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很美好,蓝溪醒来,对上一双蓝眸,一时还有些迷糊,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吻了一下。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瞬间僵住。这个屠元是真的,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灼热急促。 肢体接触有利于促进感情,蓝溪这么想。 然后缓缓拉开距离,冲屠元笑了笑,“早上好啊。” 昨天都亲过了,今天再亲一下,没差。 转过头去,默默的回味了一下梦境。她这也算是老房子着火吧?刚确定自己对这人的感情,就在梦里和人家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不过,她梦中的屠元为什么是那个模样?像极了以前她演的偶像剧男主人设。可她明明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类型呀,还有,她自己也不是那种会撒娇卖萌软软的性格呀! 为什么她梦里这两人和她预期相差那么远,还相处很愉快?难道,这还是她潜藏的第二人格? 嗬,蓝溪表示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了。 话说回来,蓝溪自己不知道,她确实变了很多。例如,做了梦没抛到脑后,而是暗搓搓的和自己做的一个梦计较发行那么多?正常人谁会干出这种事?换以前的蓝溪也干不出这种事。她以前太忙了,忙到没时间回家,利用坐车坐飞机的时间补觉,睁眼就得去打拼。有点时间不是背台词,琢磨演技,就是学习与角色相关的知识,哪里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到这个世界,生活节奏慢下来,每天需要面对的事情也不多,她也不再是随时随地绷着的状态,还能不时放松一下自己,这样挺好的。 一大早被吻了的屠元,懵了一会儿,然后伸出大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甜的。见小雌性转过头背对着他,他眸色暗了暗,伸手把人强硬的掰过来。带着老茧的拇指在蓝溪的嘴唇上摩挲了几下,然后收回来,放到嘴里吮吸,咂摸了一下,觉得味道不对。 “再来一遍。”他指着自己的嘴唇,那味道很甜美,这点根本不够,他想要更多。 蓝溪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脑袋上,“来什么来?起床了。” 她站起来,准备越过男人下床去,脚踝上传来异样的感觉。低头一看,男人的大手牢牢的捏着她的脚踝,态度很坚决,就是不想让她下去。 蓝溪心下得意,瞧,这就要上钩了。再努力一把,屠元应该就能看上她,不去找别人了。蓝溪没高兴一会儿,突然感觉身体失重了,随即左肩传来一阵闷疼。 原来是屠元见她光站着,没动作,等不及了,干脆将人掀倒,自己来索取。 蓝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摔了这么一下,心情很不好。她心情不佳,自然不能叫屠元得逞。 论蛮力,她是斗不过的。索性就装疼,她捂住自己的左肩,痛苦的哼哼了俩下。果然,屠元停下了索取的动作,转而看向她的肩膀,询问的意思很明显。蓝溪知道做戏要做全套,不然下回,男人就不会再上当了。 屠元并不着急,他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以前不熟的时候,姑且有可能因为手下没轻重伤到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这小雌性能承受的痛有多大,这瘦弱的小雌性可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脆弱。 他刚刚用的力气不大,小雌性摔下来的时候,他还伸手揽了一下,他的手没痛,她能够有多痛?但他不打算揭穿这小雌性的把戏,反正没事,陪着她玩一会也不耽搁什么。 这么想着,他伸手怀住蓝溪的肩膀,把人抱过来,伸手在她的左肩上扒拉着。他知道,小雌性不喜欢把她的衣服脱掉,他是故意的。蓝溪教过他自己身上穿的这叫衣服,所以屠元也跟着她叫。 果然,屠元的手没扒拉两下,蓝溪就装不下去了,抱着肩膀站起来,控诉他,“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把我摔疼了,都不想着安慰一下,还想扒我衣服?” “你肩膀是真痛?”屠元眯着眼睛问。 “真痛!难不成还有假痛?!”蓝溪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不心虚。 “蹲下来。” “做什么?” “不蹲下来,我怎么亲你?” “亲我做什么?”蓝溪有点懵,这个兽人要做什么?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想对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不是你说的,亲一下就不痛了!”屠元开始有些烦躁,小雌性那么好看,生气也好看,叫他很想亲她。她偏偏离他站得老远,到现在,他一下没亲上,还跟她说些有的没的。 “啊?”蓝溪愣了一会儿。昨天随口说的话,她没想到这兽人还记得。 果然,屠元提醒道,“你昨天说的!” “啊?我昨天说的?”蓝溪打着哈哈,“奇怪,现在不痛了,瞧,一点不痛了。”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痛了,蓝溪甩着胳膊转了一个圈儿。 屠元不要脸的要求道,“你不痛了,我痛,快来亲我一下。” 蓝溪:......太耿直! 拗不过屠元,最后蓝溪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了一下。屠元当然不满足,他伸手想扣住蓝溪抱着她亲,被蓝溪敏捷的躲开了。 她想得到屠元,一次性喂饱怎么能行?每次给个半饱就行,这样才能让他时时刻刻想着她,想着他得不到的后半部分。欲擒故纵这招在感情世界里永远不过时。 屠元的目光落在嘚瑟的蓝溪身上,蓝光闪烁得厉害。 简单收拾好自己,蓝溪开始想办法安顿屠元了。虽然她很高兴屠元喜欢她在身边,但两人总不能每天黏在一起,玩梳头、亲|亲这种事儿。 “屠元,你早饭想吃什么?”蓝溪找遍了附近,也只是在两人的食谱上添了寥寥几道素菜,可选择范围实在少,而屠元是个无肉不欢的主,早饭也一定是要吃肉的。蓝溪做早饭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的问他想吃什么,但她觉得两人待在一处,不说话有些奇怪,便随口问了一句。 “烤肉。”在遇到小雌性之前,屠元一般是一天吃一顿,打不到猎物的时候,就空着肚子饿几天,打到了,再大吃一顿。 有了小雌性,吃饭时间就变不一样了,现在他每日吃两顿,早上和晚上。这样每天吃的量还是一样,他的肚子却越来越舒服。不再有饿极的酸痛感,也没有饱极的胀痛感。这样很好。 “屠元,吃完饭,你好好养伤,我去找会儿瑞娜……”蓝溪一边给屠元烤肉,一边开口商量。 “你第一次叫我。” “怎么,不许我叫啊?” “许。” 过了会儿,屠元喊她一声,“南溪。” 蓝溪翻着白眼纠正,“蓝溪。” “蓝溪。”这回是正确的读音。 “唉,对了。”蓝溪递了快烤好的肉过去,“来,给你,奖励。” 屠元接过,往嘴里塞。 蓝溪转头继续烤肉,巴掌大的一块都不够男人塞牙缝,把刚才没说完的话捡起来说,“吃完,你留下养伤,我去教瑞娜编鞋。” “我也去。” “你腿上有伤,不宜走动!”蓝溪扶额。 女人们凑一起编鞋,有什么好看的?! “一起去。”男人不妥协。 “我就在营地里,不走远。你乖,好好躺着养伤。”蓝溪有种哄儿子的感觉。 屠元抿着嘴,不说话,显然是不准备妥协了。 蓝溪:...... 尼玛,还真是有哄儿子的感觉。 ---------- 屠元伸着伤腿,坐在蓝溪费力给他搬来的木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蓝溪递着编鞋用的枯草。 蓝溪怕他不自在,还一直留意他。事实证明她想多了,作为唯一的成年男性,坐在一堆女人中间,屠元没半点不自在。 再看学编草鞋的女人和围观的女人,也都没什么异样,蓝溪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再次提醒了蓝溪,这里是异世,不是古代,不讲究男女不同席这一套。 兽人也喜欢凑热闹,蓝溪她们几个女的围坐一圈编草鞋,还有小兽人绕着转圈玩,吸引了不少雌性兽人的目光。 她们很自然的凑过来看,其中就有菲。 蓝溪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屠元,很好,没有丝毫异样。相较于屠元的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人家小姑娘倒是热情多了。 她挤到屠元旁边,大声喊了声,然后无视旁边的蓝溪,挤到两人中间,一屁|股坐下。 注意是坐下!不是蹲下,蹲下意味着很快会起来,坐下就说不定了。 屠元本来就长得壮硕,又是坐在木墩上的,就高出了很多。这会儿菲坐到他旁边,仰着头看他。 啧啧,瞧着倒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要不是屠元腿伤这几天完全不见人影,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在外围隐晦的盯着屠元的腿看了半晌,似乎在确认他的腿还能不能用。蓝溪都要以为小姑娘对屠元是情比金坚了。 蓝溪有些佩服自己,肖想自己汉子的情敌出现了,还能镇定的做分析。 自嘲的笑笑,蓝溪也不准备做什么。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屠元对人家小姑娘没有意思,那两人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要真是两情相悦,她也不愿意做拆散有情人的坏人。 人家都是土著,或许更配,到时,她另谋生路就是了。 上天派她来到这儿,她可不能不争气的做了恶毒反派。 这边蓝溪释然了,那边屠元看女人迟迟不接他递过去的枯草,紧抿着瘦削有型的唇,慢慢沉了脸。 无视低头查看他腿伤的菲,屠元伸长了胳膊,碰了碰蓝溪。见蓝溪看过来,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枯草,意思不言而喻。 蓝溪先看了看男人的脸色,除了有点黑,倒没什么。应该是没有扯到伤口。拿了那草,继续编自己的,偶尔指导一下编鞋的女人们。 过一会儿,男人直接伸手过来,掐了掐蓝溪的手臂,示意蓝溪过去。 蓝溪看了看坐在两人中间的菲,转头继续编鞋。几乎在她转头的同时,男人扯了一下她的胳膊。 “干什么?”蓝溪回头,语气不算好。 “撒尿!”理直气壮的回应。 撒...撒...撒尿? 这个臭不要脸的野蛮人! 蓝溪面皮一紧,反射性的看了看周围的女人们。 没反应...... 屠元的腿伤还没好,自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他喊蓝溪的意思就是让蓝溪帮他。蓝溪调整了一下心态,稍稍蹲下|身子,让男人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扶着男人去解决。 中途觉得气有些不顺,拧了男人腰间一下,得他注意之后警告:“以后不准在人多的地方说这话,你这是在耍流氓,知道吗?” 即便是欲盖弥彰的闭着眼,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蓝溪还是很不自在,耳尖都红了没办法,帮异性解决生理问题这种事儿,做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好容易解决完生理问题,屠元又不愿意回去了,硬要拖着蓝溪回帐篷。 “这会儿太阳出来了,你在外面晒晒太阳,对身体好,急着回去干什么?”蓝溪有些无奈,她东西都还在那儿呢。那草是她好不容易晒好的,属于精品。 别看屠元平时闷不吭声的,粘起人来倒是毫不含糊。 半边身子软倒在蓝溪身上,一双眼睛盯着蓝溪,无声的犟着。 蓝溪看出那眼中的依恋,有些感慨。照这粘人的劲儿,攻略什么的似乎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压住内心的激动,缓了语气问,“怎么呢?突然要回去,草鞋还没编完呢,这是给你编的,给你换着穿。” “饿了。”屠元半倚着蓝溪,不肯挪步子。 饿饿...饿了? 原谅蓝溪老结巴,屠元的这个理由实在牵强。 确定自己没听错,蓝溪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她现在可不是那个对兽人世界一无所知的蓝溪了。 他知道这里的兽人三五天不进食都可以,这货以前也有狩猎一天什么都不吃的时候。 现在这才多久?太阳才升起那么一点,就好意思跟她讲说饿了?! 还真是......可爱!! 啧啧,她这都还没出招呢,这就粘人了。看来她的魅力不小啊,蓝溪有些得意。 蓝溪的心情好了,自然就依着屠元了。 至于草鞋,瑞娜会帮忙收着的。 屠元是妥妥的肉食动物,早饭烤了肉,也给他煮了汤。早上吃了一顿,还留了点汤底,蓝溪给热了热,屠元喝了个底朝天。 蓝溪有时候想,也许他的伤好得快,就是因为吃得多? 伺候完他的吃喝,屠元还是不准她出去。蓝溪闲着没事做,便拿了梳子给屠元梳毛。她自己有时候也觉得很神奇,这男人可什么都没说,她硬是能看出他的意图了,还一猜一个准。 蓝溪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屠元顺着毛,听着屠元舒服的哼哼声。她想或许屠元是不是犬类,还是属于什么猫科动物,这么容易顺毛。 她的目光在帐篷的角落里扫过,那里有一个被树叶盖得严实的石缸,放着她存的肉。 屠元之前抓的猎物今儿就吃完了,石缸里的存肉是她不要钱似的撒了盐才存下来的。明天开始就要开始吃之前她用吃剩的猎物腌的老肉了。 屠元还没吃过,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惯。不过照屠元这样的吃法,那些腌肉也吃不了几天,但他这腿伤几天时间内,肯定是不能完好的去捕猎的。 那么,断粮之后,该怎么办呢? 屠元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每天就专注于花式粘蓝溪。蓝溪心里爽翻的同时也有些焦虑。 屠元作为伤患可以不考虑这些事儿,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受伤的人挨饿啊。 头痛..... “屠元,你们狩猎的地方远吗?”先了解一下狩猎情况,再做打算好了。 “看猎物多少。”低哑而慵懒的声音,明显屠元很愉悦。就该这样,在外面待着做什么?那些雌性一个比一个吵,还笨,怎么教都教不会。 “雌性可以参加狩猎吗?以前有没有雌性参加过狩猎啊?” “不能,没有。”男人抬眼看向蓝溪,“你想参加狩猎?为什么?” “没有,我就是问问。”蓝溪一脸诚恳,这个时候不能如实回答。若她去狩猎,自然是为了两人的食物。靠雌性养活,指不定会伤到屠元的男性自尊。 下午,蓝溪趁着去找瑞娜拿鞋的空挡,问了些狩猎的事。 可惜的是,瑞娜也没有参加过狩猎,只知道狩猎的地方很远,很危险。没有雌性参加过狩猎活动。 没问到有用的信息,蓝溪倒不是很失望。现在还有吃的,即便她参加狩猎,也是几天之后的事。她还有时间慢慢准备。 心里有了参加狩猎的想法,蓝溪便开始闲不住了。 初来乍到的时候,她亲眼见证了屠元捕猎的全过程,就是一个速度、力量的碾压过程。简单又粗暴,蓝溪表示那并不美妙。 她去捕猎,力量不行、速度不够、甚至没有锐利的爪牙。 实力不行怎么办?只有巧劲来凑。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制作一个称心的武器...... 好在对这方面她也不是一窍不通。这也要得益于她演员的身份,她演过不少古装剧,为了逼真,所有打斗场面都是亲自上阵。她用过刀剑、也用过枪箭,虽不至于精通,但要在这个时代给自己制作一个简易武器,是绰绰有余了。 她想过可以制作箭,但力量不够,根本射不远,更遑论射杀猎物了。刀剑肯定是不行的,原因:这个时代没有铁!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制作一个简易吹箭比较合适。 一来携带方便,二来对力量要求不高,女人孩子都可以用。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有吹箭需要的箭毒! 她打算用来往箭上抹的□□其实是屠元用来止血止痛的疗伤草。恩,确切的说,是那草的根茎。那草很神奇,叶子可以止血止痛,只有轻微的麻醉作用。根却是带着剧毒,麻醉的效果也很强。 确定了想法,蓝溪就开始物色可以做箭筒的材料了。 这点上,屠元帮了大忙。蓝溪只是描述了一下有没有直筒中空的植物。 屠元就指出了地点,不远,就在以前他两去晒过太阳的路旁。进展很顺利,蓝溪想或许这就是穿越者的金手指。 嚯!还真是够直! 无节、中空、笔直,是做吹箭的好材料。 看着面前高入云端的变异竹子,蓝溪急得团团转。这是绝佳的材料,但怎么弄回去呢? “你要这树吗?我帮你吧。”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蓝溪转头看过去,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高|挺的鼻子,丰润的嘴唇,带笑眼睛。 是西木,之前屠元受伤的时候,扶他回来的青年。蓝溪在营地里见过他几次,但没说过话。 既是一个营地的人,人家也提出来帮忙了,自然也没必要拒绝。 “恩,我要两根,分别要这么大的。”蓝溪用手给他比了比大小。 西木倒是个爽快人,点点头,抬手刷刷两下抛了蓝溪需要的“树”。蓝溪需要犯愁的事儿。于他就是两爪子的事儿。 蓝溪在一旁看得又是心惊又是羡慕的。 这些兽人没有制作工具,是因为没有必要吧?她要是有这么锋利好用的爪子,肯定懒得去动脑子想其他办法啊。 “你要这树干什么?这个不能吃的。”西木疑惑。 但凡有点儿高度的,这里的人都叫树。 “这个是竹子,我拿回去有用。”反正也没名字,还不如自己给这“树”取个名字好了。 对于一个帮助自己的人没说实话这点儿,蓝溪没觉得抱歉。 现在她还只是有个初步想法,还不一定能成呢?她连屠元都没告知,就怕做不出来丢脸。 “我也回营地,我帮你吧。”西木没再追问,反而再次提出帮助。 恩,是个热心的青年。 蓝溪是个不知道客气的,况且这一根五米左右,一根绝对长于十米的竹子,她也不知道怎么搬回去。便无压力的接受了西木的帮助。 然后...... 西木麻利的将两根竹子扛着右肩上,受帮助的蓝溪一身轻松的走在他左边...... 竹子实在太长,无法拖到室内,蓝溪就只叫西木放到帐篷门口。 “屠元在里面,进去坐坐吧。”人家帮了忙,总不能就这么让人家回去吧,遂蓝溪开口邀请。 西木没拒绝小心将竹子放好后,跟在蓝溪的身后|进了帐篷。 屠元的腿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他可以顺便去看看。 一段时间不见,屠元的帐篷变了许多。首先引起西木注意的是,帐篷中间挂着一道草。这些“草”连成一道屏障,将帐篷隔成了两个空间,遮住了帐篷后面的空间。 西木张望了一下,没见到屠元。难道他的伤好了?不可能这么快啊。 很快他就在那草帘后面见到了屠元。 “屠元,西木来看你了。”蓝溪走到草帘前,边抬手拨开边跟里面的人说话。 将草绳往两边悬着的树枝上一挂,另一个小房间出现了,屠元就在里面躺着。 屠元的帐篷挺大,但一个房间又做饭又储物挺不方便的。加上蓝溪不喜欢一眼看完的感觉,便用干草编了个简单的帘子,搁出一个睡觉的小房间。 平时她换衣裳、擦身子都在这里。屠元不是很满意每次进出要拨开帘子,蓝溪承诺只睡觉的时候放下来,平时都掀开。屠元才勉强同意。 今儿出去的匆忙,倒是忘了把这草帘挂起来。 屠元转头过来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蓝溪有自己的打算,便也没管他,只管引了西木坐床边。 “你们两聊着,我去煮肉,西木今天吃再回去吧。”给西木倒了杯花茶,蓝溪就出去准备晚饭了。 她想留着西木问一些问题,但屠元还在石床上躺着,不能丢他一人在里面啊。 西木掀开屠元身上盖着的兽皮看了看,“恩,好得很快,过几天该就可以下地了吧?” “这是什么?”得到屠元的肯定回答后。西木闲不住的东看一下,西摸一下。看样子新奇得不得了,完全没有跟在蓝溪身边时的礼貌样子。 屠元见他指着床,懒懒的回了声:“床。” “床是什么?”西木追问。 “睡觉的地方。”西木难得的好脾气。 “啊!是石头,真好,我回去也要拿石头做床。”掀开屠元身下铺着的兽皮,西木发现床的真相。他倒是没想到防潮这样的问题。而是作为兽人,他也喜欢睡在石头上晒太阳,如果晚上也睡在石头上,他是很乐意的。 而且,见屠元睡在石头上,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这是什么兽皮,好软。”西木无意识的屠元手上的兽皮,软得不可思议!凑上去嗅了嗅,好闻的! “长角兽的。” 骗人!西木自己处理过长角兽的兽皮。明明是不仅硬还有股味道的。 不过他没有揭穿,屠元不说,他可以问蓝溪啊... 又指着桌子和桌上的茶具问了两句,屠元的回答都不如意。便不问了,自己看着屠元这几乎焕然一新的帐篷。 越看越喜欢。 嗯,他回去了也要弄块比屠元的大很多的石头做床。还要采些花回来放着,又好看又好闻...... 视线定格在忙绿的蓝溪身上,看了半晌,回头看着屠元。认真的问:“你要她做你的伴侣吗?” “关你什么事?”欠抽的回答。 西木没回答,他不傻。屠元的帐篷和他的一样,现在变得让人很舒服。肯定是这个雌性的功劳,如果她住到自己的帐篷里,自己的帐篷也会很漂亮的。 和屠元相顾无言的坐了会儿,西木就坐到火坑边,看蓝溪烧火去了。 屠元看着西木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惊叹,有些得意,即便这些不是他做出来的。作为受益者,他很清楚的知道现在这床,相较于随意在墙角搭的“窝”,是又舒适又美观。面对西木的时候,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 这优越感稍稍缓解了在看到西木跟在蓝溪身来的暴虐。 这会儿见西木又凑到蓝溪身边去,反而自己隔得了这么远,像个外人,那双蓝眸一瞬涌上了戾气。 火坑边也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些碗筷。西木乘蓝溪不注意的时候,碰碰这个,闻闻那个。 做贼一样的模样,让蓝溪觉得有些好笑,便一一给他介绍了做法用处。 屠元是个超级没有好奇心的人,不管她做什么,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会儿看到西木眼中掩不住的赞叹,蓝溪小小的满足了一下。 她很乐意给西木讲解。 锅里的炖肉开始飘香之后,西木的注意力就聚焦在上面了,等蓝溪放了猴头菇,撒了盐。肉的鲜香更浓了,直往鼻子里钻。勾得西木不停的吸气,还趁蓝溪不注意,偷偷的咽口水。 蓝溪瞟到西木自以为没人注意的小动作,忍不住抿嘴笑,像个孩子。 这边是和风细雨,那边躺着的男人却是眸色沉沉,一派风雨欲来。 篮子去扶他过来的时候,觉得今天这个男人沉得厉害,压得她小腿直打颤。偏偏这个死男人还不要西木扶,就认定了她。 西木给每人盛了一碗肉,殷切的看着两人落座,等蓝溪一动筷。 就迫不及待的卷了一块肉,烫得直呼气也也没舍得吐。 看得蓝溪有些目瞪口呆,屠元吃东西不怎么挑,似乎好赖都能吃。对她的厨艺也没表现过喜恶,西木这样直白的表现,倒是很得蓝溪的意。 蓝溪自己就吃了两块肉,几块菇,一碗汤,剩下的都是两个男人吃完的。 满满一大锅吃了个干净,肉汤都喝了个干净。西木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忍不住似的把木碗边都舔了一圈。 确认没有残余了,才咂摸着嘴,慢慢回味。 “屠元,你怎么受伤了还能吃这么多?还有,你不是不吃不新鲜的食物的,怎么吃这么多?”西木吃饱喝足,竟是开口损人了。 蓝溪:呃...... 这个兽人真是不懂含蓄,吃了人家的,还敢嫌人家吃得多? 不过,屠元不吃不新鲜的肉?这个倒是想不到,以往屠元能打猎的时候,蓝溪都是将当天吃剩的肉腌制起来,第二天还是吃屠元打回来的,剩下的再腌,如此反复。但屠元受伤这几天,就没吃过几天新鲜食物,屠元的饭量不减少,没见他有什么意见啊。 蓝溪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屠元,没表情!倒像这人不是说的不是他一样。 眼里酝酿着一股风暴,对象...似乎是自己? “西木,今天这顿肉,除了谢谢你帮我拿竹子。一会儿还想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外面那些竹子,你看你还有事忙吗?”蓝溪看着西木开口。 在她转头看向西木的时候,屠元挑了挑眉,咬紧了牙。 “让西木回去,我来。”似带了冰渣似的话。 “你受伤了,需要休息。”蓝溪怀疑。 “我可以!”屠元坚持,说的话像从牙缝蹦出来的一般。 “那...西木,要不你去忙你的吧。”屠元明显开始不耐了,蓝溪懂得见好就收,分分钟改变立场,开始请西木走了。 西木看了看屠元,见那人脸色实在不好,起身往外走。 蓝溪起身送西木到门口:“西木,你明天去狩猎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蓝溪接着问道:“我明天也要去狩猎,能跟着你吗?” “你去狩猎?”西木反问。 “恩。” “不行的,部落里没雌性女人参加过狩猎,大家不会同意你去的。”西木解释道。 知道西木的顾虑,蓝溪也没恼,“没人参加过,并不代表不许参加呀。我也不用你护着我,我就是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想要跟着你。” “可是......”西木有些犹豫。 “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明天我来叫你。”西木眼睛发亮的看着蓝溪。明天去狩猎,自己可以护着她。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厉害,说不定她就会离开屠元了,转而喜欢自己了...西木想到这里,咧嘴笑着离开了。 蓝溪看着西木的背影,想不明白西木为什么突然笑开了。摇了摇头,回屋去面对里面人的怒火。 蓝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收拾碗筷。 那生闷气的男人,像个想引起大人注意的小孩一样,刻意喘着粗气,还是从鼻孔出气的那种。 真是可爱。 …… 蓝溪觉得有时候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原来有一箩筐的青年才俊供她选,那真不是吹牛,什么天文地理,诗情风月,十八般武艺都精通的大有人在。 她一个瞧不上,人家有意无意递来的橄榄枝她是鸟都不鸟一下。现在倒好,对一个半开化的兽人动了心思不说,还乐颠颠的给人煮肉洗锅。 甚至觉得对方不讲理的生气都萌得不得了。 蓝溪自己想着,噗嗤一声笑了。 好哇,那边还在生气呢,她不仅不哄,还笑出声了。简直火上浇油了。 蓝溪反应过来,去看那人。哎呦,这闹别扭的人也是有骨气。自己拖着腿就往床上走,那倔强的模样,简直了。 蓝溪赶紧奔过去,伸手扶他,还被挣脱了。呃…看来气得不轻啊。 蓝溪再接再励,这次没挣扎,只是傲娇的别了脸。 “不是我非要出去,也不是我想和西木一起。只是,咱们要断粮了,知道什么是断粮吗?就是没吃的了,没吃的,我还好,就你这样胡吃海塞的,能挨几天啊。”蓝溪将人扶到床上,耐心劝导着。 “我不吃。”屠元瓮声瓮气的回答。 “你不吃?这营养跟不上,伤口就好得慢啊。伤口好不了,我就得为你操心。还是你想一直好不了,好让我一直养着你啊?”蓝溪颠倒是非的能力很强。 …… 屠元不说话。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蓝溪追着人要回答。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她养个儿子估计也不用这么小心哄着吧。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这几天我都跟着西木去打猎,我负责咱俩的伙食。等你好了,再换你去。”蓝溪得寸进尺。 屠元这才抬头看蓝溪,定定的说:“你别走前面,也不要走后面,只准走中间。” 一般来说,狩猎时,前后都容易受到攻击,走中间相对安全些。 “嗯,我不会傻不愣登的冲在前面的,不是说去了的都有的分吗?我不去最前面,就去帮忙搬猎物。”蓝溪想不到这个整天闷头闷脑的男人还懂得偷奸耍滑。还一本正经的教她去做。 “好了,不生气了,来我看看你伤口长得怎么样?”蓝溪见他不生气了,立马揭过话题,小心拆纱布。嗯,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都结痂了。 “好了,你非不让西木帮忙,那你自己可要受苦了。你先躺床上去,一会儿,你就等着出力吧。”蓝溪说着拿了匕首往外走去。 嗬~看西木砍竹子的时候,就是涮涮两爪子的事情,轮到蓝溪,累得满头大汉,才弄下一小段竹子。 将竹子搬进去是没可能了,蓝溪便重新进去,将屠元扶了出来,坐在小木墩上,将那竹子截成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