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的幸事,可能就是生活在盛世,即使各国边境时有摩擦,有时也会爆发几场战争,却也都控制在边境之地,而应天因为应家皇室的皇室之人都非常适合做一国主君,应天越来越强大,俨然有稳稳力压任何一国的实力,而吐蕃新旧权利更替,应天使团在吐蕃自然受到一等待遇。 而所谓接风洗尘的晚宴,颜雪虽只是一个郡主,但晚宴依旧是按接待一国使团的国宴置办。 到了晚宴时间,颜雪与何师父,曹侍郎在殿外碰了面,才一起进入大殿,入座在预备的座位上,因为到的时间刚刚好,南云雄与圣后还没有到,颜雪便与何师父、曹侍郎小声把殿内出席的吐蕃官员根据消息一一对照认人,这种国宴虽然不谈国事,但是却是双方试探,交手的好场所,即使南云雄中意两国交好,却还有一些势力颇大的旧臣要兴风作浪,颜雪不得不防,他们在晚宴之上出幺蛾子。 很快,南云雄与圣后出现,双方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话,便开了晚宴,鼓乐,美人,美舞,宫女流畅的上好佳肴美酒,每桌便有宫女伺候,一幅奢侈的美景,颜雪却知道这只是表面。 果然,半场未过,便有一大汉看着颜雪开口道“听闻皇上在应天时,因看了郡主惊鸿一舞,惊为天人,便认为义妹,不知今日,克洛罕可有幸,能得见郡主一舞,让我等野蛮之人,见见应天的风范。” 克洛罕说完,何圣杰与曹文诠便怒目锐利的看向他,不过想到早先三人的商量,两人都为开口,克洛罕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似笑非笑挑衅的看着颜雪。 颜雪在国宴之上并未戴着面纱,便在克洛罕的目光中,漠视轻蔑的说道“本郡主在应天接受的是贵女教育,舞技只是末流,自是看不上眼的,克洛罕将军若是喜欢我们应天的舞,等将军到应天时,本郡主自然请将军见识一番。” 颜雪说话没客气,克洛罕也不介意,反而说道“应天的舞再好,怎及郡主的惊鸿一舞,能让我们皇上都惊为天人,莫不是郡主觉得我们尔等不配见识郡主的舞姿吗?” “将军这是无论如何都要看了,将军的意愿,我一个小小的郡主可是不敢不顾念的,我们应天的舞,不仅优美婀娜,还锐气难当,就是不知将军受不受得住了!” “莫说小小的一支舞,就是一个锋利的美人,本将也受的住。”克洛罕对于颜雪的轻蔑非常气愤,不怀好意的羞辱道。 “将军是吐蕃的功臣,既然将军喜欢我们应天的舞,还请皇上容许我们应天跳上一曲。” 克洛罕看着应天郡主暗示自己跋扈,帮他把这个名声落实,怀疑的看了一眼南云雄,南云雄在应天之时,便与这个长华郡主打交道,莫非这个长华郡主胆子这般大,敢挑衅与他,是受了南云雄的意? 南云雄一个当初不受宠的皇子,竟然能得了王位,这般小人,这王位还不如他来坐。不过看着对方来的官员都没有说话,唯有这个所谓的郡主一人发声,这么简单就随他的意,克洛罕心中并没有觉得这件事就能这样,应天使团内并没有带舞姬过来,他要看看,这个长华郡主要怎么办。 “长华郡主由此心意,朕自当应允。”南云雄知道颜雪不会吃这么简单的亏,很放心的答应下来。 颜雪与身边伺候的宫女小声说了几句,宫女便退出大殿,很快花朝身穿舞姬的衣服,手拿一把宝剑,走到中间。 颜雪看见人到了,给南云雄介绍道“皇上,此女是我身边的婢女,在舞剑上很有一番见解,皇上曾在应天见过应天舞姿的娇柔,却还未见过应天舞蹈的柔刚,今日,长华斗胆请皇上一观。” “好,长华有心了,便让她跳上一舞吧!”南云雄应承的很是痛快。 皇上发过话,克洛罕在跋扈,也不好直接与皇上正面干,倒也没说什么,花朝便手持宝剑舞了起来。 花朝并不善舞技,说起跳舞可比不上幽兰的天赋,不过在习武上,花朝却是几人当中最好的,不然也不会被颜雪时常派出去,而颜雪让花朝来跳这支舞,当然是想落克洛罕的面子了。 花朝跳的,若说以舞欣赏,自然是一般的,看吐蕃看热闹的官员表情上,就知道他们很失望,克洛罕也露出轻蔑,这舞跳完,应天的面子也就没的差不多了,长华郡主这是自己作死。 颜雪自是不怕花朝跳得不好的,况且花朝这舞从舞蹈上看并不如何美腻,但是从武上看,这招招式式,精妙无双,颇是飒姿丰爽。 颜雪一眼便看出,花朝舞的这套剑法,并不是花朝学过的,想来是花朝觉得这套剑法观赏性更高,才拿出来舞个花架子看。 可是,以花朝的武功来说,虽说是一套不会的剑法,但是要表现出剑法的凌厉来,还是很轻松的,便看花朝越来越凌厉的眼神,剑终于脱鞘,花朝以内功注入武器,长剑在花朝手中变成利器,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花朝步入克洛罕前面,每招每式的凌厉都故意只冲克洛罕而去。 克洛罕毕竟是一员大将,自然不能避让,对于花朝的单独照顾,克洛罕依旧挺腰的坐着,生生面对花朝冲他展现的剑意,不避不躲,直到花朝一武舞完,收剑入鞘。 “好,这支舞虽然不如应天惯往的婀娜多姿,但融合了武功的精妙招式,到是另辟奇巧,比起那些软趴趴的舞蹈要更有观赏性。”南云雄大赞道,明晃晃的偏帮颜雪。 而皇上都开口说好了,哪个人又能直接站出来说皇上睁眼说瞎话,就连克洛罕也憋屈的只说了一句‘原来皇上喜欢这样的舞,以往是臣等不够关心皇上。’便不再说话,刁难的事也不做了。 有了南云雄的偏帮,颜雪自然够不上欺骗吐蕃这样的罪的,这件事就这样被轻飘飘的一带而过,花朝也退了下去,晚宴也正常继续进行,直到结束,也没再出什么意外。 克洛罕领兵打仗是个好手,武功气势远不是花朝可以比拟的,不过毕竟是在晚宴之上,花朝以祝乐为由献舞,所有的剑气凌厉都只对他一人,克洛罕自然没办法在晚宴上直接放出气势,与花朝当面对抗,只得用内功防着花朝的剑气,简直就是花朝单方面攻击他,克洛罕带着手下将领出了宫,回到府邸,进了书房才放松下来,倒吸了一口气,扶住桌子。 与克洛罕同行的将领连忙要扶住他,紧张的问道“将军怎么了?这是受了伤。” “我没事,应天献舞的那个小贱人,手里有些功夫,竟敢暗中对我下手,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信聿阑,传令下去,只要那个小贱人出宫,就解决了她。” 将领领命,见将军真的没伤太严重,便离开了,克洛罕看着书桌上关于应天使团的消息,应天使团还真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