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涵一边开车一边打江少钧的电话,却一直在关机状态,这让她心里越来越慌,烦躁的将手机往一旁一扔,猛踩油门。直接闯了红灯,不顾后面一路的交警,直接将车开到了江家。
当杨思涵停下时,一路跟来的交警也停了下来,这里是高端别墅区,交警也没有贸然进来,而是停在门口,十几辆的交警车,这是多年来别墅区都没有发生过的事。那场面真是、、、壮观。
杨思涵勾唇冷笑,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交警,打了一个电话。“我这遇到点麻烦,不小心闯了几个红灯,萧少,该你善后了。”
司亦萧轻笑一声,“思涵,你确定是不小心?我马上帮你处理,你现在在哪里?”
杨思涵抬眼看了眼前面的别墅,眸里划过一抹黯然,“我在江家。”
她有多久没有来江家了?
一年了,她以为她不会再来这里,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了。容不得她感慨。也没空理会后面的交警,杨思涵下车,按了门铃,没一会江家的李管家开了门,杨思涵急切的问:“李叔,少钧在家吗?”
“杨小姐,少爷不在家。”李管家是认识杨思涵的,当年江锋下了命令,不许杨思涵踏进江家半步。
杨思涵皱眉,想到刚才的不安,问道:“李叔,那你知道少钧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少爷今天一早就出门了。”
“你来找我们家少钧干嘛?”一道刻薄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跟着江夫人走了出来,“当年已经说明了,不许你来找少钧,不许踏进江家半步,你怎么还有脸来找少钧。”
杨思涵心里挂着江少钧,也不去计较江夫人话里面的不待见与厌恶。
“江夫人,我来找少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少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呸呸呸、、、”江夫人连吐了几口口水,看着杨思涵的眼神充满厌恶,“我们家少钧好好的,你这歹毒的女人这是诅咒他呢,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少钧此刻在江家私宅,瑜婉的手术如此关键,她怎么可能告诉杨思涵少钧在哪?他在私宅,怎么会有事情,杨思涵这就是胡说八道,肯定是为了想缠上少钧使的手段。
杨思涵压下心里的怒气,冷声道:“江夫人只要告诉我少钧在哪,我自然会走。”
“你这是威胁我?”江夫人变了脸色,讥嘲道:“你只不过是杨家的私生女,江家,你攀不上,趁早死了这条心,刚才那些交警是你惹来的?你这种女人真不知道当年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少钧迷上了你。”
杨思涵打电话给司亦萧不到三分钟,后面的交警已经撤了,可是那警报声这别墅区恐怕没人没听见
江夫人的话说的极为难听刺耳,还真的跟当年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江少钧,江家,她永不踏足。
“江夫人,我只是想知道少钧在哪,如果晚了,希望江夫人不要后悔莫及。”杨思涵目光一冷,看着江夫人的眼神如一把凌厉的冰刀,“我再说一遍,少钧在哪?”
江夫人被杨思涵凌人的气势惊的身子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待她回过神来,心里涌起一股怒气,她既然被杨思涵给震慑住了。
“我们少钧与你早就没有关系了,如果你还有点脸面,顾着杨家的面子,就立马离开江家。”江夫人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李管家,关门。”
李管家看着杨思涵有些不忍,可是他是江家的下人,当然要听江家的话,无奈的将门关上,杨思涵又气又急,冲着江夫人的背影大喊道:“江夫人,少钧在哪?他在哪?”
回应的只是江夫人冷漠的背影与李管家无奈的叹息,杨思涵心下不甘,可又无奈,不停的拍着铁门,细白的手红肿一片却不知道疼,心里那种刺疼越来越清晰,杨思涵更急了,她知道江夫人是知道江少钧在哪的,一定知道。
江家私宅,所有的东西已经准备就绪,江少钧趁麻药最后一刻清醒之际,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少女青春张扬,那是杨思涵十八岁时生日他亲自为她照的。
江少钧将照片放在唇边,闭上眼,内心的悲恸无以复加,思涵,欠你的我来生再还。
侧头看着江瑜婉,这几个月的病魔已经把她折磨的瘦了许多,脸色几乎白的透明,对于这场手术,他只希望瑜婉能活下来,尽管利亚医生说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他也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换那一半的机会,他的生死早就无所谓了,这是他在为江家赎罪,是他欠孩子的,欠思涵的。
江少钧的大脑开始模糊,最后渐渐失去意识,他只听到耳边利亚医生对其他人吩咐了一句,“准备配型。”
心中的恐惧愈加清晰,杨思涵拍打铁门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朝着大门里面大喊,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少钧在哪?少钧在哪、、、、”
突然刚才还明艳的天空一阵乌云压顶,顷刻间大雨磅礴,来的又急又猛,杨思涵跌坐在铁门边,浑身湿透,李管家看着于心不忍,心下一定,朝大厅走去,因杨思涵的大闹,江家的下人无意有意的朝这边看。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这大雨倾盆中显得突兀,司亦萧看着跌坐在江家大门前浑身湿透的杨思涵,眉头紧蹙,他接到电话,听她说在江家,处理了交警的事,就急忙赶了过来。
俊一迅速下车,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为司亦萧开车门,司亦萧对一旁的安叶说了句,“你就在里面待着。”
安叶原本拉开车门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司亦萧下车大步流星的朝杨思涵走去,俊一撑着伞跟着。
“思涵,你这是干什么?”司亦萧一把握住她的双肩低吼道,她浑身湿透,冷的发抖,唇色已经乌黑,却还拼命的拍着铁门,双手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俊一见状将伞往杨思涵身上倾斜。
杨思涵见到司亦萧双眸一亮,“萧少,少钧可能出事了,我要找到他,必须马上找到他,江夫人不告诉我少钧在哪,我没有办法,你帮帮我?”
司亦萧看着语无伦次的杨思涵,剑眉紧蹙,“思涵,少钧怎么可能出事,早上我还见过他,你现在湿透了,我们先回家。”
“不,他一定是出事了。”杨思涵大吼一声,又转身继续拍打铁门,对着里面大喊,“江夫人,少钧在哪?少钧在哪?”
杨思涵声嘶力竭,见她执着,司亦萧向铁门里望了眼,目光一冷,给俊一示意,俊一立马领会,按了门铃。
车上的安叶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杨思涵似乎是找江少钧,刚才杨思涵打电话过来,她听着不对,非要跟着过来,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副场景,原来这里就是江家,江少钧到底是去哪里了?江家为何如此对待杨思涵?
刚才见司亦萧听见杨思涵在江家时神色担忧的样子,她还觉得奇怪,江少钧是杨思涵心里的人她早就知道,杨思涵去江家,司亦萧为什么会有那种担忧的眼神,现在她明白了。
她一直知道杨思涵心里是痛的,原来她这痛是这般苦涩,她或许已经能猜到些了,她与江少钧的阻碍,是江氏夫妇。
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江家人,可是安叶却仍然这样称呼他们,她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
江家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反感。
俊一按了门铃没过几分钟,安叶就瞧见从里面走出一位贵妇,藏青色的旗袍着身,体态丰盈,保养的很好,风韵犹存,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江家女主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喜。
安叶被心里这种排斥一惊,这不是对亲人的感觉,没人那种亲切,倒有一股憎恨,对,是憎恨,没由来的憎恨愤怒。
难道这是因为他们抛弃她二十多年的怨怼?
江夫人原本以为是杨思涵按的门铃,刚才李管家向她报告说杨思涵还在大雨里没走,一听,她怒气上头,出来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司亦萧。
江夫人心下一惊,迅速缓了缓神,赶紧吩咐人把铁门打开,上前笑脸迎人,“萧少,你怎么来了?”
“江伯母,我是来找少钧,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司亦萧神情很少淡漠。
江夫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司亦萧是来找安叶的,这大雨磅礴的天,她既然后背全是冷汗。
只要再撑几个小时,手术就能完成,到时一切已成定局,她不信司家真会为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与江家决裂。
想到自己的女儿今日之后便能康复,以江瑜婉对司亦萧的执着,以后说不定还能嫁给司家做少夫人,想到司亦萧以后会是自己的女婿,之前对司亦萧害的江瑜婉多次发病也没有计较,倒是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姿态。
江夫人看了眼地上的杨思涵,面露难色,她怎么不知道杨思涵还有这本事,能把司亦萧给叫来,江夫人不知道的是,杨思涵与司亦萧有十年的朋友之谊,只是这件事除了几个相好的人,是没有人知道的,不然杨思涵也不会跑去蓉城给司亦萧做首席设计师了。
“萧少,少钧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江夫人笑的端庄慈祥,与刚才对杨思涵那可是天差地别的姿态。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杨思涵语气笃定的说道。
司亦萧没什么耐心与江夫人虚与委蛇,脸色一沉,“江夫人,如果你知道少钧在哪,还请相告。”
司亦萧这话有点威胁的意思了,直接叫了江夫人,语气疏离,江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颇为尴尬,不过她绝不可能告诉的,让他们知道少钧在哪,到时手术前功尽弃了。
江夫人勉强撑起大家之范,笑了笑,“萧少,我真的不、、、、、”
江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睛倏然瞪大,一脸震惊的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安叶。
她怎么在这,她不是应该在私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