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贫寒,父母早逝,他的邻居都是那个穷乡僻壤的偏僻山村的朴实农民,就算他们走了出来,关注他、认识他的人也寥寥无几,更况论能将改名后、身价亿万的他与当年那个穷小子相提并论?!
他出来打拼,就是想要重新开始,摆脱过去的一切,才改了名字,一是讨个吉利,二也寓意新生。果然,从他改名后,就否极泰来,近乎一番风顺。
直至,他遇到了当年的发小然后
二十八年了,没想到,他丢掉的名字会再度被人拾起!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呢?
往事历历,阎父知道事情绝对不单纯,更不会只是闲来无事的恶作剧!
不能不胡思乱想,仅仅三天,阎父却已经有种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感觉。
已经交代过管家再有这样的信件就直接丢掉,可不到两分钟,他又改变了注意,改成了直接拿给自己,他怕怕万一信封里的东西不再是那毫无意义的三个字,被有心人发现的话,后果也很可能不堪设想。
接连的三天,近乎每天上午九十点左右,家里都会收到一封匿名信,第四天的时候,阎父直接坐到了客厅里等,他想看看,到底是他疑心是暗鬼,还是真的是有人在恶作剧,到底是谁,在故弄玄虚,又是为了什么?!
万利银行的总裁办公室里,林一肯跟阎擎宇对面而坐,半天却都没吱声。
“你到底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对我,还有什么可为难不能启齿的最多再挨我两拳,等我火气过了,你再打回来”
想起年少的时候,两人处理问题的方式,阎擎宇催促道,见光看不语的样子,急得他想踹人!
“万利跟女人,哪个对你更重要?”
没想到林一肯憋了许久,竟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阎擎宇足足愣了三秒才回神:
“你这问得什么话?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哪个对我更重要,你不”
话还没说完,阎擎宇突然意识到什么地住了口,沉思了片刻,突然改了口:“那要看那个女人是谁!”
他该知道万利对他而言,其实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只不过万利是他母亲的心血,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害她的男人跟她的情敌享用!林一肯早该知道的,他会有此一问阎擎宇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莫晚?
果然,下一秒,林一肯就轻轻点了下头:
“我怀疑背后收购万利股份的是她!阎心成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收购的有限,多是些小散户,几个颇有分量股东的股票,都被人用特别的方式换走了!我怀疑这个收购者的幕后是方莫晚!她这次回来怕是别有用心!”
很清楚阎擎宇现在的状况,从那个女人回来,他整个人都像是再活了回来的脱胎换骨,何况现在他还那么疼宠他的宝贝儿子!说与不说,他犹豫了很久,他真怕真相会将他再度打回刚刚逃离的幽暗地狱。
果然,许久,阎擎宇都没吭声,面色有些凝重,屋内一阵静默的压抑。
“如果真是她你,打算怎么办?”
林一肯一开口,阎擎宇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他竟然会这么问,想必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只是晚为什么要私下收购万利的股份呢?
显然,她不缺钱,她要是想投资,直接跟他说一声就成,她背着他难道真得像林一肯所说,她回来,是别有用心!那她跟他在一起到底是真心还是做戏?她回来她接近他?不,她没有接近他,是他去找她的!难道她心里还是痛恨他、怨恨他当年阴差阳错伤害了她父亲的事儿?
所以她是回来报仇的!她想要他的万利?然后呢?她还会带着儿子离他而去吗
“确定了吗?”
抬眸,阎擎宇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声。如果她真想要万利银行,只要她开口,他就给她!可是他要知道为什么,要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这个其实我有个很简单的法子,一试便知!”
虽然各项调查结果都直指莫晚,林一肯却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一切也只是他的分析猜测而已。
“嗯,说来听听!”
“你们现在住在一起,而她却是暗中派人在收购万利银行的股份,显然,她并不想让你知道,又想取得万利的股份。用我手中的百分之十去试如果她真的有意,一定会派人去收购,到时候,我的手下就会亲自见到收购人,查证也会更有利!”
抬眸,阎擎宇轻轻拧了下眉:“你的?”
林一肯随即呵呵一笑:
“哈哈,当然是我名下的!虽然这百分之十,我只有享受分红的权利,没有出售的权利,可外人却不知道我名下的股份真正的出资跟拥有者是你所以,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百分之十,这可是天大的诱惑,也是天价,一般人是拿不出来的!我们正好也可以顺道试试收购人的经济实力当然这个枕边风怎么吹,还要你去想办法怎么办由你决定,我只是想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我不想再看到你行尸走肉的生活!”
“嗯,我知道谢了!去准备吧!”
听到阎擎宇的话,林一肯随即站起了身子,突然又想到什么地多嘴了一句:“如果真是她你会”
“不会!这是我欠她的”
点点头,林一肯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天,阎父一直坐在客厅里等,连午休都没有敢移步,可一直过了下午三点,竟然没有半点的动静,而阎父的心,却越发的惶惶不安。
突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阎父蹭地站起了身子,抬眸,却见是莫晚,四目相对,步子一顿,莫晚随即浅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伯父在啊!”
说着,莫晚便转身想上楼。
刚想回应,莫晚的名字一闪上舌尖,斗大的方字突然在脑海膨胀,方莫晚?方靖峰?方十年?怎么这么巧?他们都姓方?会不会他还没死?他也改了名字?
想起这一切的诡异都是从她回到阎家才开始的,只有她才最有可能知道他们家的地址跟了解他的详情,所以才做的如此缜密!越想越觉得皆有可能,望着莫晚的侧颜,他竟越发觉得她跟方靖峰有着相似的轮廓,上前,阎父发疯一般的扯着莫晚的胳膊,伸手掐向了她的脖颈:
“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是你干得是不是?是不是?”上名医亡。
“伯父,你干什么?放手,快放手,伯父,我是莫晚啊”
捶打地扯着他的手,莫晚被掐的满脸通红,两人顿时在客厅一角扭打了起来,不一会儿,阎母跟管家闻声跑了出来,无比被这儿一幕吓傻了,冲上前去,刚想拉开两人,却见另一抹修长的米色身影先行冲了上去:
“爹地,你干什么?放开莫晚,你会掐死她的”
拉着阎父的手,阎心成想要劝诫,可阎父却像是失控一般,疯狂地不停用力,眼见状况不对,阎心成一个用力分开两人,抬手将阎父推了出去,口气不佳地呵斥到:
“爹地,你干什么!”
“咳咳咳咳”
“心成!我是你爹地她是个坏女人,你不要被她骗了!”
目不转睛地瞪着莫晚,眉宇间,阎父清晰地看到了夏立辉的影子,越发神经兮兮,指点着,怒吼道:
“她是有预谋的,她肯定是来报仇的!她是来拆散我们的!她的目的就是想我们眼家家破人亡、不得安宁,所以她一直游走在你们兄弟之间,徘徊不定对,对,肯定是这样的!她是个坏女人,我不能让她毁了我们家的一切,不能让她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嘶吼着,阎父神经失常一般地原地急打转,纠结了几天的谜团仿佛瞬间解开一般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挣扎着便又想上前。
见状,阎母跟佣人一哄而来,全力拉着他。
“咳咳”
一阵缺氧的猛咳,阎父的话却一字不差地都进了她的耳朵,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莫晚心里却是明白得透亮。从他激动喊出的只字片语,她就很确定,当年,他一定做了对不起她父亲的事情,否则,她不会用报仇两个字来形容她的目的,显然,他理亏,也心虚。
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莫晚一边换着气,一边故作无辜道:
“伯父咳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不要再装了!都是因为你,才闹得我们阎家鸡犬不宁,让我的两个儿子不是为你大打出手,就是都不归宿,就是变得仇人一般!你,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一定是他,是他派你来的,是不是?你想一箭双雕,同时毁了我的两个儿子?我不会坐视不管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挣扎着,望着阎心成紧张地挡在莫晚身前的样子,阎父越发的激动。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楼梯上,阎思静愣在了半道。跟音音同时进门的阎擎宇,两人也停在了门口。阎心成半扶半挡在莫晚的面前,眉头紧拧,阎母也是全然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面前的老公陌生得厉害。
这一次,莫晚没开口解释,阎心成忍不住先打抱起不平地出声劝阻了起来:
“爹地,你冷静点!你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当年是我先喜欢莫晚,是我追她的!我们认识了四年,是我死皮赖脸地才求得她答应试着做我的女朋友!再说,也不是她先去招惹大哥的,是大哥找上她的!不信,你去问大哥!什么仇不仇的!怎么会扯到莫晚的身上,自始至终,她都是无辜的!她从来没有徘徊在我们之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提过阎擎宇三个字!她为什么会跟大哥走在一起,全家谁不知道?她决定跟大哥的时候就已经跟我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我我才逃避了近一年,是我放不下,才又回来的是我甚至现在我们都各自有了家庭,你怎么又旧事重提?到底莫晚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还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您先别激动,说出来让大家帮忙参考分析一下啊”
差点将自己是真心爱她,甚至连结婚都是为了让她好过一点的想法说了出来,阎心成心底划过一丝痛楚。如果不是怕他们两老知道当年阎擎宇会抢走莫晚全然是为了看他痛苦、报复他们而感到内疚自责,他真恨不得将一切合盘拖出。
自始至终,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全然是因为他,因为他们上一辈的恩怨。他不知道爹地到底有多爱自己的妈咪,却知道他们这段婚外恋自私地毁掉了他跟阎擎宇两个人,阎擎宇的妈咪含恨而终,他的妈咪一生也没有法律承认的名分,还对阎擎宇、对他的母亲愧疚了一生,甚至不惜牺牲他本该拥有的公平待遇也要让阎擎宇称心!
他不想恨自己的生身父母,可是他恨阎擎宇的同时,也不能不怨恨他们,毕竟一切追根溯源,他们才是最初的始作俑者。
所以,他结婚了!他不爱音音,他从不碰她,他不会再缔造下一个阎擎宇,甚至结婚的时候就清楚地告诉她,这段婚姻,她有绝对的自由,随时可以离婚,甚至这三年,他也刻意疏离,莫晚不在了,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她能早点死心,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不管怎样,对音音,他感激也愧疚,他是真的喜欢她,不掺杂男女之情地、单纯的想要她好!
听着众人的对话,阎擎宇冰冷的唇角不由得抿成了一条线,跟音音对望了一眼,随即抬脚走了过去。
笃定当着众人的面,阎父肯定不敢将当年的亏心事合盘拖出,莫晚缓缓直起身子,也恨不得他众叛亲离地帮腔道:
“阎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判刑也要先定罪才行,您倒是说说啊如果莫晚真得做了什么对不起阎家的事儿,要我道歉认错还是要赶我出去,我都没意见,关键是到底是什么事啊您倒是先说出来啊”
“你?!说什么?!对!你不是我阎家的人!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脸色乍青乍白的,阎父差点中了他的激将法,霎时有苦难言,憋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这个秘密已经埋葬了几十年了,他能带进棺材也不能抖出来!特别是当着自己最亲爱的妻儿子女的面儿,他一生的成就,一生的荣耀,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
“这儿恐怕还由不得你作主!”
冷鹜地走上前,阎擎宇伸手将莫晚接过,拥进了怀中,抬眸,清冷的目光随即射了过去:
“要走也不该是她!”
说着,阎擎宇垂眸瞥了瞥怀中的女人,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桩别墅是在我母亲的名下,换句话说,现在是在我的名下,我若不高兴,随时有权力请任何人出去,或者卖掉!要走,自然也轮不到她!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要继续住在这儿,就不要再伤害莫晚,包括言语的!否则,大门在那儿,悉听尊便!”
“你你这个混账!不孝子!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赶我出去?!”
猛地抖动双臂甩开两旁钳制的人,阎父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他太失策了,没料到,那个女人看似温柔,居然留了这样一手,临死前,早早就将她旗下所有的财产全部划给了当时根本不懂事的孩子!还立下遗嘱,若是擎宇有事,所有的财产全部捐出做慈善!
她是那样一个恬静天真、甚至有些与世无争的人,从来都不过问公司任何事,财务状况也从来不问,都是他主动提及,偶尔翻看下账目,觉得支出无名,他随便编了理由,她也从来深信不疑。
他做梦都没想到,那样一个不图名利的女人,临死前居然摆了他一道!本来,她的财产最大的受益人该是他这个合法丈夫的,他也一直这么以为,所以没急着往自己名下过户,擎宇十八岁那年,突来的律师团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把!而她,居然做到滴水不漏,不止有律师,鉴证人,甚至连精神科专家证明她神智清醒、未受到任何胁迫,她的遗嘱是具有法律效益的!所有她名下的,一点不剩地,全部给了她的儿子!
而他,辛辛苦苦了几十年打拼下的万利银行,说白了,也是在为他人作嫁!只不过,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让他不至于遗憾到死!
那个时候,他想尽了方法,找了一个算命大师批命。那个人说,这是他的定数,无可改变,让他不要白费力气,否则,求得越多,失去越多,舍,即是得,还叮嘱他,要想安顺,最好不要离开这个家,否则,一切皆变。
所以,几十年来,阎家豪宅几度翻新重建,他却始终没有离开这片地方。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