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原是怕惊着繁漪,所以才没说给她听,可繁漪自死过一次之后无感就要比寻常人好上许多,离的又近便也听了一耳朵。
微微一愣。
看来崔嬷嬷因为盈月被杀的事儿也憋着火呢,办法委实缺德了些,然后脑海里越想那画面感越强烈,忍不住抬手也搓了搓手臂,恶心感立时就压不住了,侧过身作呕了起来。
姜柔表示惊诧:“”这都能吐?想象力是否太丰富了些?“”看来以后她是不可能有这等害喜症状的,可皮实着呢!
久不听妻子反胃作呕,琰华脑袋里嗡了一下。
这可和从前不知妻子真有孕的心态不同,明显是吓到了,表情都是发懵的,又是顺着背,又是喂着水,好一通的忙活,仰面看着妻子的脖颈都是僵硬的。
紧张道:“怎么难受了?”
没有经验的脑子里用力猜测着能使孕妻不适的可能。
也不知是哪个小肚子非常应景的“咕噜”了一声。
琰华一想正常人饿极了还会反胃难受,便问道:“是不是饿着了?还、还是闻着什么不喜的气味了?”
晴云看了眼伸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一旁的奉若看了晴云一眼,耸了耸肩:“”做奴婢的,没有了用武之地的,上哪里说理去!
繁漪不好意思的睨了蹲在自己膝畔的丈夫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我没事,你坐回去。”
琰华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地落在了自己身上,虚握这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慢吞吞坐了回去。
若不是那眼神还不住妻子的面孔上瞄,大家都要错觉以为刚才看到的那样紧张兮兮的身影都是幻觉了。
众人都晓得他们夫妇感情好,不然也不会成婚一年多了琰华也没个通房了,但也不免惊讶,害个喜有必要这样紧张吗?
“”怕不是从前认识的姜琰华是假的?
孕妇是听得这种声音的,闵氏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心口的恶心感压都压不住,捂着唇将身子探去门口,想换一息清新的空气。
太夫人睇着文宣的冷凝眸光立马收了回来,叫了福妈妈去把两人手边的蜜茶换成温水:“快喝口水漱漱口,口中清爽一些也舒服点。”
又摆手示意丫头去把门窗都打开了。
丫头们看了眼天空,就在不远处淡青与乌墨的天色相撞出一条界限分明,并且那乌墨之色在不断的朝着这个方向推来,预示着初夏的第一场暴雨即将到达。
开窗?
想了想,还是去到窗口把长窗给打开了。
带着湿气的风吹进屋来,立马扑散了滞闷感。
太夫人目光含笑着落在闵氏和繁漪的小腹上,慈爱道:“眼看着就要下雨了,空气闷热些,难免要不适意。为了孩子,总是辛苦你们了。”
繁漪颔首道:“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没什么辛苦的。”总不好说自己是给自己的想象力给恶心了?
元隐被琰华那样屈膝服侍妻子的样子惊到了。
他一直以为像琰华那样清清冷冷之人,哪怕深爱妻子也只会放在心里、眼里。
见闵氏眉心微蹙的样子,心里一动。
这一题他会!
忙捡颗梅子送到妻子嘴边,然后提醒琰华道:“快让大嫂含了颗梅子在嘴里,能压压恶心。”
闵氏从未想过元隐会在人前这样做。
这个世道的男子大抵都是自私的,于人前关心妻子仿佛会折损他们的男子气概,只要不对妻子拳脚相加、语言攻击,在旁人眼里就算是宠妻的典范了。
他对自己,算是好的吧,可这样于人前的亲近动作却从不曾有。
她本能的想退,但那颗梅子还是准确无误的塞进了她嘴里。
闵氏心头微微一动,但就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