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落山终年只有白昼无夜晚,却自始至终见不到阳光,这片万年冰封的土地上刻着上邪太多的感情与回忆
他守护了几万个日日夜夜的人,如今却被他亲手逼上了绝路。
几百年前没能护她,几百年后却如此伤她,错的到底是不是他?
白琉璃有心想安慰那个站在刺目的风雪中无动于衷的人。看到那落寞到让人心疼的背影,他明明想说话,可嗓子里却像被梗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凤清鸳捏紧了手指,任由身体在凌烈的寒风中颤抖,却始终咬紧了唇不发一言。
只是,那一双曾经高高在上的眉眼中,却是一片隐晦的恨意。
事情还没有结束,她不会放弃,不会。
视线落在那一身雪衣上,凤清鸳噬掉眼角的泪,收了心里奔腾的思绪。转身准备离去。
却在回头的时候,蓦然被人扼住了喉咙。
对上一双如罂粟花般危险的眸子,凤清鸳忽然觉得全身一凉,瞬间如坠冰窖。
“她人呢?”
说话的人,一身紫色长袍在寒风中烈烈做响,那飞扬的墨发肆意在一张冷傲的脸颊上飘落。
夙夜眼眸微眯,唇角的弧度是让人看不透彻的冷寒。
“死了。”
凤清鸢回过神来,看着夙夜明显蕴含了无尽风暴的双眸,从牙缝中挤出来两个字。上双讽圾。
夙夜全身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然将手收紧,森寒的眼神如黑暗中的孤狼,他道:“你再说一遍?”
凤清鸢被他扼住脖子的手中传来的大力掐的脸色涨红,却咬着牙重复一遍:“我说她死了,被掏了心脏。你们这辈子谁也别想再见到她!”
“你找死!”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夙夜的手蓦然紧握,寒风中几乎能听见凤清鸢骨头碎裂的声音。
夙夜如被利刃戳到了最痛处。那双邪肆的眸子被一片阴寒笼罩。
凤清鸢虽为仙界上仙,可那修为在鬼族之王的夙夜面前却如蝼蚁,只一下,凤清鸢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剧痛从脖子上传来,紧接着就是狂猛的匹练兜头照下来。
凤清鸢骇然,却死咬着牙没有出声,本以为这一下她必死无疑。却不想最后时刻一道银白光幕忽然轻飘飘落下,携着凤清鸢一个转身,落到了别处。
紫色灵气匹练轰然落下,激起满地白雪,遮天蔽日。
夙夜眼神冷沉,斜斜望着忽然出手的上邪,缓缓吐出森寒几字:“你还救她?”
上邪没有说话,望着远方连绵的雪白,冷然道:“两百年前的事一笔勾销,下次,本座不会再姑息你。”
呆滞中的凤清鸢一窒,随后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她死死盯着上邪没有丝毫感情的脸,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沉寂了几百年的话:“这么多年了,我为你做了多少你心里明白,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风声吹过,带来那人如雪般轻幽而不带温度的两字:“从未。”
在这两个字里,凤清鸢笑了,先是无声的笑,最后是几近疯狂的大笑。
可笑着笑着,那张如花般的眸子里却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的泪水,混合着风雪在一张脸上肆虐。
凤清鸢如着了魔般的人,颤抖着肩膀在雪地中又哭又笑,然后在一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