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薰,你又何必如此。不过,”白子画带着深深的失望,见紫薰转身欲走,转了口气:“我有正事找你。” 他从案上取过一卷竹简:“下个月就要举行仙剑大会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紫薰瞟了他手中的竹简一眼,抿唇自嘲:“仙剑大会干我何事?听说你将你师父赠与你的断念剑都送给了花千骨那丫头,这仙剑大会还有什么说法么?何必又来问我的看法?” “紫薰!”白子画正色道:“我将断念赠予那丫头,是因为希望她潜心修道,并无特别的意思。她年幼失父,我只是对她有些怜悯而已。” “怜悯?白子画,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你的生死劫!”紫薰的声音低下去:“所谓夫妻之情,终究抵不过你的怜悯之心。” “紫薰,”白子画微微蹙眉,凝望着她,不赞同道:“你未免太过激了!生死劫在我不在她,怎能同一而论?再者。你我夫妻间的事情,与小骨何干?你未免太过偏执!” 紫薰不愿意再接这个话题,每次自己只要提到花千骨,白子画总是非常偏执,她将竹简合起来,递到白子画手上:“我只是一介女流,没有其他意见。” 被她的拒绝噎了个透心凉,白子画悻悻:“紫薰,你放心,我并没有打算将花千骨收入座下。她的仙资一般,心性也不大稳定,比较起来,尊上首徒这个位置我更看好漫天。也许这样对苍生才是最好的。”他神态郑重,看起来他只是一个一心为天下苍生的掌门。 紫薰也认真起来,身子微微前倾,沉吟:“漫天出身蓬莱,天资聪颖,若收她为徒,可向其它门派示长留亲好之意。尊上也可少些后顾之忧。” 突然她发现白子画盯着她,奇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白子画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紫薰,你在嘴上说着我们两相绝情的话,但在心里头,总还是为我考虑的。 “紫薰!”他望紫薰的眸光明亮。 “嗯?”紫薰微微的笑意之下,梨涡隐现,美丽的仿佛三月春光。 白子画如受蛊惑,轻声道:“其实,你更适合守护苍生,不是么?” 笑意渐渐收起来,紫薰防备着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紫薰!你聪明敏慧,有着女子难得一见的胸怀和见解,”白子画不顾紫薰的回避:“而且,护佑苍生不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么?” “紫薰,”他垂下身去,欺近她,将声音放软:“跟我回去好不好?紫薰,你知道,我需要你!你也应该知道,成为长留的尊上夫人,你的智慧才能使苍生更加美满。” “白子画!你不要自作多情。” 怒火直冲紫薰的脑海,她尖声驳斥:“不错,护佑苍生是女娲一族代代相传的责任。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也是仙门的责任!从前的我,之所以愿意将自己的心力花在苍生安好之上,不过是因为那是你的愿望,我爱你,才愿意因为你进而爱这个六界。否则,我情愿天天调香烹茶,过自己的悠闲日子。如今,我既然已经决意放弃你,难道还能眷恋什么天下苍生吗?” 她又气又怒,还带了一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委屈。退后一步,头微微低下来,带着一点凄凉的语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我也不想知道。对我而言,我们的情分,在那一夜就已经结束了。” “紫薰……”白子画恳声唤她。 “尊上,”紫薰回头,回望他的一双眼眸中,黑白分明:“这儿没有你的紫薰。” 白子画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叹道:“你若生气了,我道歉就是。只是,”他面色微微沉下来:“你是我的娘子,你日后与檀凡来往注意分寸,别有什么流言蜚语。” 紫薰挑眉:“我与谁有来往,现在尊上似乎管不着吧?” “紫薰,不要和我赌气,我是认真的。”白子画无奈道:“男人对男人才瞧的最分明,檀凡对你有心,你难道会不知道么?” “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紫薰哼了一声,答道:“尊上还是顾好自己的好,别惹得某些女弟子春心萌动,弟子告退!” 又陆续过了半个月,白子画似乎没有再来找过紫薰。一日,檀凡回到家的时候,紫薰捧着一味香迎出来:“檀凡,快来看看,我新调制的一味香……” 紫薰双眸单纯明亮,素手一拂,檀凡便觉得香气四溢,紫薰盈盈含笑:“这里头有白梅二两,绿荷三两,加上红叶草一钱,埋入青松下十日,方成这般滋味呢!” 檀凡点点头赞道:“想必檀凡定然会喜欢的。” “那我拿去给他!”紫薰用锦囊将香料装好:“晚些时候回来!”说罢,便往竹林深处去了。 绣花的锦囊吞吐着熏香气息,芬芳而青涩。 “本是和紫薰说的玩笑话,”东华把玩着手中的香包:“不想你真的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