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像是一个大蒸笼,底下的人儿就跟那小笼包似的,等着被蒸。闷的人出不了气,有劲儿也无处使,仅是坐着就出一身汗。 之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敢动。虽说垫着竹席,也热很。 “之栀,之栀,你还去不去上课了。”外头传来宋雨的含叫声。 之栀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去。”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二孃,之栀呢?”宋雨提着衣角给自己扇风,“做的什么,好香啊!”说完凑上去瞧瞧。 杨梅笑着指了指左手边的房,说:“还在里头睡着,你去把她叫起来,我这刚包的包面,这就给你俩先煮着,吃了好去上课。” “诶,好勒!”宋雨一阵风似的梭进房里,顺势躺在之栀旁边。 “哎!我说你能过去点么,热。”之栀推她,“宋雨啊宋雨,我说你要是能真送来一场雨该多好啊,那真就是做了件造福全国人民的好事儿啊!” “我也想啊!也鬼天气,热的人都快冒烟了。还有,就那个破主任事儿多,周日晚上还要去上自习,就我们那学校,在怎么补也比不上人家一中。” 之栀背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一成薄汗,睡着也不舒服,索性立起来,跨过躺在床上的人,趿拉着凉拖鞋,“我先去洗个澡,你先去吃。” 等之栀出来的时候,宋雨已经是第二碗了。 “晚上吃这么多你不会胀气啊!”之栀很是惊讶她的食量。 “这也叫多啊!我可是待会儿要上战场的人,得多补充能量。”宋雨说。 之栀听的好笑,上战场,有哪个战士是去战场上睡觉的。 两人快速的吃完,准备出门。 这次两人走的是小路,两旁的油菜花都开了,蜜蜂正翁翁的叫着,忙碌的不得了。 “之栀,你想好要考哪所中学了没?”宋雨扯了一朵油菜花,在手里玩弄着。 “没呢,如果说想去哪所当然是龙高了。只是不知道考不考的上。” “你成绩还挺好的,肯定考的上,哎!我就悬了,我妈都发话了,要是上不了高中,就让我回家种田去,到时候再找个好人家,嫁了。” “哟!这不挺好的嘛!我看耗子哥就挺不错的,那时也不用你去挖土了。”之栀眯着眼,狡黠地一笑。 “栀子花儿,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是吧!胡说些什么呢?”宋雨红着小脸,作势要去拧之栀。之栀跟条泥鳅似的,到处扭,两人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地到了学校。 “作为即将中考的初三学生,你们要有思想觉悟,这眼看着中考就要来了,大家一刻都不能松懈,要给我铆住了劲儿往前头冲,龙高的大门就为你门敞开着。”老班在上头吐沫横飞地讲着,慷慨激昂,仿佛要考的是他自己。 宋雨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套掏耳朵,嘴里嘀咕着:“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是这些词儿,我都能倒着背了,能不能换个新花样。” “宋雨,你给我好好坐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不是我吓唬你,你这一睡,可能就睡到黄土高坡上头去了。” 底下顿时一阵哄笑。 最后一排角落里的男人,缓缓地抬起头来,胡乱地揉了把头发,低骂了声:“操!真他妈的吵。”顶着个鸡窝头,拍了拍斜前方的人问:“同学,几点了?” 之栀正笑的开心,冷不丁地被拍了一下,嘴角的笑还没来的及收,转头看着男生。 “我问你几点了?”男生有点不耐烦,又问了一遍。 之栀顿时觉得有些恼火,不知道是因为这闷热的天气,还是因为男生这令人不爽的语调。之栀白了他一眼,就转了回去。 男生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正打算说话时,之栀同桌插话道:“祁禹,昨晚又通宵了?” “嗯!”男生哼了一声。“几点了?” “七点不到,离放学还早着呢!” 之栀的同桌儿是个小胖子,大名向锐,大家都叫他锐胖。一个男生,了话却特别多,因为人憨厚,又挺会说的,倒也不惹人厌。哦!还有一点,那就是吃的多。无论上课下课嘴从来没有停过。 下课铃刚响,班里就躁动起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有说不完的话。 宋雨跑过来,邀之栀一起去上厕所。 祁禹冲那远去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谁啊?” 小胖子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但转念一想,也不奇怪,这位仁兄,晚上通宵,白天睡觉,这班里有哪些个同学,他就算眼熟,也叫不出名字,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是,这位仁兄的成绩竟出奇的好。他在心里可是敬他为偶像啊! 小胖子被祁禹盯的有点发毛,才想起来要回他问题,忙说:“之栀,之后的之,栀子花的栀。” “之栀,呵!之到是个罕见的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扯嘴一笑,可能因为长期熬夜的缘故,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很薄,却很红,这一笑,酷似传说中的的吸血鬼。祁禹彻底笑出了声,“呵!不过就一朵栀子花嘛!拽什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