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睁开眼,蔚蓝的天空铺盖了整个视野。 蓝天上有白白软软的浮云,有横空而过的小鸟,向旁边看去,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阳光就从树叶中倾洒下来,在浮尘中投出一道又一道的光柱。 你身下的地面在晃动,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你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躺在什么移动的东西上面。 “你醒啦?”一颗脑袋突然冒出来吓了你一跳,你眨了眨眼睛想开口说话,一出声却发现喉咙干哑,几乎发不出声音。 有人适时的递来一杯水,你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才抬头道谢:“谢谢……请问你们是?” 你左右看了看,三辆马车,十几个人,都是普通老板姓的布衣打扮。 之前问你醒了的女孩约莫十五岁,穿着淡粉色的裙子,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递来水的男人身材高大,头上裹着一条头巾。 “我们是爱山戏剧团,正在五国范围内巡游演出。现在正要去火之国,有人拜托我们把你送到木叶。”女孩笑咪咪的解释着,递来一个卷轴,“她有东西留给你。” “谢谢。”你接过卷轴打开看了看,上面有一个封印式,后面跟着一句话: [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 ?”你皱起眉,总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突然身体一震,脸色刷的变为苍白。 恐怖的记忆鱼贯入脑海,漆黑的资料室,倒塌一地的档案,冰冷质感的苦无,冷漠的紫色眼眸,还有…… 你扬起头,手掌却颤颤巍巍的向下摸去。 左腿大腿以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摸到。 “!!!!” 原来……都是真实发生的啊。 全身的力气一下都被抽走了,你颓唐的垂下手,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躺在那里。 “抱歉…… ”女孩面带不忍。 你没有回应,只是双眼失神的望着天空。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到达木叶时是下午,你被直接送往木叶病院,与剧团分别时你仍旧没有说话。 这一个星期里你的的腿被很好的照顾着,每天都有人按时帮你上药换绷带,而你没有道过一声谢,投去任何眼神。 即使现在被推进急诊室,你也始终面无表情,冷静的像一个死人。 “断肢在这里!” “不行啊,截面已经完全破损了。” “接不上了……” “这孩子恐怕…… ” “叫她放弃做忍者吧。” 你躺进了重症病房,窗外开着一株光秃秃的樱花树。 第一个来见你的是猿飞日斩,尚且年轻的三代目火影。 “孩子…… ”三代悲伤地看着你。 “这不过是个游戏。”你第一次开口说。 “什么?”三代说。 “这不过是个游戏。”你说。 “游戏?” “这不过是个游戏,我应该看开点。” 你看着树枝,突然露出了笑容:“是的,无所谓。” 三代:?? 你看向三代,面露惊讶:“咦!三代目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 三代:…… 你:“您有事吗?” 三代:“我来看看你。” 你:“噢!那别忘了点下关注啊!” 三代:????? [还要双击666] [色|情主播当场发福利] [没啥,没啥…… ] “色|诱术!” 砰! “嗯啊~~~” “噗——!!!” 三代老血纵横。 三代因失血过多被搀扶着离开了。 [追上去道歉] [追上去打人] [追上去告白] 你一跃而起,抡起拐杖就跑:“三代目大人!!火影大人我喜欢您啊!!请您娶我吧!!!” 你控制不好拐杖,惯性下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磕出了血。你毫不在意的抹掉血印,撑着地努力的起身。 有几双手从后面拉起你,你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提起来拎回床上,手背打上点滴,这次又加了一针镇定剂。 整个过程你都无比乖巧,好像刚才那个突然发疯的人不是你一样。 医生走后你又恢复了不说话的状态,窗外的树在风中摇曳着,门窗紧闭,你听不见风声。 晚上医生来换药,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团子。 [哟,傻逼] [哟,小猪] [哟,卡卡西酱] “哟,傻…… 猪、酱!!” 你恶劣的笑容在看到卡卡西时猛地僵硬,舌头打了几个弯才说完。 竟然能硬生生的更改选项,你的求生欲可谓是非常强烈了。 卡卡西像是没听见一样,他自觉的坐到你床边的椅子上,上一个坐在这里的人是流着血出去的。 你和卡卡西对视着,突然心里一松,仅剩的良心也不消失了。 是啊,卡卡西又怎么了?又不是鸣人。 [什么事?] [卡卡西你有事吗?] [今天卡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真是三生有幸噫吁戏呜呼哀哉!] 为什么要对卡卡西这么尊敬啊?!!!怒摔!! “今天卡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真是三生有幸噫吁戏呜呼哀哉!”你不管,你就是要选最神经病的答案! 把人物打出常轨!! 卡卡西的眼神变的犀利了起来。 [你瞅啥] [兔美酱是你吗] [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兔美酱是你吗?” 卡卡西:兔美酱??? “以后叫你兔美酱好了。”你点点头。 “…… ”卡卡西皱眉,默默的把手放到了你的额头上,“果然很热。” “热你妹啊!”你拍掉了他手,头扭向一边,“老子很正常。” 自称都用上老子了,正常才有鬼。卡卡西严肃的看着你。 你受不了如此正经的卡卡西(卡卡西: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一抬手把他的面罩扯了下来。 “…… ” “…… ” 你看着手里的面罩,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得手了。 “你怎么不躲?” “你这几天去了哪?”他反问。 你心下一沉,可疑的别开了视线。 “没去哪。” “你去了水之国。”陈述句,“那个带土,是你吧。” 卡卡西的表情无比严肃,你甚至能看出一点愠色。你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要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和你说话。 虽然你从不认为自己插手白牙事件并支付了一条腿卡卡西就是欠你的,就要感激你的恩情,你也根本不想让卡卡西知道这件事。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吧?难道自己帮助白牙拿到情报反而是做错了吗? “是野弥啦,卡卡西奶奶。”你懒洋洋地说,心情却沉到了谷底。 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你啊?卡卡西是不是有病啊!? 卡卡西突然揪住你的衣领,他怒视着你,情绪起伏前所未有的剧烈:“你是疯了吗?!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出去做什么!!都没有想过后果吗?!要是死了怎么办!?要是你死了怎么办啊?!!” 你被吼愣了,侧着头挠了挠脸,又仰头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你才露出笑容说:“不会的。” 卡卡西睁大了眼睛,被你的气的说不出话。他深呼吸两轮才继续吼道:“你是白痴吗!!!” 你后仰着脑袋躲开,拍开他的手将自己解救出来。 “你才是白痴呢,笨蛋卡卡西。”你嘟囔。 你死了也无所谓,反正是个游戏。可白牙死了就…… “你说什么?!” 你撇撇嘴:“没什么。不和你争。” 你把手里攥着的面罩扔到卡卡西身上,自己背对着他躺下来:“我要休息了。” 身后迟迟没有人回应,就当你以为卡卡西是瞬身走了的时候,他的声音迟迟的传来。 “…… 疼吗?” “…… ” 你望着窗外的树,语气平淡,“有一点点。” “…… ” “你为什么要…… ” “我只是出去玩,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 在一个晴朗的白天,三代委婉的告诉你,你做不成忍者了。 你笑咪咪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表示自己想买一块田养猪。 三代对你的梦想表示最大程度的支持,他问你到底要田还是要猪,你说要钱。 三代叹着气走了。 除了卡卡西,来看你的还有带来便当的琳、嚎啕大哭的凯、据说路过的玄间以及疑似秀恩爱的阿斯玛和红。 你将所有人都戏弄个遍,遇到好玩的时候还会笑的直拍手。 大家都以为你疯了,医生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你,换药时还会递给你几块糖。 你无所谓,依旧以作死为乐。 你有时候会去隔壁病房和受了刀伤的上忍打牌,有时候会和同样断腿的病友比赛飙轮椅,然后在闻讯赶来的护士长的怒吼中笑的喘不过气。偶尔你会去精神科转转,走廊的医生看到你来了都如临大敌,纷纷端起自己的病人扭头就跑,生怕被你搭讪传授千年杀的要诀。 住院的生活你过的风生水起,整个木叶病院在你的搅合下呈现水深火热的颓态。 终于有一天,护士长以“你的腿差不多了自己拄着拐杖滚吧”为由将你踹出了医院。 你没什么行李,出院也出的突兀,你又没有可以接到出院通知的家属,所以你自己背着小包袱,双臂夹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这时是四月份,学校刚开学不久,全村的适龄儿童只有你闲着。 回家的路上你路过南贺川坝,每次你从这往下看时都会在河边看到一个倔强的当打火机的男孩。今天却什么都没有,岸边空荡荡的,河流湍急,打湿了岸边的石头。 “嘶,有点冷啊。快回去吧。” 三个月来系统一直没有给你派发任务,你有那么几次以为自己打出了be结局,游戏已经结束了,只是你自己在死撑。 你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会打开属性界面反复的看,原本332的速度变成了1,你说不上多难过,只是有一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张封印着你左腿的卷轴被你随手扔进了抽屉,旁边有骚粉跑鞋和防臭鞋垫为伴。 大多数时间你都躺在家里睡觉,一闲下来了你才发现,原来每天24小时是这么的长。有几次你点开设置拉到最下面,那里有一个红色的方形按钮,上面写着“退出游戏”四个字。 你每次都盯着它看几秒,然后关闭界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六月,你已经渐渐适应了只有一条腿的生活。 而这六个月里,你一次都没有见过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