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宫中传旨的人就要来了,老爷夫人叫咱们赶紧准备准备出去迎候呢。”千迭匆匆走进屋说道。 风倾闻言秀眉微蹙,“怎么这么快?” 说着,风倾挥了挥手设下声障。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上次奴婢陪小姐入宫的时候听一些宫人们说延北一带发生了蝗灾昱王爷自请带兵前往坐镇,想来这婚期提前怕是与此事有关。”千迭帮风倾梳着发,一边说着前几日在宫中听到的。 “看来那昱王爷拖延逃避起这门亲事来比咱们可用心多了,”风倾美眸流转几分光彩,“那咱们不妨给他献一个妙计,咱们也好趁机逃离这儿。” 千迭好奇道,“是什么妙计不仅能逃了婚还能让咱们离开这儿?” 风倾娓娓道,“哪怕那位昱王爷有再多的方法拖延都不如让这场婚典没有新娘,那这门亲就不只是现在结不成了而是永远都结不成,后顾之忧都不会再有,而我刚好能因此改头换面远离这儿” 千迭恍然,“小姐的意思是要假死?” 风倾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眸中几分笃定,“对,找个机会会一会这个昱王爷请他助我假死逃跑。” 千迭有些担忧,“可是小姐您的身份摆在这,昱王爷自是会认定您是皇上和太后的人,遵从他们的吩咐办事,您去找他共谋此事,他会信您吗?” 千迭说的风倾自是考虑到了,她风三小姐的身份确实十分敏感,但这件事却也确实对那昱王爷百利无害所以存有商谈共谋的可能,她若不尽力一试倘错失良机怕是要后悔,思及此,风倾淡淡道,“且试一试吧。” 千迭见状更多忧虑,“太后为皇上处心积虑谋划这么多年做尽一切都只是为了大婚礼成那一刻,现在随着大婚之日越来越近他们怕是盯小姐盯得更紧了,此事可千万不能大意啊。” “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到底也没有算到本以为是她的人的你却是我风倾的人,也没算到风谋机与她虽共谋此事却另存了自己的心思在里面,更算不到的是我隐忍多年到了今天根本就没打算乖乖如他们任何一方的意做他们挥向昱王的一把刀。”风倾看了眼千迭,笑着宽慰道,“放心吧,我自会好好谋划此事。” 前来传旨的太监福禄海是太后风谋棋身边的红人,他在太后那里地位一点都不低于她的亲哥哥风谋机。福禄海来到太师府门前时,风家一门都已候在门口了,风谋机一见人来便先上前奉承道,“辛苦福公公前来。” 福禄海颇有些倨傲地点了点头以作示意,随后便尖声道,“风倾接旨。” 风倾闻言走上前来跪拜听旨,风谋机也率领风家一众跪在其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太师风谋机三女风倾行淑仪雅,克娴于礼。静慎持躬,有徵柔之质,温明毓德,有安正之美。今仰承皇太后慈谕,特指婚昱王爷郎绝,是为昱王妃。钦此。” 风倩听着圣旨,恨得牙痒痒,她痴迷昱王已久却最终被父亲嫁给了一个将门里的残废,而风倾这个贱丫头不过就是狐媚了些就如此轻而易举就做了名正言顺的昱王妃。她也配称行淑仪雅,温明毓德?! 风倩是风家嫡出的大小姐,今日恰巧回娘家,正赶上了宫中传旨。 风倾淡淡道,“风倾领旨,谢恩。” 见风倾接过了圣旨,风谋机心中舒了一口气,大局基本已定,接下来就只剩最终礼成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众人起身后,福禄海仍是细声道,“老奴恭喜风太师了。” 风谋机闻言便一脸谄笑道,“多谢福公公,府中备了些薄酒,福公公快请入府吧。” “太后还有吩咐,咱家就不停留了。”说着福禄海便转身带人离开。 风谋机看着福禄海离去脸色冷了几分。 庄若柔见状上前几步来到风谋机身边,“不过是个没有种的奴才,老爷不必气。老爷大计将成了,咱们是该高兴,该得好好庆祝才是。” 风谋机闻言脸色缓了几分,“都入府一同用膳吧。” 昱王府书房 “爷,果然如您所料,您请赴南方宫中那位便将婚期提前到这月十七了,风家那边已经领了旨了,想必不多久,旨意便能到咱王府。”北醉汇报着守在风家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 郎绝看着公文头也没抬,“那便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郎绝话落西冽便递上了宫帖,“这是礼部着人送来了八月十五百家宴的帖子,并带来了皇上口谕,说请爷务必出席此次宫宴。” 郎绝闻言接过帖子,修长的手指只在上面摩挲着也不打开。 见西冽和北醉都没有离开,郎绝看了看他们,“还有事?” 西冽看了北醉一眼,见他无意开口便道,“赌花的事有些眉目了,咱们之前恐怕是因为每年夺得头奖的人身份不同,甚至性别样貌都不同便没去在意,现在想来太疏忽了。” 郎绝闻言挑了挑眉尚没开口说出疑问,就听到北醉迫不及待开了口,“经过详查在此前四次赌花中第一、第三与第四次这三次夺得头奖的人的身份都是伪造的,且据在场的小厮伙计们确定这三次夺魁的人绝不是一个样貌。所以属下们怀疑这三次夺得头奖的是一个人,且此人极擅易容。” “为何?”郎绝缓缓问道。 北醉继续解释道,“鉴别发现这三次伪造档案簿所用的纸材质相同,且每份档案簿的字迹经过对比属于同一字迹,但是,”北醉瞅了瞅自家爷,小心说道,“但是目前纸的材质尚且不明,来源也未明,字迹也与户部所有负责出具档案簿的官员的字迹无一比中。” 闻言,郎绝剑眉微蹙,思量片刻后望向西冽,声音沉了几分,“那第二次的情况呢?” 西冽的汇报向来简洁明了,“虽第二次得头奖的并非此人,但经鉴别,其所用纸质所书字迹均与其他几次相同。” 但西冽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单单从资料和记录上来看,第二次的赌花和赛花并无任何不妥。但...” “但现在看来凭那人四中三的几率就说明那人的花开绝非偶然,但他那年却连次奖都没能拿到!”未等西冽说出心中猜测北醉就已脱口而出。 “对。其中一定有问题。”西冽接着北醉的话下着结论,“这其中的内情除了那人恐怕就只有远在万里之外的索铎王子知晓了。” “可惜了可惜了,第二次的头奖可是云白大师所作的千里峰峦图,也是价值连城的啊,”北醉满脸的羡慕与惋惜,“为护送姐姐入宫而来却弄了这么好一宝贝回去,真是便宜他了。” 郎绝瞥他一眼,语气平淡,“那你便去找他讨回这宝贝,顺便问一问当年事。” 郎绝话音刚落北醉瞬间就冷静下来了,“不了不了,爷,宝贝哪有爷的安全重要,再说那么远的路得花不少盘缠呢。” “爷身边有我们呢,而且...” 北醉并没有让西冽顺利地而且下去,“爷现在正面临着‘逼婚’,这么危险我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爷呢,而且调查赌花赛花的事情主要是咱俩着手,我走了就剩你一个了多不好。” 西冽再次淡定开口,“我没关系,而且还有东途南冥在。” 北醉默默问候了西冽祖宗十八代,“呵...呵呵呵...” 郎绝本也并非真要遣他前往塞外,看他如此便也不再戏谑,声音却已不似之前的沉,“一个人吗?为何要掩饰身份躲躲藏藏?不论如何今年都不能让他再溜掉。” 北醉闻言立刻表态道,“放心,爷,若今年又是那人得奖,属下一定给他带到咱王府来。” 太师府 “今日圣旨到,倾儿妹妹马上就是昱王妃了呢,父亲母亲和我都替倾儿妹妹高兴呢。”才刚刚入座,风倩就迫不及待开口道。 风倩话音刚落风迅就接着开了口,“是啊是啊,以后就得多多仰仗倾儿妹妹和妹夫了。” 庄若柔闻言瞪了眼自己的傻儿子,旋即笑道,“今儿个咱们大家都为此高兴,就同饮一杯以贺吧。” 风倾暗自好笑,这才刚上了桌好戏就开场了,面上却是柔柔笑道,“母亲的好意倾儿心领了,可父亲向来不准倾儿喝酒,虽是果酒倾儿也是不敢喝的。” 风谋机闻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倾儿就以茶代酒即可。” 说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风倾也跟着端茶喝完,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上。 风倩见此,怒火更盛,却笑道,“姐姐知道倾儿妹妹爱吃甜食特意嘱了厨房做了道凤梨酥,妹妹且尝尝好不好吃。” 说完便让人将一小碟凤梨酥端到了风倾面前。 风倾看了一眼,不禁好笑,特意,就只做了一个喔? 风倾并未直接夹进嘴里,而是取了公匙分下一小块放到嘴里,嚼了两下便立刻咳了出来,然后迅速起身跪下压着嗓子急切道,“倾儿失仪失礼还请父亲恕罪,但这糕点着实太咸,倾儿怕伤了嗓子,父亲说过倾儿嗓音好听,昱王爷一定喜欢,倾儿怕...” 风倾没有再说下去风谋机便让她起来,随即瞪向了风倩,“你去把剩下的吃掉。” 风倩闻言急道,“父亲,倾儿妹妹已经吃过了,倩儿怎么...” 风谋机并没有让她说完,“倾儿并未咬过,你一样可以吃。” 庄若柔见此虽暗骂着自己女儿太蠢,却到底因为是自己的女儿,开口劝道,“老爷莫气倩儿,这毕竟是厨房里的人出了差错怨不得倩儿啊,更何况倩儿也是一片好意啊。” 风谋机闻言缓了缓道,“去叫厨房的人来,谁做的谁去把它吃掉。” 风倩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庄若柔见状更气怎么自己生出的孩子都这么不中用,风倾那个贱丫头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将风倩陷入困境她却连个自救之力都没有。 虽然心中暗恼,庄若柔还是悄悄给如意递了个眼色,随后大声喝她快去厨房把人都叫来,然后温声安抚风谋机,“婢子们已经去叫了,老爷还是先用着膳等着人来吧,等会儿饭菜都凉了就不好了。” 说完又看向风倾,很是关怀的样子,“倾儿也快快用膳吧,待会儿饭菜都凉了对嗓子就更不好了。” 说着就又吩咐珍珠,“还不快去将三小姐面前的碟子放去一旁,这样摆着让三小姐怎么吃饭啊。” 风倩见到庄若柔的安排心里定了几分。 风倾眼中划过一丝玩味,对付这个女人总是比她那几个傻孩子有意思,风倾应和道,“是,多谢母亲。” 名唤珍珠的那个婢子立刻会意来到风倾身边取走小碟,只见那珍珠端过那小碟没走两步就弯身要摔,出乎意料的是她人是真的摔在地上了,端着的小碟却被一直安安静静看戏的风遇稳稳地托在了手里。 风遇也不扶她,淡淡开口道,“走路都这么不小心怎么能服侍好母亲呢,父亲还是给母亲换些好用的奴婢来,像这样不利落的奴婢就都逐出府吧。” 风倾心中一笑,碍于风谋机正盯着,风倾与风遇的目光只一对便错开了,无需其他他都明白。风遇人素来冷淡,但却一直都对她很好。开始的时候风倾也很怀疑保持警惕,后来渐渐地风倾变得很是相信他,在这太师府里如履薄冰的五年时光中,他帮了她很多。 风谋机的几个儿子中风遇是最有韬略最成大事的,可他最摸不透的也是这个儿子,风谋机沉吟片刻,“遇儿说的也是,府里也很久没有清换奴仆了,你这几日便做主安排换一换吧。” 庄若柔看着风遇又恨又恼,这个风遇怎么总是坏她的事,却又因为他很受风谋机偏爱信任让她更不好对付。 庄若柔瞥了眼正向她求援的珍珠,正琢磨着要怎么再开口改变风谋机的决定,就见如意带了厨房的人来了,只好将这事先且缓下。 见人到了风谋机还没开口,风倩就很是着急地先开了口,“你们哪个不长心的竟然往倾儿妹妹的凤梨酥里放了盐,快点自己去把剩下的都吃掉。” 风倾就静静看着风倩拙劣地收场这台她自己硬要开始的大戏,心里觉得越发好笑。 这场各怀心思的午膳结束时已经快过午时了,风倩因为丢尽了脸面很是气恼却也没敢再找风倾麻烦就回了夫家,风倾便回房如往常般小睡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