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夜色朦朦胧胧,虽然没有月亮,但感觉还是怡人的。 文浩从家里出来,立时感受到了舒适的清凉,屋里屋外真是两重天,于是,信步而去—— 耳边渐渐飘进阵阵的歌声,不是一个人的,是集体性的合唱,虽然有些参差,没有收录机的悦耳和整齐,但那声音,散发着青春的热情,弥漫着女性无以言表的声浪,把夏日的虫鸣蝉唱羞得无影无踪。 循着歌声,愈来愈响—— “······苎箩仙子出妍艳,不沾粉黛沾春晖,不染风尘染梨雨,不胜琼浆一瑶池······” 偶尔还有小伙子怪异的喝彩声,文浩听着,兴趣倍浓。 上了石级的路,文浩的身子已在禾坪上,放眼一瞧,只见一排亮色的身影,坐在一堵米多高的围墙上,旁边还有个半透明的身影,可能就是那个怪异声音者。 文浩慢慢的不声不响走过去,歌声热情热烈如初,不过就在突然间,一个少女的声音叫:”有人来了!” 歌声零落而止,文浩听声音,好似是素芳的,对,应该就是她。 素芳这一叫,文浩选择定住脚步。 想不到这群女孩子,明明唱歌毫不掩饰毫无顾忌,这下听到有人来,个个竟像小兔子似的,情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连歌也不敢唱了。 女伴们给素芳一喊叫,一齐把目光投在文浩身上。 一个小伙子斥责的叫: “那个是什么鬼人?!” 文浩感觉像吃了个苍蝇,喊话的应该是蛇头,这样他更加不作声了。 忽然素芳小心的说:“银红,我看好像是你爸。” 银红坐在一排人的中间,他也分不清楚是谁,只能默不作声。旁边的调皮鬼荷花叫:“那位是不是财伯?” 想不到这群女孩家,既热情又怕事,文浩感觉好好笑,也罢,就顺势而为,看能否捉弄一下她们,于是,故意从鼻孔里挤出个声音: “唔——” “是村长,芳姐,你爸。”荷花肯定的说。 “我看是你爸。”素芳可能父女无间,她反呛荷花。 荷花感觉也难再肯定,于是又说:“霓姐,九成是你爸。” “我爸早睡觉了,哪里会来这里。”云霓说。 这样大家又只能继续猜了,不过,调皮鬼荷花很快便有了主意,她说:“蛇头,给你表现表现,过去看看那个人是谁?” 蛇头也听话,一边过去一边叫: “那位老伯,来,抽支高级烟。” 文浩知道他就是来识别自己身份的,于是说:“各位真不敢当,我哪能承受这么多家长的名头呢。” 哗!这下姑娘群已炸开了锅,你说我,我说你,有笑的,有埋怨的······素芳说荷花,荷花在争辩——反正,声浪嘈嘈,女孩家,最厉害的好似就是声浪。 蛇头似乎很没兴趣,又有些恼火,他不耐烦的叫:“吵什么吵!吵死人了!” 文浩来到女孩们跟前,他好像有点严肃的问荷花:“你看我像村长吗?” 众女伴轰的一声笑,其中笑得最夸张的是素芳,他的身体好像给十八级台风吹着似的,动作摆幅也太厉害了,害得银红接住她的身子差点自己也坐不稳。 蛇头对姑娘们的傻笑很不满意,他嚷道:“我给你们说个香港超级黄色笑话,大家听好了。” “蛇头就会些下流的东西,”荷花叫:“去一边自说自听,别在这里脏了我们的耳朵。” “就是。”素芳附和着说。 “还有绝对少儿不宜原声带,想不想听?”蛇头又叫。 “去去去,去远远的地方说你的,这里没人有你下流。”还是荷花的话。 “就是。”仍是素芳的附和。 蛇头没几下趣,一转念,又说: “要不我去买好东西吃,谁要?” “这次还可以。”荷花嚷嚷道,素芳也随声附和:“对。” “我这就去买了。”蛇头说,但行动上,却迟迟疑疑。 “快去快去,还磨蹭什么。”还是荷花的嘴快。 “就是。”素芳总是跟着附和。 可蛇头还是迟疑,见不到半点行动的意思。 “一看就知道是小气鬼,”荷花不满的叫:“什么买东西吃,还不是骗人的。” “我只是钱包忘在家里了。”蛇头说。 “回去拿又不要多久,”荷花不依不饶:“怕你是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不想出钱。” “就是,嘿嘿。”素芳说话表情略有些怪异。 “过两天再买,保证!”蛇头发誓了。 “过两天不如给你个狗官做!我去——”荷花没好气的嚷。 “关你屁事!”蛇头突然来了狠劲:“就你话多!想遭打!” “原形毕露了吧!”荷花亦不示弱:“还想打人!谁怕你!小孩子才会怕你!” “再说一句!一拳打扁你!”蛇头咬牙切齿的叫。 荷花竟给气歪了,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素芳连忙给女伴安慰;“荷花,别理他。” “我们都不要理他!”荷花突然大声发号召的叫。 “不理我!让你们尝尝好味道!”蛇头一面叫,口里也咳咳作响。 一排女伴全都紧张起来,并且不约而同齐刷刷的站直身子。 事情正如女伴们的预见,蛇头的口突然吐的一声,肯定是恶心的脏物飞了出来。 姑娘们慌忙两边分开并且往后跳,样子狼狈极了。 “我们也吐他!”荷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号召。 反正她已开始反击,亦有同伴响应,蛇头见势不妙,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