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己的封禅大典也快到了。“封禅”是天下安定、国库充裕、百姓富足的时候进行的盛事。
封禅时,帝王带领一支由后妃宫人、文武官员、皇亲国戚、蕃邦使臣、各类侍从等组成的封禅队伍,浩浩荡荡向泰山进发。
据史料记载,汉光武帝所带封禅仪仗由数千人组成。当封禅仪式结束,“文武百官在下山途中,竟绵延二十余里”。
而到了唐代,封禅规模较秦汉有过之而无不及。前身(唐高宗)于麟德二年(665)从东都赴东岳封禅时,
“从驾文武兵士,及仪仗法物,相继数百里,列营置幕,弥亘郊原。突厥、于阗、波斯、天竺国、罽宾、乌苌、昆仑、倭国及新罗、百济、高丽等诸蕃酋长,各率其属扈从,穹庐毡帐,及牛羊驼马,填候道路。”
场面可以说是十分壮观。“议者以为古来帝王封禅,未有若斯之盛者也。”
而到了自己孙子唐玄宗开元十三年(725)封禅时,一路“千旗云引,万戟林行”,“万方纵观,千里如堵”,玄宗自诩为“张皇六师,震詟九宇。旌旗有列,士马无哗,肃肃邕邕,翼翼溶溶,以至岱宗”。各路人马咸聚泰山,当玄宗到泰山备法驾登山时,“仗卫罗列岳下百余里”,极尽铺陈排场之能事。
除了仪仗警卫,随行的还有“文武百僚,二王后,孔子后,诸方朝集使,岳牧举贤良及儒生、文士上赋颂者,戎狄夷蛮羌胡朝献之国,突厥颉利发,契丹、奚等王,大食、谢、五天十姓,昆仑、日本、新罗、靺鞨之侍子及使,内臣之番,高丽朝鲜王,百济带方王,十姓摩阿史那兴昔可汗,三十姓左右贤王,日南、西竺、凿齿、雕题、牂牁、乌浒之酋长”,真是一场国际性的盛会。
每次“封禅”,都要提前数月或数年宣布,同时组成专门负责封禅大典和仪式的一套班子,进行人力、物力、财力和军力调配。
沿途食宿,由地方供给;封禅队伍的安全,由大军负责;封禅一切费用,由国库提供。
整个封禅往往行程千余里,往返近两个月,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举全国之力去完成封禅,此次前身也是准备了好几年,可惜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只能一再推迟,最好由自己来完成。
有时李治也扪心自问,我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去封禅是有意义的吗?
不过就后世的观点,封禅作为一种礼仪文化传统,作为一种国家信仰的表达方式,不仅具有帝王嬗代而促动社会变迁的重大政治意义,而且凝聚着一个国家民族的人文理念和思维定式,对中国社会思想史的发展亦具有巨大影响与不可或缺的重要历史地位。
封禅大典举国瞩目,它不仅仅是一种礼仪化意识形态的载体,也是一个时代王权的政治焦点,是朝廷内外、举国上下的大事,在某种程度上构建了统治阶级的精神以及意识形态和整体思想文化观念。
何况就此世敬鬼神的观念来看,那就更有意义了。自己穿越过来当上了皇帝,还是应该祭拜天地,感谢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