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她扭头去看身边睡的正熟的江修哲,心酸的不已,“幼稚鬼!”
江母第二天就来找她了,差不多要跪在她面前,“陈默,你该相信宿命了吧。”
她哽咽不成声,江母握着她的手,“请原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我想要我儿子健康快乐的生活,一个健全的妻子,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你若是真的爱她,请放过他吧。”
她决定认输了,宿命这种东西很可怕,她赌不起,更何况她给不了江修哲要的生活,那就放开他也放开自己。
陈默用了半个月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她找人照顾季爸季妈,还有她和季含的基金会,找到了合适的人接手。
半个月后的一天,她起了个大早,帮江修哲做了早餐,又送他到楼下,她第一次当站邻居的面吻上他的唇,纠缠许久都不舍得放开,她说,“我爱你阿哲,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
江修哲不是没觉察出什么异样,这个半个月来,陈默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依赖自己,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也彻底放了心。
等他上了班,她转头奔向机场,半个月前就联系好了山西的一个学校,那片地区有不少志愿者。
季含说的对,只有真心的去帮助别人,才能获得内心的安宁和快乐,她想去试试。
她知道江修哲能查到她的航班记录,先是飞机,然后换乘火车,又是大巴,接着是乡间公路,这样倒腾的路线,他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她的。
走的时候,她给每个人预发了邮件,她想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她告诉江修哲,“离开不是不爱,而是因为爱,所以你要过的幸福快乐,而我一样,我要做一名志愿者,真心的去帮助那些人,去寻找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
当她走进大山下的那个村子,她相信自己能在这片纯净的天空下找回安宁与平静,她说,“再见了,阿哲。”
三年后,又是一年的中秋节。
江家大宅上下都很忙碌。
“死丫头,你又偷懒。”新来的帮工小李打扫江少的房间,竟然在屋子里睡着了,李嫂恨恨的她背上拍一掌。
小李挠了挠头,“李嫂,你要不要这么凶嘛,少爷不是晚上才回来吗?现在还早的很,我会做完的啦。”
一提起江少,小李又开始犯花痴,“少爷长的可真帅啊。”
李嫂摇了摇头,“长的帅跟你有什么关系,一会夫人可是要来看的,要是看到那里没做好,你可要挨骂的,我这是为你好。”
小李哦了一句,又很好奇,她到这里两个多月来也就见过少爷一回,好象还是夫人生日的时候,晚上吃了饭又走了,当时看江董和夫人的脸色也是满脸失落。
就象这次也是因为中秋节才回来,“好奇怪,少爷为什么不在家啊,又不见他有老婆,难道是在外面养了女人,听说有钱人都会养很女人在外面的。”
“不该打听别瞎打听。”
李嫂想起这事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三年了,自从那个女人走后,少爷就再也没笑过了,一提起这事夫人又得伤心了。
到了傍晚,院子里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江母高兴的站起来,“阿哲回来了。”
江天翻着报纸,懒懒的看了江夫人一眼,“又什么好激动的,又不是多久没见了,我还不知道你,有事没事跑公司来看他。”
江母一边朝外走,一边嗔怪道:“在自己家能一样吗?我告诉你,他难得回一趟,你别给他摆脸色。”
江天哼了一声,手上的报纸虽没放下,却越过报纸偷偷的瞧外面的动静,见江母挽着江修哲进来,又装着专心看报纸。
“爸!”
江天轻轻嗯了一声,话不多,家长威信摆的十足。
一家人安安静静吃了饭,父子两凑一块就是聊聊公司的事,江天这几年都处在半退休的状态,把泰山交给了江修哲打理,这小子似乎天生就是个商人,把泰山做的风声水起,比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把泰山交他江天也很放心。
回了房间,江修哲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反而有些陌生了。
窗外的月光明亮,圆圆满月挂在天边。
新闻里说今年中秋的月球离地球最近,几十年难遇的超级月亮,他想陈小默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在举头望着天边的那轮圆月,现在应该在他不知道大山深处,过着快乐平静的日子。
真是遗憾的事,在这个中国人意寓团圆的日子,他们居然没有在一起过过一个中秋节。
屋外有人敲门,江母端着一杯咖啡出现在门口。“有空聊聊吗?”
他点了点头,江母把咖啡递给他,在他身边的坐下,有些歉疚道:“阿哲,你是不是怪妈妈拆散了你和陈默。”
“不怪您,就是您什么都不说,她也不会跟我结婚的,我们迟早有这么一天,她以为那就是爱我。”
“那你为什么不搬回家里来住,她都走了三年了,你要她家住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好象只有在那里才睡得安心,我已经习惯了。”
“儿子,妈求你了,你找个女孩结婚,只要是你喜欢的人,妈妈绝对不会再反对,就是那些小明星”
“妈,我能找到她的,终有一天我能找到她的。”
江母知道江修哲这三年来就没真正高兴过,江修哲有一次跟她说,“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是能把陈默娶回家,妈妈能象爱我一样爱她,给她家庭的温暖,我就会觉得很幸福,因为她一直很可怜。”
江母看着他这个的样子,每每都心痛如刀绞。
这一夜,江母怎么也睡不着,她推了推身边同样惆怅的江父,“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你儿子似乎在用尽一生的力气去爱一个人,我们却没能成全他。”
错也错了,后悔又有什么用,但愿能早一天找到那个孩子。
几天后,江修哲接到了顾凯的电话,对方很兴奋的告诉她,“你现在快打开电视,央视二台有一个志愿者在行动的栏目,刚才有一个镜头我好象看到陈默的脸。”
他简直高兴坏了,打开电视一直看到结束,镜头里出现很多受访的志愿者,但没有一个面孔是他日思夜想的。
顾凯的电话接着又打过来,“真的有,她没受访,大概是一个镜头取景拍到了那么一下,我觉得应该是她,你再仔细找找。”
江修哲赶紧上网去找视频,紧张的心跳都不稳了,看了十几分钟,一个取景的镜头里,大概是要拍出大山深处的学校,背景里有一个女教师站在教室里给孩子们上课。
他点了暂停,画面就定格在那里,虽然模糊,虽然只有一个恻脸,可是他几乎能确定,那个就是他找了三年的人,他太熟悉她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认出来,握着鼠标的手颤抖的厉害,现在只能用狂喜才能形容他的心情。
他很快要来那个学校的地址,飞机火车汽车最后还走了十几公里才走到那个村子,这里与城市的繁华基本隔绝,还在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陈默躲到这个地方,难怪他到处找不到她。
在村民的指引下顺利找到那间学校,校门上写着肖寨希望小学,一个不大的操场,最靠里面是一排整齐的砖瓦房,陪着他来的村民告诉说,这算是村里条件最好的房子。
正好是上课的时间,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站在教室的窗外,他一眼就看到在教室里的陈默,猛的一下被谁击中的心房,呼吸都跟着凝滞,只见她微微一笑,“大家再跟我朗读一遍”
她该过很快乐吧,眉目间都透着俊秀山水薰染过后的淡然清浅,象是山间静静开放的山茶花。
陈默缓缓的走在教室的过道里,带孩子们朗读课文,眼神专注而又温和。
他没有打断她,只是站在窗外静静的听她上完课。
下课铃响了,她说下课了,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孩子象放飞的鸟儿似的冲出了教室。
陈默抱着课本跟在孩子们身后出来,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啊。”
江修哲站着没动,想开口喊她突然发现从胃里到喉咙都是干涩的。
她似乎有所触动,微微恻过脸看了下,又猛的怔住,脸上血色跟着一点一点退去。
他们隔了几步远的距离,却谁也没再走近一步,彼此沉默的看着对方。
陈默极力让自己装作镇定,她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过的还好吗?”
他看过去同样的淡然,“不算太好吧,你呢?”
陈默手指紧紧的抓着课本,书本几乎要被扭烂了,“我挺好的。”
江修哲眼眸牢牢的锁住她,不让她有片刻躲闪的机会,他的唇边噙了笑,“可我不太好,要怎么办呢?”
这山里的空气明明很好,可现她却觉得紧张到要窒息了。
“陈老师。”身边有人轻轻唤了她一句,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抱着肉嘟嘟的孩子过来,“这娃一直哭着找妈妈,我看下课了,就给你送来了。”
她从大妈手里接过孩子,“谢谢你啊,方大娘,老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陈老师,别说这种话,这几年你帮了我们多少忙,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
小孩粉嘟嘟的跟个肉团子似的,一脸的泪,大概是哭累了刚住了声,但是还是一直吸着鼻子扁着嘴。
她揩了揩孩子的眼泪,一脸的温柔慈爱,“我们小团子这是怎么了?”
小男孩看过去也就两岁的样子,说话口齿还不是很清楚,“妈妈多多把我的小蚂蚁踩扁了”
江修哲惊疑的重复了一句,“妈妈?”
她抱着孩子,“嗯,我的孩子。”
“领养的吗?”
她微笑的摇了摇头,眼底尽是母亲才有的温柔,“我生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要停了,“你结婚了?”
“没有呢。”
“那这孩子?”
陈默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温柔的微笑,一副你猜的表情。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无名指上的正是他当日千挑万选了许久的求婚戒指,想到一种可能,感觉心脏被谁攫住在手心里,紧张的难受。
那小孩也不哭了,好奇的打量着他,“妈妈,他是谁?”一嫁大叔桃花开b
他走过去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轻柔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团子。”
“那爸爸呢?”
“他叫江修哲。”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他微抬头,看见她在微笑,眼泪却已经流了一脸。
他眸色温柔欲醉,抱着孩子走过来,“傻瓜!”
伸手一起把她圈进了怀里,他说,陈小默,我们带着小团子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