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头一次觉得这么狼狈,宣了几个资格老的将军商议了一夜,都没有想到要怎么对抗那可怕的铁筒。
不过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弹药毕竟有限,这次郑财神也就带了那么几百发,攻城一次就用了一半,剩下的只能省着用。弹药用尽的时候,还是只能短兵相接。
只是敌人不知道这一点,就只能退缩再退缩。
夜半无月,吴国士兵睡在野外,心里难受得很。这时候,远处突然升起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亮光。
“什么东西?”一人惊醒,所有人都惊醒了,纷纷抬头往天上看。
无数的亮光换换升起,红彤彤的灯笼一样的东西上,写着两个字:“晋胜”。
“这”金刀也看傻了,连忙去禀告司徒锦。
千百个孔明灯带着这两个字缓缓升上漆黑的夜空,场面非常之壮观,每个人都看呆了。
本来吴国军心就已经动摇,再加上这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什么的东西,众士兵心里就更没底,夜半甚至渐渐开始有出逃的人。
“这是人为的东西,不是天意。”司徒锦连忙出来安抚众人的心:“是大晋的阴谋,大家不要慌乱!”
跟着司徒锦在野外休息的至少有十万人,他声音只有这么大,再怎么安抚也不能安抚完所有人,于是一夜之间,吴兵溃散不少。
“楚越一点没说错,你真阴险。”千秋陪韩子矶看着情报,啧啧地道:“太阴险了!”
韩子矶含蓄地笑着:“自古兵不厌诈,行军打仗么,除了面对面上去揍他们,总也还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
千秋一边感叹一边想,还好没跟这人作对,也太会坑敌人了。怪不得郑财神说他会名留青史,这阴谋诡计用的,都可以再写一本孙子兵法了。
更难得的是,他物尽其用,几乎把郑财神那里的新奇玩意儿都用了一个遍。当初他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是很不动声色的啊!哪里知道这人心里早就计划好了什么东西该用在什么上面。
这场战争没什么好担心的,吴国一方败局已显,攻下国都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千秋就很放心地陪着韩子矶上战场,点个炮火,或者射个弓弩啥的。韩子矶总是用铠甲把她包得严严实实,要是可以把脸也戴盔甲,千秋觉得他一定也会给自己戴上。
战场上怎么也还是有伤亡的,不过裴禀天和未晚配合得极好,两人一阴一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裴禀天纪律太过严明要罚人的时候,未晚总是能适时劝一劝,更加收买人心。战场上未晚杀敌在前,裴禀天就护着她的背后。
千秋吧砸着嘴道:“我觉得他俩好事近了。”
韩子矶敲了敲她的额头:“小兵,专心磨墨。”
吐吐舌头,千秋老实地继续充当他身边的打杂的。
打了两个多月,吴国节节败退,司徒锦心里也没底了,终于派了人去求和,商量着,要不然我割地赔款呗?就不要打到国都去了吧?
韩子矶微笑,割地赔款他喜欢,但是问题是,割什么地?赔多少款?
双方使臣就这个问题争执了半个月,韩子矶也就休养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司徒锦宣布谈判破裂,继续战斗。
“这简直是中场喊停,自己去休息一下,然后回来接着打么?”千秋撇撇嘴道:“他怎么跟你一样不要脸。”
帝王嘴角一抽:“他是不要脸,关我什么事?不过无所谓,休息是双方的,即使他的援兵到了,咱们也不怕。”
才两个月,已经把苏越之地完全拿了回来,还拿下了吴国三座城池,这简直是天降神兵了好么?
司徒锦写信回去,让赵子夫领兵来支援。
可是赵子夫说他年纪大了身子不好,让朝中其他将军,领了五万人前来。
司徒锦心里有些紧张了,这是要干什么?背后捅他一刀不成?连忙给紫霓裳写了情书回去,嘘寒问暖说了半天,然后说,孤现在有难了,看你真心的时候到了。凰歌千秋
一般来说,紫霓裳是很蠢很好骗的,他之所以放心把大权放在她身上,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能操控紫霓裳。
但是他这次漏算了一点,流言很可怕,女人的猜疑心更是可怕。这两个月来什么流言都有,紫霓裳已经深信司徒锦要背叛她立韩未晚为后了。
女人的嫉妒心是比流言更可怕的东西,紫霓裳撕了信,七个月大的肚子,活生生早产下一个男婴来。
好的,新的皇帝已经有人了,即使还是个婴儿,那也是皇储。至于外面那个变了心的男人,她还帮来做什么?
于是,吴国援军不发,粮草将绝。
苦战五个月,司徒锦就率兵退回了吴国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