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遭白眼,非二三事之因。
若生成见,无百十口莫辩。
这话题就此打住,你爱怎么想怎么想,那么搭伴吧,两人踏入了鸟笼子巷里。
温书眼中艳俗的坊牌后,是一条宽阔敞亮的石板街道。左敞是商铺,右开是店肆,一楼卖东西,二楼坐南北。
细雨初霁,天空还阴沉着,不是个出门做事的好天气,所以,闲着也是闲着,大人在家好打孩子,孩子哪还能蠢得搁家里呆着。巷子里这么多年轻人三五成群,邀朋唤友便是很合情合理的....
商贾之道往往能反应一个时代的民生概况,民不聊生的年月里,大街上连老鼠都跑不出一只,而太平宴歌的岁景,那一眼望去,吃的、穿的、用的、玩的....百花那个齐放。
“要说逛,这长安城里还是八大巷子有趣味,其它那什么庙会街,鸿胪司坊区,雍华渠,虽然也各有各的好....”
老哥的嘴是停不下来的,常人说话到这种语气,就得来个‘但是’,可老哥不会,他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刻钟的庙会街的彩灯、鸿胪司坊区的番人、雍华渠的老桥头集.....这才找回话头。
“.....但是,八大巷子还是八大巷子,长安城一八零八坊,三百多条巷子,它们八个,得算这份!”
老哥大拇指一竖,从头到脚都是畅快。
温书虚着眼瞅着老哥那张朴素的骄傲脸。帝都百姓的人文素质要是都按他的身量来看,这大雍朝吃枣药丸。
进了坊里,一些零散的信息就对应上了,温书安步当车,朝自己的屋子找去,身边的老哥在之前的一个路口就钻进了某处酒馆,大白天的,不知道什么酒这么好喝。
也是原身租的地偏,温书步子不慢,进坊后走了有一刻钟左右才来到地方。
一处四合院。
房主人是个姓范的老翁,祖上就是帝都人,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二十来岁读书有成,此时在外地做小官,小儿子倒是不到十岁,是个妾生子,老翁在城外还有地,是祖产,老夫妻两个常住城外,这里的四合院说是给小儿子读书就近住才买的房,住着小妾和儿子。
里面有点大户人家后宅恩怨的味道,却只是帝都殷实人家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老翁的妾前年因病去了,院子里空着没人气,家里寻了个婆子照顾小少爷,还空着一间厢房,便租出去,也不是随便挂,一贯找读书人来承租。这样的人还是多的,每年进京赶考的书生不说上万,一半是有的,散落到这些个坊里,总能租出去屋子。
这会儿是下午,门外没什么人,温书一路走来,除了一头的白发让人多瞧了几眼,但许是他此时的身量单薄,神态也从容,倒是没引动那些居民上前查看。
推开院子门,温书跨了进去。
“这位....你找谁?”
院子里一个正在洗衣的中年婆子愣住了,抬起头朝温书看来。
“我......”
温书没想到会撞见这个婆子,原本以为这会儿她会去学堂外等着接小少爷下课,但对方既然问了就要回答,只是怎么回呢?
说自己就是租你屋子的书生,身形都不一样了。
“我来找....林标。”终于想起了原身的名字,温书不慌不忙地说出口,还继续编了理由,“我是他...表弟,来京城找他玩,他这会儿有事要办,把钥匙给了我,让我先回来等他。”
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温书努力做出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