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眉不止身上有病,心理也有病,就像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神经病人,看起来冷静,和常人无异。但只要一张嘴说话,就能明显感觉这个人的思维根本异于常人!
她恨极了当年沈毅枪杀她,苦心经营这一场复仇,早就已经心理扭曲,俗话讲就是变态!
“你爱上她,不就是因为那张脸么?茂卿,我看过了,她长得跟我有几分相似,奶娘说,梨园堂会一见后你就去蒋府订了亲事,你要告诉我。是一见钟情么?”纪书眉说,声音十分温和,跟我第一次在废楼中见到她时感觉一模一样,凄惨幽怨,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我站在屏风后面,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形,只听见沈毅冷冷回答说,“碧微同你,只是面容上的相似,但你们俩是全然不同的人!”他顿了顿,继而又说,“倘若要说像,也是像当年的你!单纯善良。简单纯粹!”
纪书眉闻言,失声讽刺地笑着,“当年的我呵,当年的我。讲到底,你娶她,还是因为我茂卿,你还爱着我对么?”
“当年之事,我不该杀你!事后我也十分后悔!每每夜深人寂时,我常看着你的照片问自己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年从军时,我不对你说那一个等字,你也不会为我流落在外,吃尽苦头。是我欠你的”
沈毅言辞恳切,字字力透人心,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提及往事,那语气里的怅然像是清晨的雾气。浓得让人悲伤。
“呵!你欠我!茂卿,你欠我什么?我为你被爹爹赶出家门,流落风尘,一心等着你回来,可你回来却带给我什么?!一个大着肚子的贺清秋,那贱人不过是救了你一命,你凭什么给她机会成为你的女人?!你忘了我还在等你吗?你忘了当初的誓言吗?!为了她,你嫌弃我沦落风尘。新婚之夜贺清秋的一通电话将你叫走,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成了整个将军府的笑话!沈茂卿,这就是你对我的爱!”纪书眉近乎咆哮的语气说,那怒吼出来的声线,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狮子言语中的怨怼之气,无法言喻。
“清秋家人为我而死,我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弃之不顾?新婚夜。她病急去医院,腹中还有孩子,我能不去看?我从未嫌弃你半分,我气的是我自己!你的变化是我一手造成的!可尽管如此,你也不该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和孟浩源苟且!你恨我,我不怪你,可你不该伙同孟浩源偷我的印鉴!他私用军饷,我怎么可能包庇!”沈毅义正言辞道。
“不该?不该?哈哈哈哈,茂卿,现在告诉我你愧疚你后悔有什么用?今天叫你来,可不是听你道歉的的奶娘,让茂卿看看,碧微是不是在我们这里。”纪书眉说,“好叫他做选择!”
张妈闻声道,“是,小姐。”接着,她走到里屋,扯开了我嘴里的毛巾,我死活不说话,张妈一个眼神儿,那壮汉刀架在我脖子上,怒瞪我说,“说话!”
我狠狠一眼瞪回去,仍旧是闭嘴不说话,壮汉无奈,咬牙切齿地看着我,然后推了推我,站到我面前来,一巴掌扇到我脸上,逼我说话,“我他妈叫你说话!哑巴啦!”低鸟肠技。
张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长满皱纹的老脸上布着阴森,“夫人,您何必自讨苦吃,开口说一句话,让将军知道是您在里头,省了些皮肉之苦,有何不可!”
“纪书眉!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不要对她下手!”沈毅听见里头的声音,怒了,对纪书眉吼道,“当初杀你的人是我!跟她没关系!你要是敢对碧微下手,我沈毅就算倾尽所有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纪书眉冷笑,“死无葬身之地?茂卿,我早就死过一次了,还怕死吗?杀了她,能叫你痛苦,我何乐而不为?”她转而对张妈说,“沈夫人既然不肯说话,就将她拉出来让茂卿看看。”
张妈道,“是,小姐。”
一个眼神示下,我被壮汉抓着走出屏风,方才那一巴掌下去,打得我耳鸣,嘴角溢出血丝流入口中,咸咸的。
刀还架在我脖子上,头发早就乱成鸡窝,沈毅看到我的那一瞬,硬挺的身子像是一座坚固的城墙瞬间崩塌,他眼里的疼惜起看得真真切切。他一身军装,满面风尘,铮亮的靴子上还沾染着泥土,一看就是从军营中赶过来的。
“碧微!”他隐忍地看着我,手掌早就握成了拳头紧紧攥着。,额角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