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的脸上带着当家主母应有的威言，她瞪了兰姨娘一眼，像一嗖锋利的箭簇。

兰姨娘只好悻悻的低下头不说话，但再没有别的举动。

李夫人又斜睨了她一眼，：“哑巴了吗？为何还不说话？”

在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兰姨娘，静芳院的丫鬟婆子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空气静的出奇。

自家夫人向来与人为善，今日可算将这兰姨娘给收拾了一顿。

“兰姨娘，我母亲要休息了。若你不想在院子里跪一天，你就在这杵着吧。”李亦初瞥了她一眼，手指抚在青瓷花底的茶盏上，目光冷冽。

兰姨娘见再无办法，最后只好咬着一口银牙，垂着一双丹凤眼：“对不起……刚才我不小心冲撞了顾姑娘。”

虽这么说着，但兰姨娘的心中已经将顾清清骂了上千回。她顾清清一个村姑，也配让她道歉？等再过几日，她一定要李夫人给她下跪！

道完歉，兰姨娘手绢一甩，冷哼了一声，扭着水蛇腰走了出去。

胭脂立马伸手去扶：“姨娘，奴婢认识这丫头。今天中午还和奴婢顶嘴呢。”

兰姨娘摆摆手道：“无妨，我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顾清清在李夫人那里待到了黄昏时分，暮色渐渐四合，晚霞在屋檐上方翻滚着。

就在这个时候，府里不知何处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唱的是牡丹亭里的戏段：“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怨、便凄凄惨惨无人念，待打并香魂一片，守得个阴雨梅天。”

唱戏的声音渐渐由弱变强，屋里屋外忽然刮起了阵阵阴风。

也不知怎的，风吹了半个时辰后，开始风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