿力掉头,估计半夜就到了,不过现在他可不能和你在谈笑风生了。” 原来一缸醋还没有喝完,竟然还记着午时的事,这不是他不帮忙在先吗?要是他帮忙,她还会那样做吗? 哼,昭然撅着嘴说道:“好啊,现在就掉吧,正好可以看看你先前把他怎么样了。” 说完,周围气压一下就降了下来,昭然手隐隐发疼,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她怂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了总行了吧,我以后不和别的男人说话,不和别的人笑总行了吧。” 手上的力道微缓,昭然嘟囔道:“暴力的男人,就会使用暴力欺负人。” 景慕然眯眼问道:“你说什么?” 昭然一脸正经的摇摇头,然后看着窗外。 得到昭然的保证,景慕然心情稍好,可昭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对她撒娇使性子,安安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色,这下他又不舒服了。 其实他误解昭然,昭然这就是在使小性子,只是和之前的不太一样罢了。 他想说什有提不起口,低不下头,她假装咳嗽两声,以为昭然会关心他,然后他在借此哄哄她,结果昭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握着她的手动了动,人家也没有反应,他人不知开口,带着些不解问道:“昭然?” 昭然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景慕然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昭然摇摇头,他又问道:“还冷吗?” 昭然依然摇摇头,怪异的气氛越来越严重,景慕然在做其他事上游刃有余,在哄女孩上面却毫无对策。 天一黑,阿力就找了个客栈住下,之前大多数都是住在凉月楼,偶尔时间不对也会住客栈,但此次回程有了太傅吩咐后,就偶尔才会住在凉月楼。 景慕然想抱着昭然进去,被昭然躲开了,她在前面跑进了客栈。 景慕然后知后觉他一定又是在那里惹昭然生气,貌似他和昭然说完那个男子的事就这样了,但他还是不想昭然对着别人笑靥如花。 因为时间较晚,大堂里有一半的凳子都到放在了桌子上,阿力就让小二将吃的送到景慕然和昭然的房间。 房间里,昭然默默的吃着菜,景慕然思考良久,问道:“你生气了?” 昭然一顿,之后摇摇头。 景慕然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先前对别人笑的那么欢,对我就这么冷淡。” 昭然忍了一下午,也着实有点忍不下去了,就说道:“你不是让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不对别人笑的吗?” 对啊,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昭然狡黠一笑,说道:“我娘说除了自己之外都是别人。” 为了整景慕然这一下,她可真不容易啊,憋得慌。 景慕然一脸菜色,说道:“这都什么话,我指得是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人。” 昭然不置可否,淡定的继续吃饭。 和昭然在一起后,景太傅人生的滑铁卢就开始了,除非昭然妥协或者不在意,他就没有一次赢过,不是他道歉,就是他放下身段去哄她。 试想,前几十年的人生中什么时候有过“道歉”二字的出现,就连当今皇上他都没有过歉意的表现。如今却不得不为了哄好心上人,对一个女子说这话。 昭然又开始不做声了,这样他实在是受不了,不过昭然这次只是真的因为吃饭的原因才没有继续搭理景慕然。 景慕然哪还有心思吃饭,他说道:“以后你可以和别人交谈,但只能对我笑。” 有些东西不能收起来,就想让她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专属。 吃的正香的昭然一愣,她刚刚也没做什么啊,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原来善变的不只有女人。 她笑道:“知道了,快吃吧,都凉了。” 虽说昭然答应了,可景慕然总感觉昭然回答的没有诚意,敷衍之意更甚。思及此,依然没有食欲,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因着回程加快,景慕然也不忍心晚间在闹昭然,但昭然一点也不体谅他,恨不得让他□□自焚。 昭然等景慕然一上床就自发滚到她怀里,心想真暖和,她的小脑袋不断的在景慕然胸膛上蹭来蹭去。 就在景慕然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就要动手的时候,胸前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就是带着淡淡清香的呼吸轻轻的喷洒在他的亵衣上。 他微微抬头,苦笑着看了看隆起的被子。 没有昭然之前的日子,他的生活平淡,一颗心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起伏,就是为皇上扫除乱党,处在危险的边缘,他都心如湖水,毫无波澜。 有了昭然之后,一直安静的湖面时常会激起浪花,有时让他心焦不已,有时又让他心潮澎湃。之前对房事冷淡,现在恨不得时刻沉浸在里面。 不过他很乐意被昭然支配,那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虽然比之前的生活麻烦了不少了,但他甘之如饴。 第二天既然很早就出发了,马车上昭然精神抖擞,相比起来,景慕然就差点了。景慕然皮肤本来就白皙,淡淡的黑眼圈也异常明显,而且景太傅他也没有妆饰的爱好。 昭然看着景慕然,手轻轻抚摸着他眼下,说道:“昨天睡得很早啊,怎么眼圈这么黑。” 景慕然拿下昭然的手说道:“没事,下半夜外面有点吵,没睡好。” 昭然心想,不是她睡觉打呼噜了吧。 景慕然问道:“马车这么快,你身体吃的消吗?” 昭然轻笑道:“你可不要小瞧我,就算是日夜兼程,只要有床我都不怕。” 景慕然哭笑不得,说道:“幸好你遇见了我,不然怎么嫁的出去。” 昭然:“......” 心想,要不是我,谁会嫁给你。呸,一点都不矜持,谁说要嫁给她了。 她说道:“也没什么啊,吃吃喝喝,等老了行动不方便了,我就去出家,在尼姑庵待着。” 日日相处,景慕然早就摸清了昭然的脾性,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或许偶尔会屈服,但她肯定会想办法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他笑道:“尼姑庵里待着哪有和我在一起好,等你老了,我还能背着你去看风景,一起看日出日落,最主要的是那时候还有儿孙绕膝。” 昭然红着小脸,娇声说道:“那不是委屈太傅大人你了吗?” 景慕然将昭然抱入怀里说道:“我求之不得,怎么会委屈呢。” 这还差不多,到时候她心情一好,说不定就答应嫁给他了。 脚程加快,几天就到了景府,不过这一次不像前两次那样,没有人提前通报,门前也没有一大批人在那里等着。是守门的侍卫见到了太傅大人的马车,才赶紧进去通报。 在马车停下的时候,景慕然和昭然才想起一件事,出去时太傅大人不离身的狐狸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