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睡了吗?”夜深人静,乐薄茶辗转反侧,实难入眠,于是便披了件斗篷,找到了苏翊的客房。屋内已经熄了灯,悄无声息。乐薄茶以为苏翊已经睡下了,于是便压低了声音,转身望着明亮的月亮,背倚着紧闭的房门:“我原以为,我回来了,会很开心,可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呢。是不是因为离开了太久?还是……” 嘎吱一声,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拉开了,乐薄茶反应不及向后倒去,直直地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腰,慵懒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奈道:“看来白日里那些应酬还没累着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还有,不是和你说过,在外面别叫我师叔,我有那么老么?” 乐薄茶拍了拍心口,转身轻叱道:“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响?我还以为你睡了呢,吓死我了……” “是你自己功夫不到家,反而来怪我?”苏翊借着月色,看到乐薄茶斗篷下面只穿了件单衣,皱了皱眉头,急忙将她拉进房间,将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不要命了?不怕着凉?” “没事,就这么一小会儿,不碍事的……”乐薄茶自知理亏,也不敢多作争辩,便只得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有点冷……”说着,还顺势用力地裹紧了斗篷。 果然,一见乐薄茶这个样子,苏翊就不忍心责备了,急忙又点起了一盏灯,在火盆里多添了些柴,最后还不忘扯过一床被子,把乐薄茶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也不过是穿着一身单衣。乐薄茶笑了,这个人啊,人前总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可一旦没了旁人,每次遇到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都会过分的紧张。 “师叔,我睡不着……”乐薄茶裹着棉被,趴在桌上:“你说,我怎么就觉得,这京城,变了样子……还有好多人,也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傻丫头。”苏翊好笑地揉了揉乐薄茶的头:“近乡情怯?” “不知道……”乐薄茶嘟着嘴:“深山野林住的久了,一时间,还接受不来京城里这生活……” “嗯……”苏翊煞有介事道:“确实如此……你啊,下次可不能深更半夜地闯男人的房间了,京城不比山中,身为一个大家闺秀,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得体。” “第一,不是我闯进来的,是你拉我进来的;第二,你在我这里算不得男人,你是我师叔。”乐薄茶不满地反驳道。 “你这丫头!”苏翊抬起手,作势要打她。 月薄茶急忙起身,将身上的被子朝苏翊丢了过去,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床上:“房间太大我睡不着……今天就睡你这了!” 苏翊见月薄茶已经钻进被子,占了自己的位置,认命地摇了摇头,打算在床边铺上一床被褥,凑合一夜。 想到初春的地面寒气侵人,乐薄茶忽然起身,一把提起地上的棉被放到床边,自己又向着床的里侧滚了一滚:“地上凉,反正床够大,师叔你上来睡吧,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不然,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安。” “好。”苏翊也不矫情推脱,便躺在了床的外侧,两个人背对着背。 “师叔,若我真的觉得适应不了京城的生活……”乐薄茶还是有些焦虑,难以入眠。 “那我便带你走,天南地北,随便你。”苏翊轻声应着:“快睡觉吧。” “好。”乐薄茶忽然就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闭上了眼,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