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段毫不客气地接过白酒,拧开瓶盖仰头一口,熟悉的滋味熟悉的环境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甚至有种回到末世前的错觉。
“说真的,我是真瞧不起自己。”李段叹气,望着深沉的夜,倾吐出心底的秘密。
“十三岁辍学之后,我天天跟着小区里那些混子鬼混,混了一年遇到我师父,他是个开锁匠,看我年纪小,就想把我领回正途。”
江姜:“貌似失败了,你现在还是个二混子。”
“额……”李段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也不算失败吧,虽然我没有重新读书,但是我挺有开锁的天赋,就从他那儿学了手艺,后来也算是靠手艺吃饭吧。”
江姜犀利指出错误:“开锁和偷盗是两码事。”
李段辩解:“我只负责开锁,其他不关我的事。”
江姜翻了个半眼,“有区别?”
“区别大着呢。”李段来了兴趣,喝一口酒准备好好说道说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十六岁上道,直到三十一岁,也就是去年金盆洗手,十五年间开了上千把锁!”
“最开始我和几个弟兄组成团伙,我负责开锁,他们负责踩点、搬运、窃摸,没干两年他们就被抓了,劳动改造后重新做人。”
“那几个弟兄义气,没把我供出来,后来还劝我开个锁店安安稳稳靠手艺吃饭。我也听了他们的,虽然开锁店赚不到什么钱,但是不会吃牢饭。”
“好景不长,没几个月我妈得了恶性肿瘤,还好检查得早,还有救,但是家里没钱,我就找朋友借。结果那些平日里和我称兄道弟的都是些狐朋狗友,蹭吃蹭喝有他们,我遇到困难他们跑得比谁都快。还是之前的弟兄们和我师父借了些给我。”
“可是他们也有家,也没法借我太多。还差一大笔钱,我就去网上找借贷。那时候年轻,还没意识到那就是一个陷阱。”
李段想起那时的自己,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打不清醒就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