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片笑道:“公主怎生发这么大脾气呢?不怪饕餮这些日子忧心,他生性惫懒,还是寻个能照应他的好些。”
我却越发疑惑,这香片早跟二公子定下婚约,就算是误会厘清。割舍不得旧情,她也应该知道自己和龙井是走不到一起的,而且二公子一往情深,难道会答应退婚?若是起了纷争,冥界公子,妖界首领,龙神,都是一方霸主,三界定然因此大乱,可不好收拾。
枕梦公主一听,冷笑道:“放肆!本公主的夫婿,也是听凭你来胡言乱语的么!妖怪就是妖怪,要往龙神身上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龙王爷早烦透了你,你以为凭你的出身。难道还妄图可以得进龙宫,升得仙位?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吞吐你的月华去罢!”
香片笑道:“论出身,贱妾自远不及公主,公主生来便是万人之上的神灵,贱妾不过是草丛里的狐狸,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贱妾这一切,可都是胼手抵足一点一点修炼而成,不似公主,自出生便应有尽有,仅仅是因着自己的出身,就如此天差地别。”
枕梦公主面泛杀气。道:“听你这意思,本公主不过是命好些,还是多亏了出身,其他的倒还不如你区区一个妖怪了?”
香片依然笑容可掬:“贱妾不敢,不过公主冰雪聪明,自然对眼下一切心知肚明了。”
枕梦公主哪里被人这样碰过软钉子,一张俏脸泛着寒气,十分可怕:“好敢跟本公主放肆,果然是你有胆量。”
正山似是不曾见过这种风波,只顾着着急,话也憋不出一句,早没了往日滔滔不绝的风范,
两位与龙井息息相关的美人现在剑拔弩张。一场大战看来在所难免,我心也悬到嗓子眼,可别惹出甚么大乱子才好。
“我”倒举重若轻,劝道:“两位俱是龙神爷的亲厚之人,若是当真反目,教龙神爷如何自处呢?何况龙神爷现下还在安睡。待龙神爷醒来,得知两位伤了和气,一个是同族,一个是旧友,偏帮哪一边都教龙神爷为难,还是莫教龙神爷伤神了罢!”
枕梦公主闻言,道:“这狐狸精口口声声分量分量,还当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本公主也不急,待饕餮醒了,当堂对证,看这妖怪要狂妄到甚么时候!就算是妖怪,好歹也须得知晓甚么叫廉耻,如此纠缠,以下犯上。实在没有分寸!”
香片则笑道:“公主且等着罢!贱妾可不似公主命好,能闲来无事四处游玩,大灾之年,妖界亦忙的纷乱,也便不奉陪了,”又温和的朝我笑笑::“梅菜,辛苦你知会龙神爷一声,但凡想喝桃花蜜酒,只须旧时旧地唤我也就是了。”说着一闪身不见了。
枕梦公主一听旧时旧地,红了眼道:“甚么!竟然还有甚么旧时旧地,可不是摆明了与饕餮旧情复燃了么!孤掌难鸣,定然是饕餮还放不下那个低贱的狐狸精!”边用力推龙井:“你莫再睡了,快快起来告诉本公主你与那狐狸精到底是甚么关系!”
正山劝道:“公主莫急饕餮哥哥一碰酒便倒头就睡丝毫没有酒量是以吾等根本不敢与他酒喝时下饕餮哥哥饮下如此海量必定须沉睡良久尔喊也无用。”
“我”也劝道:“枕梦公主有所不知,那九尾狐香片早便与冥界二公子夏忘川结下婚约,照梅菜看来,不过是旧人小聚,许根本没有那一层男女情义的。”
枕梦公主气鼓鼓的说:“那狐狸精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可当真教人怄气,原来早便与夏忘川有婚约,竟然还敢来找饕餮轻狂,委实教人讨厌!夏忘川娶得这种妻子,也是招灾揽祸。待她做了冥界的夫人,冲那跋扈样子,还不把冥界本来就纷乱的事情搅的更加鸡飞狗跳!身份地位不相配,成了亲也是祸患。”
“我”劝道:“既然公主早想到这些,也少怄些气罢!气坏了自己个儿也不值得。”
枕梦公主刚要开口,不想这夏夜里一阵子冷风拂进来,“我”也掌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一看,原来是怒气冲冲的睚眦殿下来了。
枕梦公主与正山见了睚眦殿下,面上皆有些做了坏事给大人当场捉住的孩童似得惊惶。
睚眦殿下见状,声音寒冰似得冷彻人心:“枕梦公主,你私下逃出来,来密会饕餮,不用本神明说,你可也知晓这大大的不合规矩,若是本神报上龙宫,即便枕梦公主,想来也须的承担些罪责。”
枕梦公主颇为尴尬,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本公主也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横竖是瞧瞧未婚夫婿,并未作甚出格之事,他人又不知晓,睚眦兄长行个方便也就是了。”
睚眦殿下怒道:“本神与你行方便,谁来与本神行方便?上头怪罪下来,本神也难逃监管不力的罪名!本神一世英名,岂可毁在你手里!多说无益,趁着消息不曾泄露,速速随本神回宗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