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晨曦眨了眨眼睑,感受着瞳仁深处如同火焰一般喷涌而出的热量,心下了然。,
掩藏不住了吧
她苦笑,迎着视线里那双清亮而锐利的眸子,哑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这个女人,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上一次她发病情况不似这么这般严重,他担心的是她的身体状况,是否又恶化了
“别乱说”萧景泰伸手搂住她,将她颤抖得不成样子的身体抱紧。
他的脸颊还有脖子凉凉的,贴着晨曦滚烫的肌肤,沁凉的感觉让她好似于茫茫沙漠之中寻到一方得以解渴的绿洲,舒服得几乎要轻叹出声。
晨曦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攀住了他的脖子。然而内心的强烈矛盾挣扎,让她两条纤细的手臂抖得更加厉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萧景泰的身体僵了一下,但下一秒,修长而有力的大手便从晨曦后腰穿过,用力一扣,二人抱得越发紧密了。
晨曦头脑一阵晕眩,她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坚持住,我带你回家”萧景泰面带虑色,附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他说完,将晨曦打横抱了起来,迈步走出了厢房。
晨曦紧闭着眼睛任由萧景泰抱着。
她的眼睛已经不受自己所控制,那么在人前,还是闭着双眼,免得惹人非议吧
崔荣绍见萧景泰已经抱着人出来,急忙收住话题。拱手与黄主司道别,快步迎上前来。
崔荣绍看了一眼萧景泰怀抱里的晨曦,二话不问,直接在前头引路。
冬阳一直在监察司衙门外焦急等待着,看萧景泰一行人出来了,急忙搬下踏凳,挑开竹帘。帮着将晨曦送进车厢。
崔荣绍这次没有紧跟着入内。而是随着冬阳坐下车辕上,赶车飞奔回萧府。
竹笙院内,樱桃和同福已经从地窖里取了冰块出来。分别用数个铜盆装着,搁在晨曦起居的耳房里等着她。
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樱桃看着屋内白气氤氲的冰盆,皱眉问同福:“天气这么凉了。还上这么多冰,不怕把人冻坏么”
“上次郎君把晨曦救回来的时候。她也是高烧不退,连回春堂的刘医生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郎君想出了这个法子,让晨曦退了烧的。”同福如实说道。但心里,他跟樱桃是一样担心没底的。
樱桃听说曾经这样处理过,倒也没有再多问。将屋内窗户打开通风后,便跑到院门口去等待。
约莫一刻钟后。萧景泰便从抱着晨曦从院外进来。
他本身抱恙在身,身体才遭受过病痛的折磨,此刻又因为担心焦虑,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樱桃轻声唤了一声郎君,闪身至一旁,让萧景泰抱着晨曦走过去。
崔荣绍进院门后便停下了脚步。
接下来的事情,他帮不上忙了,无谓再往前凑。
“南宫公子来了吗”崔荣绍问樱桃。
“应该在路上了”樱桃回道,朝崔荣绍欠身施了一礼,咚咚拔腿往晨曦起居的耳房跑去。
晨曦的里衣已经湿透,樱桃打了水,给她擦拭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袍。
这是樱桃第一次看到晨曦的身体,柔滑细腻犹如凝脂绸缎的肌肤给人视觉上无限的冲击感,樱桃在惊艳的同时也忍不住担心。晨曦身上那触手炙热滚烫的温度实在太吓人了,这样烧下去,不会灼伤她的肌肤么
萧景泰刚刚也出了一身汗,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后,拥着一个大斗篷走了进来。
搁置着数个冰盆的耳房里气温十分的低,犹如寒冬腊月般,给人一种透骨的冰凉,樱桃才站了一会儿,就已经浑身冷飕飕的,寒毛倒竖。
萧景泰看晨曦已经换过了衣裳,便摆手让樱桃收拾好东西退下去。
樱桃从善如流,出门时顺带将房门掩上。
萧景泰快步走到榻旁坐下,伸手探了探晨曦的额头。
温度依然滚烫得吓人,他心里十分担心,毕竟这一次的情况,比起前两次看到的要严重许多。
萧景泰抚触着晨曦的脸颊,低声唤道:“晨曦,晨曦,你还醒着吗”
晨曦整个人好似陷在一团混沌中,昏昏沉沉间听到了他的声音,努力的想要清醒过来,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水水”她的声音微若蚊呐。
萧景泰却听清楚了,起身转到矮几旁,倒了一杯温水,扶着晨曦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道:“水来了,慢点儿喝”
晨曦干燥的唇瓣一触碰到冰凉的杯沿,便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将水喝下。
温度适中的水顺着喉管直下丹田,体内灼热逼人的感觉瞬间得到了丝丝缓解。
“水”晨曦又说道。
“好,等着”萧景泰扶着晨曦靠在引枕上,起身将整个水壶端了过来,放在榻旁的矮几上,方便倒水给晨曦喝。
连续喝了三杯温水后,晨曦才幽幽睁开了眼睛。
瞳仁中心的金色幽芒犹在,只是火焰似乎没有开始时那般灼目。
萧景泰不清楚晨曦所得的旧疾究竟为何,他以前以为这是一个人的,所以从未过度追问,但晨曦这次发病让他感到担心害怕,就算她已经表态不愿意嫁给他,可他还是无法做到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
沉吟了片刻,萧景泰捧起晨曦的脸,低头看着她,认真的问道:“告诉我,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是因为这个病所以才拒绝我的么”
晨曦苦笑,闪烁着金色幽芒的瞳孔里流泻出丝丝无奈的情绪。
事到如今。她不想再隐瞒自己欺骗他了,或许她早日坦诚,他们彼此也不必如此痛苦了,都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