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游戏中，最惬意的是猫。

它占据了完全的心理优势，即不怕失去，又随意品尝自己控制欲得逞的原始快感，简直就是猫生最大的乐趣。

孙无忌此刻对付杜辛的感觉，让他心情极其舒畅。

这个世界，不是生下来去主宰别人，就是生来被别人主宰。既然这个世界就是一些人主宰另一些人，大多数人都被主宰着，那么，貌似不公平其实也就是一种公平。

但公平是主宰者认为的，不公平求公平则是弱小者的心愿。

“这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杜辛用尽了力气，回答着孙无忌。

“我来看看你，是因为我不信你谋反，你要说什么，就自去写清楚，让人送来我看。”孙无忌说完，就走了。他相信，杜辛的供词很快就会来。现在他要对付的是杜城。

这哥俩，同一个爹同一个妈，一个是软骨头，另一个，则是茅厕里的石头。

孙无忌喜欢啃骨头，行伍出身，他不怕脏，碾压石头也很在行。

从杜辛的牢房出来，他来到诏狱的刑室，杜城已经在这里一天一夜了。

比起对付杜辛，孙无忌对杜城，有更大的兴趣。

杜城是驸马，论理轻易不能上刑。可是有了合浦窥测宫禁的罪名，对付杜城，孙无忌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他甚至都没有问一声圣人。

虽然是圣人的亲妹妹和妹夫。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定成铁案，他不能收手。

杜城已被打的没有一处好肉了，下狠手是孙无忌的命令。进来不审就打，也是孙无忌的下马威。

杜城心智还清醒，皮肉之痛让他更加明白，这次除了硬撑，等着李稚最终插手，不然孙无忌不会给他活路。

孙无忌来问了问，也离开了。

既然还没招，就再熬一熬。看这兄弟俩，谁先开口。

能有这样的把握，他也不是凭空相信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脉，他不信，杜城没有。

于是，驸马府里的人，也都关押拷打了一番。

这是一个狠招。很多可能连杜城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全抖出来了。也不是没有硬骨头，小何便是。

小何死得很惨。骨头全部被打断了。四肢皆断，却咬死不说出任何线索。

可是其他人不都是小何。

于是，一件又一件的琐事集中到一起。遭过猫刑的家奴不用打，就说出了知道的一切。顺藤摸瓜，轿夫，贴身侍卫，凑出来合浦跟驸马那一次的决裂，还有造成他们夫妻反目的一个侍婢。。

以孙无忌的能力，找到莺儿易如反掌。从一座尼姑庵里，拉出来即将临盆的莺儿。

孙无忌得知这个消息，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案子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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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挺过前两次拷打，大约已经可以扛过100次，但最后压垮他的，必然不会是拷打，而是，比如说没出生的胎儿。

莺儿被带到牢狱时，杜城瞬间就崩溃了。他已经发现，这场游戏最终失败的一定是自己。因为自己居然会留着这样一个把柄，而这个把柄，已经是他活着的所有意义，和全部的希望。

他直勾勾的看着莺儿，莺儿肚子大到走路已经不能直立，孙无忌还有最后一丝人性，没有对这个可怜的女子动手。但是，乍看见杜城一身血衣，人都变形了，莺儿撑不住，晕倒在牢狱冰冷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