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被抬出来的时候还费了点力,被底下的泥吸住平着根本抬不起来,还是又挖了一面才弄出来。
副经理扭动着身躯走到近前:“张总,开棺吗?”
张胜利慢慢点了下头,“轻点。”
得了张胜利的令,随着一声“升棺发财”棺盖被几人抬起。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已经剩下一堆枯骨的张添的脑袋上赫然被钉进一根长钉。
张胜利看的真切,突然就跟发狂了一样,从围观的一人手中抢过一把刀,扬起来就往他三舅的方向跑去。
要不是被几人拦下,我估计他非得把他三舅剁了不可。
我朝他们要了个手电,让丁诗琦给我打着。我俯在棺材边上仔仔细细看了看这钉子,钉子长约一尺,从上到下有些古怪细纹,最上面是个和一元硬币大小的圆饼刻着看不懂的文字。
我扭头朝张胜利喊道:“问问他们从哪儿弄来的这钉子。”
张胜利朝着那帮混混的领头拿下巴指了指他那些亲戚,然后走到棺材边说:“小兄弟,等会他们问出来的,这钉子能不能先拔了?”
我摇摇头:“我没碰见过这玩意儿,最好问清楚了再拔。”
张胜利亲戚的惨叫让丁诗琦表情相当的精彩,开始是微微的皱眉,后来直接拿手捂着眼睛,但我分明看到她还在从指缝偷偷的往那面瞅。
我也好奇的扭头看了看,确实是这帮混社会的狠。搁我下手,我就做不到这样。几人的逼问方式都不一样,有拔牙的、有在手上放块石头然后再猛踩的、有拿瓶子把手指塞进去掰折的,最惨的应该是他三舅,被吊起来从脑门开了个口子,脑袋因为充血,那血流的那叫一个快,光看我都觉得有点受不了。
几人惨叫咒骂着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张凤”,也就是张胜利的大姑。这下可倒好,所有人都朝着她去了,本来还在嘴硬的张凤终于开口求饶了。
从中我也悟出了个道理,对付不讲理的人,有些时候你比他还不讲理,也许就是讲理。
张凤断断续续的才把事说清楚,原来这事还给从给他们算命的那人说起。
当年他们还小,村里来了个人。挨家挨户的讨些吃食,但这村穷啊。进一家就被赶出来,再进一家还被赶出来。直到讨到了他们家,虽然他家七、八口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
张逸之把他请进屋就问了:“你是那人啊?到这干什么啊?”
那人这才说他是一算命先生,云游四方多年,早就忘了自己是哪里人了。
虽然这托词显得有些假,但张逸之也没多问,把自家的窝头热了热给那算命先生垫补了下肚子。
张凤他们还是头一次碰见是算命先生的,就问他能算什么命。那人也乐呵呵的回答他们什么都能算,说着就给他们家起了一卦,说他们家迟早要富贵。
张逸之也笑呵呵的与他道谢,那算命先生反而却说是谢他的一饭之恩。两人倒也谈得来,张逸之见天色已晚便挽留那算命先生住了一宿。
张凤岁数大点,心眼比较多,趁着算命先生和家人都熟睡之际,偷摸的翻了翻算命先生的包袱,除了些衣物就几根长钉,她便偷偷拿了一根藏了起来。
第二天,算命先生便走了,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随着张凤岁数越来越大,但家里始终也没发财的迹象,她突然想起这古怪长钉,找了好些人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还别说,真让她找到个识货的人,她刚一拿出来那人就给她开价一万。她心中一喜,立马就同意了,还问那人这钉子有这么值钱么?
那人寻思着她是个乡村妇女好糊弄,便把玩着钉子告诉她这叫“绝户财钉”,如果还有便再来卖他。
但张凤心眼多啊,拿了钱后默默记住地方,一连好几天都守在他家门口,等着机会再偷出来。
偷出来的机会没让她等着,却让她等来了这钉子的用法。
那天晚上她实在困的不行准备回家,门突然开了。那人在门口左右环顾了一阵才偷偷摸摸的开车走了,张凤本想趁机进屋偷回那钉子,却想起那人偷偷摸摸的样子一看就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权衡之下,她朝着那人走的方向奋力跑去。常年在村里下地干活,张凤的体力也不是盖的。
虽然追不上车,但这县城就横竖两条道。只要能瞅着个大概,她就有奔头。
车一路直行,速度不快。说到此处,她还挺骄傲,说当年她还能跑跑停停的跟着那车没跟丢。
那人一直开到山上的公墓才停下车,等了好一会儿才下车,从后备箱拿出铁锹上了山。
盗墓?但公墓能有什么呢?张凤压下好奇心,趴在远处一直偷偷看着那人挖坟。
她也不知趴了多久,就见那人打开一个棺材干了些什么。然后合上棺盖填土。她一直等到那人走后很久才起身。
她去那人之前挖的地方附近做了个记号,想着等明晚带上铁锹来看看他是不是藏了些什么宝贝。
第二晚,她便带着铁锹上了山,挖了起来。等她累死累活的打开棺材时,惊讶的发现那钉子就钉在死者的脑袋上。
一辆车亮着灯出现在山下,吓的她拽出钉子就跑。山下也有人大喊起来,她拼了命的跑,一直跑到天亮,回了村子进了家才瘫倒在床上。
她病了很多天,好了以后慢慢的才打听出来那坟是一个富豪的,是收他钉子那人的哥哥。
她苦思冥想了很多年,也渐渐琢磨出些味儿来,结婚后还让他老公去外面打听下这“绝户财钉”的作用。
他老公带回来的消息更一步确定了用法,确实是如她所想。
将血亲一家活生生咒死,财运便可转入下手之人那里。张胜利拒绝借钱给她后,她动心了。
她对另外那些亲戚编了个谎话,只不过是把这钉子说成是请了个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