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1 / 1)系围裙的萌汉首页

金愈佳是谷洵最好的闺蜜,从幼儿园起就像牛皮糖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路走过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直到大学毕业,才为了工作生存各走各的路。工作最忙的两年基本上每天都是焦头烂额,谷洵并没有太多精力跟金愈佳八卦她的爱情故事,只慢慢知道她恋爱了,怀孕了,然后要结婚了。    谷洵回来给她做了伴娘,婚礼前一天晚上,她抱着金愈佳微挺的肚子哭得泪流满面。她懊恼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闺蜜,甚至连金愈佳和曲智是怎么认识的都不知道。    “你没跟我开玩笑?”谷洵的瞳孔差点地震。    金愈佳笑笑:“当然了。他不是比我小两岁么,大学学了艺术,烧钱,我就赞助了一点儿。”    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所谓“包养”的细节,把谷洵弄得一愣一愣的。    “大开眼界了啊金愈佳!”谷洵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差点没把她肩膀拍碎,“说,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也没什么,就是……”金愈佳露出某种迷离且花痴的眼神,格外怀念那段谈恋爱的日子:“跟年下男谈恋爱,是真甜呐~”    她的表情,惹得谷洵蠢蠢欲动:“唉,我也想谈恋爱了。”    金愈佳知道谷洵是什么德行,讽刺说:“你也就嘴上说,上次我说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不同意?你妈给你相亲你也不同意吧?你看看你弟弟都有女朋友了,你还单着,也不知道你家谁先结婚!”    谷洵听到她弟弟两个字,瞳孔瞬间放大:“谷策有女朋友了?!”    “……”    金愈佳猝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拍了自己一嘴巴子,曲智明明提醒过她不要跟谷洵说的来着……    “诶诶儿子干嘛呢!不准摘花——”    自以为成功地糊弄过去,金愈佳借口儿子要去学前班上课,带着小胖丁一溜烟走得没影儿了,连谷洵塞的红包都没要。    谷洵愈发头疼,谷策这小子真行啊,马上升高三了,还敢谈对象?!    去他大爷的!    一个电话打到家里,是谷洵妈妈接的。她妈妈格外优雅地:“喂?是女儿呀?”    “谷策呢?”    “他?放暑假了出去玩了呀。”    谷洵妈妈总是那么淡定,一心只要儿子开心快乐就好。其实也是托了谷洵的福,她如果不是学霸,混得也一团糟,家里还不得把弟弟逼到房梁上去!总得有一个有出息的不是?!    “他要升高三了,还吊儿郎当不好好学习呐?您知道这个社会多可怕吗?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没个985、211怎么出去跟人比啊,他年纪小不懂事,眼里只有现在,可妈你不能容着他享受啊。妈,我十年前高考的时候是怎么学习的,放了假也天天学到十几点,您还觉得我学得不够,现在轮到阿策身上,您怎么就……”    谷策觉得自己跟母亲的角色已经颠倒过来了,该唱黑脸的唱了白脸,而该唱白脸的她却被迫涂黑了八百遍。    “可,阿策成绩也不差呀……年级里头也能排个二百来名……”    “妈,一个年级600个人,理科生有320个,您还觉得骄傲吗?”    “……”    电话那头无话可说,谷洵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对牛谈琴,她妈是不能指望了:“我爸呢?”    “上班呢。洵洵,你房子收拾好了吗?要不要妈妈过来帮你打扫卫生?”    谷洵听到妈妈的声音软了下来,气也消了大半,心想着一定要找时间跟谷策和老爸好好谈谈,学习是人前半生最重要的事,马虎不得。    “不用了,都收拾好了,您在家歇着吧,我过两天就回去。”    “好,好,那你早点休息,妈妈出去看京剧了啊。”    电话传来急促的盲音,谷洵一看时间,下午三点,休息个什么劲。    行吧,是她耽误她妈看戏了。    谷洵的家庭和其他人的没有任何不同。爸爸当兵专业在税务局干了近二十年,副局长的位子一坐就下不来;妈妈是个全职主妇,除了在两个孩子小时候带娃辛苦点儿,反正现在是享受的命。这个家里最让谷洵头疼的就是叛逆的弟弟,骂不得打不得还不能给脸色,一把他惹毛他就离家出走,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多回,佛系的爸妈也不急,就慢慢等他回来。    真实奇了!谷洵想到当年爸妈对她严格的样子,还以为在做梦!同样都是孩子,这待遇差别大得不是一般多。    ——————————————    过了晚上九点,雷家的铺子打烊,雷越也收工回到公寓,打开电脑,朋友急着邀请他组队。    可雷越一点儿都不急,打游戏不是他晚上的主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累了一天了,用要先舒个压吧。比如——撸猫。    他有只猫,名叫累累,年龄不知道,反正捡来的时候是只小奶猫,迄今为止养了快两个月。小脑斧调皮捣蛋,伺候起来特别不容易,这就是她名字的来源。本来雷越也想根据她黑色鱼骨的花纹给她取名小鱼的,想想算了,家里一缸子热带鱼情何以堪。    累累拉的屎特别臭,以至于雷越每次给她铲屎都得戴着口罩,一边铲一边说:“累累啊,你今天到底吃了啥啊,怎么臭臭更臭了呢?我不该给你取名累累,应该给你取名臭臭……”    臭臭可高冷了,总是端庄地坐在一边看着雷越,橙黄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跟着铲子转,像是在说:“反正你要铲的,那我就不埋了。”    她只会往猫砂盆里拉,却从来没有精准地埋上过猫砂。每次一刨就是满地沙砾,雷越就瞅准时机,在她拉完就立刻把她抱出猫砂盆,还不如他来铲比较方便。养成习惯之后,她再也没埋过屎。    “看我干嘛?我长得帅吗?”    空空荡荡的家里,雷越喜欢跟累累对话,解闷儿。    累累看着他,烟灰色的尾巴甩啊甩的,一点想要靠近的意思都没有。雷越一伸手,累累就受惊似的跳到更远的一个沙发上匍匐着警惕着望着他。    养两个月都没养亲,说实话,雷越有点失望。不过他不会失去耐心的,在这个房子里,累累就是陪伴他的家人啊。    他捏着鼻子把垃圾袋收起来扔到门外,意外发现自己早上竟然忘了扔昨天的垃圾,门外墙角的那一堆,食物残渣混合着猫屎,在高温天气的蒸腾下散发出一股发酵的臭味儿。    真让人作呕。    雷越找了个更大的袋子把垃圾全塞到一起,带上门准备下楼,走到电梯口才发现累累也跟了出来。    他惊喜,把累累一只手抓起来搁在腰间,带上了电梯。    夜里也是一样的闷湿,雷越庆幸自己只是穿着人字拖就出来了,要是再换运动鞋,肯定得脚气。    累累在他怀里很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夜里从家里出来,对黑漆漆的小区很是好奇。但她轻易不叫唤,只是扭动,扭得雷越腾不出手摆正她的位置。还没走到垃圾站,累累秃噜一下就钻出去了——意料之中,猫跑了。    雷越撒腿就追,一边追一边喊:“累累,别跑啊!”    累累哪知道他在叫唤啥呀,只凭着本能往黑的地方钻,她选择了路边的灌木丛。钻进灌木底下的瞬间,雷越心想完了。一只灰猫跟黑夜融为了一体。    “累累——累累——”    在许多人已经睡了的夜里,雷越不敢大声喊,只能先扔了垃圾去灌木从里打着手电筒找。灌木从很大,是小区引以为傲的绿化,里头也丛生着许多香樟树。雷越踏进去的那一秒,他就觉得自己被一百只虫子咬了。    穿人字拖好啊,穿短裤好啊,好个屁啊。    “累累——累累——”    树丛里除了嗡嗡的蚊蝇和密布的蜘蛛在网上进食,其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间,累累从一棵树的枝丫跳了下来,跟兔子似的在草地蹦跶了两下,又爬上了另一棵树。    运动迅猛,不愧是小脑斧。    雷越被这一吓,慌了手脚,手电筒砸在地上,等他捡起手机,动静已经消失在绿化带的外缘。他闻声追出去,在一颗桂花树下站住了脚。    桂花树不香香樟,它的枝丫低且复杂,还好树叶不怎么密集,眼看着累累就那么闲适地端坐在树枝上对他虎视眈眈,双眼散射着幽幽的绿光。    “累累,你下来啊。你不下来我就打你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威胁,累累一甩头“蹭”地就跳了出去,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在这月黑风高夜,划破了这五星和谐小区的寂静。    谷洵本来在好好地倒垃圾,吃了夜宵心情也不错,哪知突然头上就掉下个什么东西,只觉得那玩意儿有爪子,穿过她的黑发的那爪子直往她头皮里抠。    “我艹什么鬼啊,去你妈的!!!”    谷洵扒拉着累累,雷越也从垃圾站边上的树丛里爬了出来,一身狼狈,像个潜伏在阴暗处的——痴汉。    感觉到雷越往这儿冲,谷洵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最高,一边骂一边尖叫,最后把猫甩了出去,砸在雷越脸上。    围在谷洵身周不知所措的雷越停住,接到累累,他松了一口气,笑说: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