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桥一直守着她,等所有宾客都散去,她才提出要离开。
苏子墨抽不开身,提议让明风送她,她拒绝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好好照顾她吧。”她指的是躺在床上已经一动不动的穆雨宁。
苏子墨也不放心。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了今天加起来说话不会超过五句的韩绍宇。
顾明桥不等他们有反应,已经拿起自己的包要走了。
穆雨宁睨了韩绍宇一眼,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啊。”
韩绍宇喝了不少酒,也许是借着酒劲,他终于没有再迟疑,追了出去。
事后。穆雨宁躺在床上问苏子墨:“你说,韩绍宇能追上顾明桥吗?”
苏子墨随意的嗯了两声,嘴巴却不老实的在她的脖子上啃啊啃的。
穆雨宁不满意他的答案,不悦的道:“我在问你话呢。”
“嗯。”苏子墨又是这么敷衍的回答,轻咬着她的耳朵不放。
“苏子墨!你正经点行不行啊。”穆雨宁发出河东狮吼,终于震醒了兀自沉醉的某人。
他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头,看着她:“那是别人的事情,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就不能想想我?”他煞有其事的扑在她的身上,瞪着她说道。
穆雨宁愕然。看着苏子墨欲求不满的脸,没好气的说:“你有什么好想的。”然后又献出自己六个多月的肚子,“你想怎么样?”
苏子墨软了下来:“不要紧的,我会小心一点的。”自从上一次医生告诫他们不可以做剧烈运动之后,苏子墨已经忍着五个月没有碰她了吧。他满脸哀求的看着她。
穆雨宁摇头:“不行,万一伤着他怎么办啊。”
“我保证我会很小心的!”苏子墨信誓旦旦的发誓。
手却已经不规矩的伸了进去。
穆雨宁警告他:“你给我老实点!”
“我们都已经复婚了,我们是合法夫妻,你要我怎么老实嘛,何况我们都五个多月没有在一起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
穆雨宁的脸登时被他说的红了起来,咬住下唇摇头:“不想!”
“真的不想?”苏子墨不放弃,再接再厉。
“真的不想!”穆雨宁倔强的嘴硬。
苏子墨狞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最后的话语只剩下一阵急促的尖叫,接着连那尖叫声也被人悉数收进。
没多久,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就响了起来,还伴随着女人时而急促时而欢愉的呻吟声
满室旖旎,窗外月明星稀。墙角的蔷薇花在这样美好的夜里微微绽放,映衬着花好月圆吗?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又听有人问:“对了,韩绍宇的那个长命锁你以后见着他不要像个仇人似地了。”
某人满头大汗,却气恼这女人还能想到别的男人,不由得醋意大发:“就你这样子,我以后见着他就打一次!”他近乎咬牙切齿的说。
某个不听话的女人还想抗议,却被他强烈的喝止!吓得不敢动弹。
穆雨宁半趴在床上,承受着某人迅猛的掠夺,直到他发出低沉的嘶吼声一切才安静了下来,她累得不能动弹,而苏子墨则小心翼翼的翻过她的身体,微微一笑。
现在的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苏子墨抱着她的身体,帮她擦去脸上的汗水:“睡吧。”
穆雨宁咕哝一声,微微睁开眼,看到头顶上某人灿亮的闪着精光的双眼,狡猾的像个狐狸:“你是不是还忘记做什么事情了?”
苏子墨不解:“什么?”
穆雨宁的俏脸一番,闭上眼睛,就要翻身而去。
苏子墨从背后拦住她的身体,笑着凑上去,附在她的耳朵上说:“我爱你,老婆。”
第二天,在重要时刻给他们掉链子玩幺蛾子的罪魁祸首就来主动投案了。不过是个陌生的电话,搞得穆雨宁还莫名其妙的问了句哪位。
那边的莫玉华就自动报上姓名了:“是我。”
潜逃犯!
“你不会知道我们在通缉你所以你连手机都不敢使用了吧。”
“我的手机总之,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穆雨宁听着莫玉华在电话里不停的点头哈腰的道歉,心里还是很郁闷:“你到底搞什么啊,啊,在婚礼上玩失踪,你是想害死我们啊。”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穆雨宁就是存心要莫玉华愧疚:“你都不出现在我们面前,下次你结婚,是不是也想让我缺席啊。”
“别别别,姑奶奶,我的妹妹,你听我解释啊。”莫玉华急了,话说的很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哎,你要相信我,那是你的人生大事啊,我怎么可能无故缺席呢,你说是不是?我们这么多年的革命友情难道是玩假的啊。我是有苦衷的!”
穆雨宁哼气:“好啊,那你倒是说说看啊,你有什么苦衷,要是说得好,我就原谅你了,要是说得不好,你看我还会不会原谅你!”
莫玉华立刻告饶:“我的姑奶奶,我现在人在外地,等我回去了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在外地?”穆雨宁脸上蓦地闪过精光,“跟谁在一起?承铮?”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陌生电话号码前面是区号。
“”莫玉华不出声了。
穆雨宁像是抓着了什么,劈头便问:“是你拐跑的承铮还是承铮拐跑的你呢?”
“我怎么拐走林承铮!”莫玉华说的义愤填膺。
“不是你拐走他那就是他拐走你了!”穆雨宁激动的一拍桌子,手掌心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什么狼狈为奸,我根本不是出于自己意愿的好不好?”情急之下,莫玉华如是说。
“我就说嘛,被我说中了是不是?”穆雨宁佩服自己的聪明,又对她说,“哎,既然跑都跑了,那就算了,最好是回来的时候成三人行了。”
莫玉华急了,尖叫:“你胡说什么啊,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穆雨宁还想问不是我想的那样的,那是怎样的呢?可惜那边的电话已经被人掐断了。
穆雨宁嘿嘿一笑,找出林承铮的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
穆雨宁肚子八个月大的时候,还坚持上班。苏子墨没辙,只差没有全天跟着她上班。穆雨宁不乐意,老是抱怨加抗议:“我现在还能自己走,等我走不动了你再跟着我上班行不行啊。”
“胡说,等你走不动了你就安心给我在家呆着!”苏子墨瞪着不听话的穆雨宁说道。
她现在连自己的脚趾头都看不到了,弯腰穿鞋这样的活计更是不可能了,苏子墨如同二十四小时全勤,全天候候命。
穆雨宁咧咧嘴:“可是我在大成,跟你的事务所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还能时刻盯着我不成!”
“我警告你啊,别玩花样!”苏子墨真怕她弄出什么事情来。
穆雨宁撇嘴:“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啊。”
“说的也有道理。”苏子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下班了,走吧。”
穆雨宁坚持做到九月。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就用来准备生产。
苏子墨这个模范老公已经羡煞大成所有的女员工。尤其是刘元,每一次看到苏子墨到里面来接穆雨宁,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叹息:“为什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而秦桑,虽然没有像以前那么说话刻薄,可是还是处处看穆雨宁不顺眼,好在没有给她使绊子,要不然她这么个大肚子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穆雨宁眯着眼睛微笑,正要跟苏子墨离去。可是苏子墨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可是表情却越来越严肃,而且眉头都深深的皱了起来。再回来的时候,脸色更加的不好。
穆雨宁担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子墨也不瞒她,说:“你是在这里等还是跟我一起进去,你们主任找我。”
“啊”穆雨宁还以为是苏子墨频繁出入大成被人当成了间谍不由的心生担心,“我陪你进去!”她拍着胸脯说。
苏子墨被她视死如归的表情逗笑,摇摇头,带着她一起进去。
当然,进门的时候穆雨宁一马当先。其实也不对,是他们的孩子一马当先,因为肚子长在最前面,只见他们的主任刚站起来,穆雨宁就主动承担责任:“主任,他是来接我下班的,不是来事务所打探情况的,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老公不能来接老婆,您说对吗?”一下子就给他来戴了个高帽。
可是对于她的出言维护,苏子墨还是很高兴的。
倒是主任被她唱的这么一出给弄懵了:“穆律师,你在说什么?”
“啊,”穆雨宁有点不好意思,“难道你不是因为苏子墨频繁出入我们事务所看他不爽吗?”还以为要找他麻烦呢。
主任说:“不是啊。”
穆雨宁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顿时面红耳赤起来。讪讪的站在原地。
苏子墨上前,让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才与主任握手。
主任戴着一副眼镜,严谨有效率的个性立现,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到他的面前:“苏律师,麻烦您在上面签个字吧。”
大成已经转入苏子墨的名下,只要他签个字,这个协议就会立刻生效。就连主任都说:“等你签了字,我就该叫你一声老板了。”然后又看着穆雨宁莞尔,“老板来视察自己的事务所难道还会被当成间谍?”
穆雨宁倒抽了一口气,凑过来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
张子妍竟然如此大费周章不惜余力的还是把大成转入了苏子墨的名下。
主任又拿出一支笔递给苏子墨:“苏律师。”
苏子墨看了看这份协议,又看了看那支笔,沉默几秒后,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
从此,海天,大成皆是他所有。他俨然成了全市律师界的翘楚,或者说,在全国各地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物来吧。
离开的时候,苏子墨牵着她的手,见穆雨宁不说话,他倒是主动说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签那个名字。”
穆雨宁摇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呢?嗯?”苏子墨低头看她。
穆雨宁咬着唇,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其实你根本不想要的,就为了让她安心吗?虽然大成的业绩不错,可是这么多的事情压下来,你怎么撑得住呢。”穆雨宁摸着自己的肚子叹气,“这样你就会很忙,忙的没有时间”
苏子墨一怔。感动于穆雨宁能明白他的心意。他签下大成,并不是因为想要这家事务所,而是想让张子妍安心,不要再继续做点什么了。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别多想了,不会的,她在上面写明了这事务所将来是要留给我们孩子的,嗯?何况现在大成和海天的运作都很好,不需要花什么精力。”
穆雨宁知道他是在宽慰她,可是有个男人愿意花心思来安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其实苏子墨这段时间真的很忙。不但要忙着办理穆雨宁的事情,还要频繁的出入医院做复健,和看心理医生。
虽然穆雨宁嘴上什么都没说,可是苏子墨知道她总是难过,这条手臂就这么废了,任谁都会难过吧。
因为这样,所以他全力以赴。
再一次的检查报告出来了,生理上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医生说:“你以后不用来复健了,因为完全没有任何病理的问题,这样的复健在家里也可以做的。”
他又去看心理医生,这一次,医生说:“我们来进行一次催眠吧,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人的各个部位受大脑神经支配,相信我,配合我,让我来帮助你,嗯?”
医生还是个美女医生,而且看起来年纪不大,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而苏子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对这么个小姑娘,总是有点不放心的。
她说:“术业有专攻,我对自己有信心,你来的这么勤,是不是也想自己的手快点好呢,来吧,我们来试一次,找到问题的根源才能彻底的根治?也许你的孩子正在等你回家拥抱他呢。”
就是这句话,触动了苏子墨心底最柔软的神经,是啊,他的孩子
半个小时后。他从躺椅上醒来,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那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看不到尽头的青石板的路,还有那扇有些陈旧的大门
往事如梦。
他却很平静,安静的躺在那里。
医生开了灯,苏子墨微微眯起眼睛,医生只说了一句话,却让苏子墨一生难以忘怀。
真正的放下才是饶恕。
什么才是真正的放下?他还没有做到真正的放下吗?他真的耿耿于怀和执迷不悟吗?
饶恕别人,也饶恕自己。
医生说他以后不需要来了,因为心病还须心药医。他得靠自己
第十女子监狱。
沉重而破旧的铁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散发的女子素颜从里面走出来,她穿着最简单的款式的衣服,手上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身后跟着一个狱警。
她面色沉静,细看之下却能看到眼角微微的皱纹。
狱警在后面交代她说:“出去之后好好做人,别再回来这里了。”
她勾唇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狱警也不废话:“走吧。”
她拿着行李包走出大门,在不远处站定,再次回头看了背后这座斑驳的监狱一眼。她永远会记得自己在里面遭受了怎样的屈辱,永远!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不会便宜了任何一个人!
穆雨宁的预产期在半个月之后。
苏子墨如临大敌。倒是穆爸和穆妈因为沈月琴的关系经验还算丰富,所以还算镇定。可也忙的够呛。
唯有当事人乐得轻松,咬着一只苹果看着苏子墨忙进忙出,一点没有慌乱的神色。
她的肚子像个气球似地鼓在前面。晚上找镜子的时候,穆雨宁总是盯着肚子出神,苏子墨问她:“你干什么?”
她就一脸皱眉的说:“我怎么可以胖到这个地步?”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说:“你哪里胖了,我看着刚好啊,没有胖啊。”
虽然嘴上不说,可是穆雨宁的心里还是很乐的,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好话,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公这么夸奖自己。
她追问:“是吗?”
苏子墨总会不厌其烦的回答:“当然是的。”言辞真切,丝毫看不出任何虚假的成分。
穆雨宁不承认自己是被花言巧语哄骗的。可是到底还是不能去上班了。
早上苏子墨出门的时候,穆雨宁还躺在床上,可她还是一脸哀怨。
苏子墨走过去,拍拍她的脸,亲了一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嗯?不要乱跑,一不对劲马上打电话叫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穆雨宁也知道自己的状况已经不适合上班了,可是她气恼的是苏子墨利用特权将她打回来的这件事情,她根本没有写过任何的休假单子,结果大个月前下班的时候她就接到了人事经理的批假单子。
还一休就是三个月。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
苏子墨成为大成老板的这件事情到底没有说出去,只有几个负责事务所运营的高层知道。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背地里改朝换代而已。苏子墨却说,他只是暂时管理的。
穆雨宁点头,看着他出了门。然后又睡觉。
哦,对了,早饭已经吃过了。现在她过得就是猪的生活,睡饱了吃,吃饱了睡。
一直睡到十点钟才起来,苏子墨也在此时打电话来问候了。
穆雨宁报告一切如常,他才放心挂了电话。
穆雨宁看着镜子中白白嫩嫩的自己,再一次感叹资本主义的腐蚀太厉害了。
墨迹了一下看时间还早,她打算去一趟超市。
虽说超市永远是个人挤人的地方。不过好在今天是上班日,小的要读书,大的要上班,像她这样游手好闲空暇的人毕竟不多。果真,超市里的人并不多。
她买了几样零食。因为知道蔬菜老妈会带来的。怕自己提不动,所以她也不敢多买,然后去结账。
不知是她多心,还是真的如此。她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人在跟着她。可是她一回头又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吗?
但是这样不安的感觉却很是强烈。她想给苏子墨打电话,然而此时才想起因为怕辐射所以她的手机已经好久没有带在身上了,她一直不停的挑着人多的地方走,然而她很累。身体的承受能力似乎已经达到极限。终于,她扶着墙壁喘气,然后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可是才一抬头,就感觉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