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玥离开念府便去了云玥山。 此山,以她为名,在月都邻城梅都境内。 “死丫头,怎么死回来了?” “死老头子,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亏我还没回霓云台就来见你。” “哼,莫不是你这馋丫头饿了,会先奔我这来?看看你这模样,是被哪家野小子打家劫色了?” 云玥看了看自己,确有狼狈之态,不由作出委屈状:“我这不是急着要见鼎鼎大名的巫马神医嘛……日夜兼程,跋山涉水……你可是要表示表示?” 巫马怪医对没正形的云玥也是无奈,放下手中药草进了屋。 云玥朝着巫马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便坐在庐外玩着药草。 不朝半个时辰,巫马怪医便摆上了一桌菜。 “江湖上那些凡夫俗子定然不知鼎鼎有名的巫马神医,不仅擅治疑难杂症,这厨艺也是非同一般的……” 云玥一边吃一边不忘夸赞。 巫马刚要责怪她一双污手,但想了想这丫头不干不净也好多年了,也没吃出个毛病来。 “你这摸样莫说是第一娼妇,怕是打杂的小二伙计也瞧不上你。” 云玥抬眸看了眼巫马,“老头子眼拙了不是,你去洛凉打听打听,我疏影之名可是纵横风月场的。 至于……今日这身打扮,那是我故意的。我恐世人见了我的美貌,会朝思暮想,空恁添清瘦,那可不是罪过了!” 巫马抽了抽嘴,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当然,子不教父之过,他真不知道落千和岫玉是怎么教的孩子,让这孩子整天神神叨叨地想成为天下第一“娼妇”,这娼妇不就是□□吗?天下哪里有女子想当□□的。 最可怕的是,这丫头平日里童言无忌念叨念叨也就算了,可不想这死丫头竟真跑到了洛凉城,去当了那劳什子的花魁,可没少让他操心。 “老头,你在想什么呢?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一块了……” 巫马翻了个白眼,不答而问,“死丫头,你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 云玥挑眉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心事,好吃么?” “别不承认,你脸上都写着心事二字。说!是不是瞧上了哪家公子,求而不得;还是被哪家野小子始乱终弃了?说出来,老夫是不会笑话你的。” 云玥闻言轻呛了两声,抬起头,站起身,一脚踩在板凳上,搔首弄姿道:“我,男子身那是风流倜傥,迷得人家姑娘那是非君不嫁;我女儿身时那可是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 “失身了?” 云玥的话被打断,便不满道:“失什么身!我可是万金不得一见而又迷倒众生的花魁……” 两人在药庐斗了一下午的嘴,直到暮晚时,云玥才回霓云台。 霓云台是落千所取之名,因其在云玥山半腰,云雾缭绕,如蔽日下的霓裳,更因岫玉喜歌擅舞,曾因霓裳羽衣舞而倾倒众生而得名。 云玥里外不见落千两口子,只见一封留书“踏水寻山去了”。 云玥不由“哼”了一声:“又去玩!” 次日,梅都。 五月的山,云雾缭绕,清幽凉爽,但五月的城,却是炎热的。 云玥游荡在街头,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老宅院前。 视线越过墙垣,便落到宅院里的那棵老梅花树上。此时已过梅开时,入目的只有枯枝朽木,但云玥似看到了枝繁叶茂的梅花盛开之景,嘴角便不自觉地微扬,自言自语道:“真快,一晃十年,不知你现在何方,可否安好?” 这处宅院,三年前她本想买下,可奈何新主不售。 如今,由着一对老夫妇打理,匾额也换上了“梅苑”二字,想来新主也喜梅。 梅都与月都是邻城,风俗习性也是有所相似。 月都人赋闲时,都喜待在茶楼里听曲,三五两借着曲子在私下窃窃言语着八卦,所以天子之城的八卦都是“小径”出道的。 梅都人也喜泡茶馆,只是更喜听书。相比月都,梅都许是抱着天高皇帝远的心态,毫无避讳,甚至是高谈阔论。 这般无所顾忌,无所畏惧的心态,先前的云玥是很喜欢的。 以前,她喜点上一壶芍药花茶,一边听台上说书,一边听台下茶客们说,可谓是人生一大乐事。 但自从回到了念家,她便不大喜了。 原因很简单,如今的八卦里时常会出现自己,说的是她的笑料,她自然不爱听了。 此时,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又在亘古不变的说着月都四贵的事。 “权贵庄家公子,因八岁时在文流殿上信手作了一副青云图,而被文流雅称“青云公子”。 如今这位公子年方二十有三,生得是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气质雅致无双,不仅得名流公子敬仰,更是名门小姐们的梦中情郎。 两年前我们的附属国西径送来梦姬公主和亲,以求安泰。 我南王见梦姬公主知书达理,便让其自己选婿,那公主可是好眼光啊,一眼就相中了庄乔公子,乃怕是为其侧室也是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