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他看到方琰活生生的坐在软榻上,依靠着背后硕大的斑丝隐囊的时候,忽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最终不过微微带着些鼻音,冲方琰拱了拱手,就笑了起来。看着一旁立着的沈昕娘,他低叹一声。“王妃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从昨日王爷出事,到我离开,整整一夜,王妃一眼不合,丝毫不慌不乱,王爷下落不明,我们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是王妃坚信,王爷一定还在坚守,还在等着!先前某对王妃有所误解,还望王妃不计前嫌。”
说着。他又冲沈昕娘拱了拱手。
沈昕娘颔首福身还礼,“公孙将军客气了。”
公孙陵看方琰气色还好,便忙不迭的扯回正题,“我从宫里回来,那谢将军真真气煞人也!竟要请命前往西北,请命打仗,说一定要将突厥远逐出西北,就算不能代替虞将军,他也甘愿做虞将军的前锋!竟然在圣上书房外头长跪不起,领着一大帮子文臣武将逼迫圣上!气煞人也!”
方琰闻言轻蹙眉头,“如今走了么?”
“哪里走了?还跪着呢!”
“蔡相的事情,圣上知道了么?”
方琰问完。公孙陵就摇了摇头,抬眼看着方琰,“我怎么说?圣上若是问起王爷,我如何回禀?”
公孙陵想到昨日遍寻不见方琰时候的情形,心头又是一酸。他不曾想到的是,看起来柔弱的齐王妃,竟然那般坚强,强大的不像是个女人。自己还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歪着脑袋似睡非睡眯了一会儿,她竟然就那么直愣愣的看了一夜。若是没有她坚定不移的信念。她将目标锁定到更小的范围之内,神策军不知道还能不能那般坚持,直到发现设置机括的暗格,还能不能在王爷尚有气息的时候,及时发现王爷?
王妃坚强,圣上那里他可不好解释。更何况,原本主战派就在强势逼宫,倘若让圣上知道一直主张议和的齐王爷生死不明,那只怕圣上连坚持的信心都没有了。
“圣上一直催问,王爷为何一直不进宫去,幸而王爷被救出来了,不然这事情在圣上面前也瞒不过今天。”公孙陵说道。
“进宫。”方琰点了点头,“既然他们不走,那如今就将真相抖开。我倒要看看,谢将军究竟是有多么的执迷不悟。”
方琰想要从软榻上坐起,可胸腔里疼的他立时就跌了回去。
“王爷还带着伤,明日再进宫吧?他们爱跪,就让他们跪着吧!”公孙陵摆手说道,可他眼中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期待的看着方琰,只盼着他能立时就起来,立时就入宫收拾局面。
沈昕娘转身倒了杯水给他,纯粹没有掺杂旁物的灵泉水,水面上好似有淡淡灵气氤氲,她转身将灵泉水递给方琰,“王爷先喝口水。”
方琰抬眼看她,原以为她会希望自己在府上好好歇歇,舍不得他进宫去,他要进宫,她也定会阻拦的,到不想,她如此主动要帮他入宫。
方琰连忙接过水来,那种若有若无的自然香气萦绕在鼻端。
“昕儿,谢谢你。”
公孙陵在一旁撇了撇嘴,倒杯水而已,用不着这么煽情吧?还谢谢?
方琰咕咚咕咚将一杯水饮尽,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灵泉水见效甚快,他竟觉得胸中好似被一股热流充斥着,只觉温暖舒适,那痛楚也变得隐隐约约而感受不明晰了。
他被沈昕娘搀扶着从软榻上坐起,起身对公孙陵做请。
真人正端着研磨调和好的药膏从外头进来,“髌骨上还得”
瞧见方琰已经器宇轩昂的站在厅堂之中,他咽下了后半句话,低声咕哝道:“我说怎么感受到灵气波动”
公孙陵呵呵一笑,他对真人这般玄乎其玄的说法,从来都不放在心上,“道长的药膏看来有奇效,还没抹上,已经开始治伤了!”
方琰超前迈了一步,膝头却仍旧受不得力,腿一软就要向前扑去。
沈昕娘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他,“王爷不若做肩舆前去吧,说起蔡相府上所发生的事情时,也更直观,更有说服力。”
方琰闻言连连点头,“昕儿说的甚是。”
方琰乘着马车同公孙陵前往宫中,下了马车就被人抬到了肩舆上头,一步路也不用走。
一直到谢将军等人跪着的圣上书房外头,他也没有下肩舆。役丽池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