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队骑兵最先调过头来,向刘义真的军阵冲去,但却被一排手持大盾的步卒死死挡住。
“没有了空间,也就没有了速度。”
“没有了速度,那骑兵的威力也就少了大半!”
刚才还是西秦骑兵助力的葫芦口瞬间成了他们的噩梦。
因为地势狭窄,让他们根本组织不起有威胁、大规模的冲刺,所以他们面前那晋军的大盾仿佛一座坚固的大山,任凭他们头破血流,也冲不开丝毫。
很快,火焰的灼烧加上西秦骑兵心中的慌乱,让他们有些自乱阵脚。
“可恶!”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乞伏炽磐却无可奈何。
“刘义真这家伙真狠!”
乞伏炽磐显然也明白了刘义真的计策。
他就是要把仇池大军这块肥肉丢出来让乞伏炽磐咬住,之后再出来收拾自己。
“一定要冲出去!”
乞伏炽磐扔下自己的战刃,一把夺过自己的大纛,再战场四处骑马奔波。
“朕就在此地!对面不过数千晋军!我鲜卑的儿郎们!你们在恐惧什么?”
“和我们儿时一样!”
“勇敢的骑上你们的战马!”
“闭上眼睛,像狂风一般冲刺!”
“撕碎你们面前的敌人!”
“大秦万岁!”
“鲜卑万岁!”
乞伏炽磐的举动很快感染了之前陷入混乱的鲜卑士卒。
他们的凶性被激发:
“生撕了晋军!”
“把他们抓回天上耕作!”
“他们只是高贵的鲜卑人的奴隶!”
“国主万岁!”
“大秦万岁!”
这些西秦骑兵居然真的渐渐聚拢在一起,重新化为一道血肉洪流,向晋军军阵冲锋。
“弓箭手准备!”
这次下令的是沈田子。
就战场上时机把握这一点,刘义真还是选择相信身经百战的沈田子。
西秦骑兵很快进入了弓箭手的设计范围,但沈田子却不为所动。
二百米。
一百米。
距离很快近到让刘义真都能看到对面士卒那狰狞的面孔的地步。
“放!”
“轰!”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又或许是因为箭矢太多。
万箭齐发之后居然是一阵不逊于刚才爆炸斑的轰鸣。
箭矢狠狠扎向西秦士卒,在这一瞬间直接让对面的骑兵阵营出现了一块真空。
“战车准备!”
和骑兵作战,身为刘裕的将领又怎会不带战车?
一排战车被推了出来。
同时战车上还有锋利的长矛。
“砰!”
在晋军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西秦骑兵也终于冲到了面前。
那积攒的能量使得几辆战车直接被撞开,上面的士卒也被高高拋在天上。
但西秦骑兵也不好过。
战车上的长矛如同阎王帖一般将死亡送到他们身边,等他们冲过战车,他们身上也多了许多透明的窟窿。
第一轮交手,双方战成平手。
刘义真看这般战果,他对身旁的沈田子下令:“该用那一招了。”
沈田子点头。
“上马车!”
晋军士卒让出一条通道,几十匹衰老的马匹各自拖着一辆马车行出军阵。
“古有田忌火牛阵,今有公子火马阵,就让我们看看成果如何?”
没错。
第一波的火箭只是虚张声势。
第二轮的“火马”才是刘义真真正的杀手锏!
几个士卒将火把丢到老马拖着的大车上,里面的硫磺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接着,他们拿着尖刀对着老马肥硕的屁股狠狠扎了一刀。
“律律律!”
老马吃疼,撒开马蹄,对着葫芦口冲去。
而对面的西秦士卒看到一匹匹燃着火焰的“神马”向他们冲来时,所有人大脑都一片空白。
风在吼,马在叫,火焰在燃烧。
这几大车硫磺配合原本就存在的那几大车易燃易爆物,整个葫芦口就犹如一口被烹饪的大锅。
而里面的西秦骑兵,则是那被烹煮的食物!
火马不仅击碎了西秦骑兵的战意,还击碎了他们的信仰。
那燃烧的战马在这帮愚昧的鲜卑蛮子眼中,真的就如同天兵降世,这让他们如何抵挡?
乞伏炽磐眼神灰暗,有些接受不了战局。
而身边的乞伏昙达则是异常清醒。
“天王!快逃吧!”
“汉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大秦还有天王你在,那一切皆有可能!”
说罢,乞伏昙达冒死夺过乞伏炽磐的马缰,让其调转马头。
他指着前方的葫芦口。
“冲过去!到达仇池后再从那条小道绕回宛川!”
见乞伏炽磐还是有些恍惚。
乞伏昙达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乞伏炽磐则自顾自的望着周边的一片火海,双目无神的自言自语:“朕自接任王位以来,何时受过如此之耻?”
乞伏昙达大喊:“这不是国主的错!都怪那韦氏族人!不然国主的计策必然成功!”
对!
都怪那韦氏族人!
乞伏炽磐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他狠狠咬着牙齿,发出“咯嘣”的声音,似乎要把牙齿咬碎。
“朕一定要将那韦氏的杂种给五马分尸!”
“朕要发动所有在关中的暗子,把那杂种带到真的面前!”
“对对对!”
乞伏昙达边迎合,边劝阻。
“现在国主还是离开此地再说!”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是感受到身边的热浪,乞伏炽磐还是不甘心的带着一小部分人离去。
就在乞伏炽磐离去不到半刻钟,又是几声轰鸣。
不过这并不是人力所造成的。
而是那喜怒无常的老天爷。
几声霹雳下,瓢泼大雨快速熄灭了葫芦口前的火海。
“好险。”
刘义真伸出手掌接过雨珠,脸上露出笑容。
“这雨若早下一刻钟,输的便是我们了。”
与此同时,越过葫芦口的乞伏炽磐正在雨中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