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县东面,有一山脉,横断南北,隔阻着仓州府与云阳县之间联系,此山名为百丈山。
原本此间只有一条小路通向仓州,天启王朝立宗庙之后,广开阡陌,纳通四方,便将这小路扩建成了青石板路。
一路青石铺成,虽是延绵山涧而过。不过,此道却向来安宁。
苏文墨他们与第二组捕快脚力都还算不错,可赶到百丈山之时,也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
薄雾未散尽,仍能依稀可见!
百丈山脚下一段宽约四五尺的青石路上,一辆残破的独轮车横在路中间,独轮车的车轱辘断裂斜歪着,轴也断裂了,车架压在烂独轮之上,其上四个木箱乱翻在地,里面变戏法的刀剑、衣物、假肢、药水等物品杂乱的扯了一地。
一看便知,这些东西正是那变戏法三兄妹的。
只是这会这些东西上,以及青石路上,甚至路边的草丛上,断脚残骸,内脏碎肉,零乱地洒散落在四处。
几只曲带鸟,正用宽大的喙啄食着路上的内脏。
天气又阴霾,血渍满地,残骸碎肉!
薄雾中散发着血腥的气味,迎面而来!
气氛森然,场景恐怖!
大家虽是见怪了血腥的场景,心中依然还是非常惊骇!
想不到以变戏法为生的三兄妹,竟惨死在百丈山的路上。
苏文墨第一次看到这般血腥的场景,腹内本能翻江倒海,喉中发痒,他连忙俯下身子,作呕不断。
呔!
这个抢人头的狗贼,居然也会怕这种场面。
抢杀安康鱼妖的状态去哪了?
秦刚想着上一次安康鱼妖入侵,没有分到一文赏钱,没有分到一丝抵抗安康鱼的荣耀,他心中想着就来气。
他扫了一眼苏文墨,下了决心。
这一次。这一次绝不能让这个人头狗贼抢了先。
他是修行家族秦家庶出,没有英俊的外貌,长着一张干崩脸,瘦身板。他也没有出众的天资,在族内,他得不到太多的修行资源。
还好他有修行的资质,靠着废寢忘食般刻苦修行,他也修行到了第一境胎息境后期。
不可谓够努力,不可谓不够强大!
可在族内,他依久还是个屁,面对他的依久是冷嘲热讽!
不管河东河西,莫要欺少年穷!
他孤身走出了家族,他一定要闯出一番名头,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到族内,让族内的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看看。
他,秦刚,不是个屁,而是经历了邪祟的洗礼,承受了血与火的考验,拥有很大名头,为家族争得巨大荣耀的风云人物。
所以,为这份名头,为这份荣耀,每有案子,他必先于人前。
而这一次,变戏法的三兄妹名气这么大,他岂能错过。
而且,也绝不允许再让苏文墨抢了先。
他当了三年的捕快,两年捕头,县当捕快。论办案子,他秦刚才是经验最为丰富的,他完全有信心抢先。
他祭出飞剑,将那三只长着大喙的曲带鸟全部轰走之后,收剑。他带着二组的捕快,开始仔细观察案发现场。
地面除了三只曲带鸟的血爪印外,还有一些其它兽类的脚趾血印。很明显,还有其它的兽类来过。
看最多的脚趾血印,应该是小野猪的。
前段时间,这百丈山便出现过野猪伤人的事件,衙内的第三组捕快还曾经来清剿过,将百丈山的大野猪斩杀。
“文墨,你没事吧?”李五走了过来,向苏文墨关心的问道。
苏文墨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这血腥的场景着实让他难受了一会。但他还是很快平复了心境,随陈捕头与李五他们俩走了过去,察看现场。
他们刚走过去。
秦捕头观察一番,心中已有了底,一脸傲然,回头扫了大家一眼,又看向苏文墨分析道:“变戏法的三兄弟死得很惨,我们必须为他们伸张正义。根据这些血渍凝固的层度来看,再看这个天色,三兄妹应该是死了四五个时辰,现在是上午巳时,再结合早上柳老大报案,可以基本断定三兄妹死于六更时分。”
二组捕快们纷纷点头,非常同意这个分析。
陈捕头与李五也略带敬佩的目光的看向秦刚。
不愧是老捕头,办案经验丰富。
他才来半年,平时,也多是案卷的时候偏多,未过多的接触邪祟案子。
毕竟破案子这方面,他也没什么经验。
苏文墨点头之后,他心下打算着要抱着学习的态度,准备认真向秦捕头学习如何破案。
他神色平静地看向秦捕头。
秦捕头又道:“三兄妹的身躯应该都是被大力生生扯下来的,闻到了血腥味,周围的野兽便来到此地啃食尸体。现场已出现了曲带鸟,小野猪的脚蹄印,还有一些就是狸子脚趾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