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先喝点水吧。”小贺捧起了桌面上的茶杯,柔声说道。
陈成没有接过茶杯,反是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来,取出一支点上,然后深吸了一大口。
小贺怔了怔,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重又把杯子放回到了茶几上。
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后,他才缓缓的喷了出来。他本来还以为抽颗烟能让他脑子清醒起来,却没想到这一颗烟燃尽了之后,他脑子却更模糊了。他用力的掐灭烟头,然后想也不想就又取出了一支,刚想点燃,却被小贺用手按住了。
“别抽这么多烟了,好吗?我瞧着心里难受。”小贺柔声劝道,身子软软的偎向了陈成的怀里。
“你难受个屁!”
陈成甫一开口就语气不善,同时一把推开了正打算靠向自己怀里的小贺。
“你干什么!?”小贺登时就恼了,不依不饶的伸手掐住了陈成胳膊。
陈成反手捏住了小贺的腕子,冷声问道:“说吧,贺兰,你是不是一直有很多事都在瞒着我?”
小贺闻言心里一惊,抬头看向了陈成,对视中,她惊讶的发现,陈成看向她的眼神不再像往常那样温暖,而是冷得吓人,就像是看着一个阶级敌人似的。
一分钟后,两人谁也没开口,而小贺终于顶不住陈成给她带来的巨大压力,把眼神挪到了一旁的盆景上。
“怎么了,没话说了么?”陈成冷笑一声,“还是,你觉得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蒙在鼓里的蠢货?”
“不,不是这样的,陈成。”小贺急了起来,伸手握住了陈成,“你也当过警察,应该知道保密守则里的条款,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执行的任务,你别再逼我了行不行?”
任务?
呵呵!
当这两个字眼从小贺嘴里头蹦出来的时候,陈成莫名的想起了薛青卓,他依稀记得,当年这个女人就老是喜欢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看到陈成脸色阴霾,沉默不语,小贺心里越发的急了起来,“陈成,你别这样,好吗?总之,我答应你,再过几天,等燕京的事一了,我们就回华海。我想好了,等回去了我就辞掉工作,随你带着我到哪儿都成。”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陈成,你相信我,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定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一家人?
陈成脸色倏地一变,他猛的抓紧了小贺的手,惊问:“小贺,你找到永仁了?”
“嗯。”
小贺用力的点了点头,眸子里闪烁着几许泪光。
“他在哪儿?有没有吃什么亏?是谁掳走了他?快,快告诉我!”陈成情绪激动起来,失声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陈成,你别担心,永仁他没事,一直都好好的。”小贺的手被陈成握得生疼,但她恍然未觉。
“小贺,你快带我去找他,我现在就要看到永仁。”陈成霍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小贺用力的把陈成拉坐了回来,急道:“陈成,你先别着急,等再过几天,我们就能把永仁要回来了。”
陈成闻言一愣,把永仁要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陈成,你放心好了,我去见过永仁,他现在很好,还胖了好了多呢。”
“操!”陈成破口大骂道,握住小贺肩头,大声问道,“小贺,你告诉我,是哪个把永仁给抢走了的!”
小贺面有难色的看了一眼陈成,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小贺,你哑巴了?快说啊!”
陈成使劲摇了摇小贺肩头,可小贺却是无动于衷,始终低垂着头,不再看向陈成。
“,老子现在要找回自己的儿子,也跟你那个所谓的任务有关么?”
“陈成,你再等几天,就几天,好吗?”小贺向了陈成递过去了一个祈求的眼神。
陈成看到小贺这副样子,心里头忽然间有些明白了,默默的松开了小贺。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那屁用也没有,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恍惚间,他似乎全都明白了。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题,随着小贺告诉他永仁已经找到了之后,他就已经想通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跟一个人有关,不是什么魏天陵或者魏少佛,也不是薛青卓抑或是那什么岚姐,而是薛将军!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跟薛将军有关。或者也可以这么形容,如果这一切是一盘棋的话,那么他只不过是薛将军手里头的一颗棋子而已,即便不是颗小卒子,充其量最多也就是一颗炮,炮灰的炮!
现在,看样子薛将军这盘棋该下完了,而他的貌似运气不错,屡屡的大难不死。不过,现在他再想当炮灰,怕是都没什么机会了。
是时候该结束了,难道不是么?
老子本来还打算通过萧韵如查出魏天陵来呢,现在看来,别人也用不着我再傻啦吧唧的冲锋陷阵了
呵呵,真他可笑!
陈成心里自嘲的一笑,仰面躺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小贺顺从的偎到了他怀里,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搂住小贺腰肢,可手伸到一半,却不知为何,僵住了
当天晚上,陈成就近住到了局里的招待所。小贺似乎看出来陈成的心情有些沉重,时不时的还柔声劝慰他几句,形影不离的照顾着他。当然了,小贺的体贴入微,给陈成的感觉却更像是一种监视。
没错,就是“监视”!
他很怀疑小贺接下来的任务是不是就是看住他,不让他出去捣乱就了。
这一晚上,小贺尽其所能的在床上讨好着陈成,或许她觉得,这样做能让陈成心情好起来,殊不知,无论她怎么做,陈成的心情都好不起来了。
陈成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的摆脱小贺的监视,离开这个见鬼的招待所。因为,他知道,不仅仅是小贺有任务实也有。
而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就只差那么一点。
所以,他必须要走。
机会是小贺给他的,也许是几番大战后心力交瘁的缘故,小贺连身子都没来得及冲洗,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而陈成则轻而易举的取走了小贺的警枪,从窗口处跳了出去,躲在院外的老榕树下观察了片刻,确认没人之后,他才大摇大摆的隐入了夜色当中。
陈成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一个形如鬼魅般的身影立刻便从对面的花圃中冒了出来,亦步亦趋的紧跟在了他身后
陈成徒步穿过了两条街之后,才总算碰到了一辆开通宵的出租车,他赶紧招手拦了下来。
“师傅,麻烦去天坛西街15号。”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