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已经围上了围裙,双手套上了袖套,看样子是个做菜的老手。我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扛不住二叔那双盯着我的眼睛。
我起床后,麻豆已经在院子里玩烟花。阿九则是从外面回来,多年来保持锻炼的习惯并没有改变,他已经跑到了山头,又从山头跑了回来。
我见阿九回来,忙喊道:“阿九,帮忙做饭。不然晚上就没饭吃了!”
阿九说:“叫我去杀&p;p;&p;p;”阿九意识到今天是除夕,这“人”字生生咽下去,改口说道:“叫我去杀只鸡可以,但是帮忙做饭,那就不是我的强项了。”
我瞪了一眼阿九。只得跟着二叔,将柴火搬进来,又去洗青菜。切姜,剥蒜,还要准备桂皮。花椒,各色东西忙得晕头转向。
麻豆玩了一会烟花。兴趣索然,又和阿九一起,贴上了喜庆的窗纸,门口上也写上了对联,将院子里的杂草除掉,打扫屋前屋后的卫生。麻蛋把买回来的鱼带到溪边杀了,又挑回了两桶清水。
到了上午十点钟,太阳当空照耀,茶花峒里弥漫着各种香味,来往的苗民的脸上都洋溢这笑容。小孩子都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满寨子快活地跑来跑去。
我帮着二叔把食材准备好,已经中午时间。中午下了面条,填填肚子,最主要的一顿还是晚上。
“二叔,那个他们会赶回来吗?”我有些担忧地问道。
萧关道:“肯定会赶回来的。”
到了下午两点钟。萧关就开始做菜了,萧关的厨艺很高,柴火燃烧起来,锅里的菜翻炒着。
我得了二叔得命令,时不时地加柴火。
看着满头大汗的虫王,我倒有些恍惚。眼前这个忙碌做菜的人,和那人与僵尸打斗控制蛊虫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呢。或者说,哪一个他才是真实的他。
其实答案不重要,生活着最重要。
我发了一会呆,在炉火边加柴火,整个身子也暖融融的。
我看了一眼西边的天空,发现太阳渐渐地西沉,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落山了。
也不知道阿妈、小蛇婶子、老古与长辫子僵尸能不能赶回来,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老祖宗天真人,是否在贵州的山洞里面,今天是不是也会跟着来。
萧关已经把所有的菜都做好了。
红烧猪蹄,本地豆腐炖的草鱼,干笋子烧肉,墨鱼瘦肉汤,红烧野兔肉,青椒炒腊肉,干蕨菜蒸腊鱼,湘西外婆菜,还有几个青菜,炉火上面正炖着鸡汤。
萧关把蒸笼找了出来,将做好的菜放入里面,不要让才冷了。
大屋客厅是麻家先祖的牌位。萧关将实现准备的贡献放在中间,烧香磕头。最下面灵位的名字正是“麻烈云”的名字,正是二叔的师父的名字。
萧关跪在蒲团上,默默地磕头,眼中已经通红。萧关与他师父麻烈云之间,一定有很深的情感。
祭拜完之后,萧关站了起来,到了院门口,看着进入寨子的道路。
不时有从外面赶回来的归人,带着满身疲惫,脸上却洋溢微笑,听到了孩子的呼喊,看到父母脸上的笑容,那颗心瞬间就融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亮了起来。萧关忍不住叹道:“怎么还没有来呢。难不成路上出事了吗?”
麻蛋道:“太阳那么大,老古赶路不方便,肯定走慢的啊。”
萧关点点头。
我喊上阿九,一起出了寨子,打了火把,站在寨子的入口处,等着阿妈。他们肯定还在路上,只要翻过山头,就可以看到我的火把。
“阿九,你说今天能回来吗?”我心中有些担忧。
阿九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来,可能不来。”
阿九不会说假话,也没有打算安慰我。
不知道等了多久,风吹来,身子开始发冷。月亮也从东山上爬出来,火把的光芒也弱了不少。
“萧宁,回去吧。”阿九说,“今天是除夕夜,我们回去吃饭吧。”
我出了一口冷气,道:“至少你们都在,我去年是一个人过。总要好些。”
我转身从石头上跳下来的时候,山林之中传来了种种跳跃的声音。
这种跳跃的声音十分熟悉!
我心中一喜,忙转头看去。之间林中飞跃出两只僵尸。迎面而来正是老古,跟着后面正是长辫子僵尸。老古背着小蛇,而长辫子僵尸则背着阿妈。
我心中一喜,几乎掉下眼泪,从石头上跳了下来,飞奔而下,喊道:“阿妈,阿妈&p;p;&p;p;”
我跑动的时候,就感觉踩在一块上,整个人都分外地开心。
老古与长辫子很快就靠了过来。
“萧宁!”娘叫道,“你没事了吧。你来茶花峒了?”
娘的双眼蒙上布,看来还没有找到治疗的办法。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