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烟叼在嘴里点上火,这时窗外车灯一闪,忽然来了很多车子。
外面汽车引擎声和狂风的呼啸交织在一起,我泪流满面看向外面,那些车子就像摆阵似的停在药铺门口。
很多人下车包围药铺,我听到阿莱大声喊,“楚汐!”
我盯着幼棠,他叼着烟深吸一口,表情享受吐着烟雾说,“楚汐,看来我的复仇计划要改一改了,我真想带你一起走呢,不过到了最后关头我才知道,我舍不得”
他眼睛在暗处亮亮的,一直盯着我,看的很仔细,不过他说什么我没听见,因为阿莱一直在外面喊,“楚汐!”斯雅也喊,“姐!”
这时我听到阿莱说,“都听好了,一会见到于海棠直接开枪,他已经失心疯了,要是谁心慈手软,死掉的就是你们自己!”
我听后一愣,幼棠没反应,他还是盯着我,眼皮都没眨过。
我快步走出药铺,阿莱那边已经起了争执。
他们很多车横在路面上,每个人都躲在车后面举起手枪瞄准药铺。
我走出药铺门,斯雅推搡阿莱说,“你那是说话还是放屁呢!那是我姐夫!要是他出事了你也别想活!”
斯雅冷眼注视阿莱,车后那些枪手正好看的我。
他们声喊夫人,幼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然后我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话,他说,“好好活下去”
觉得衣领被他从后面抓住,我整个人就跌回药铺撞到一张桌子上。
我扑摔在地,外面瞬间乱成粥了!
开枪的火光和叫喊声交织在一起,我刚坐起来,旁边桌子的一条腿就被乱飞的子弹射断。
桌子塌下来压到我身上,一些液体就飞溅到我脸上,还特别的烫!
我目瞪口呆看向幼棠,他形单影只站在门外,高高瘦瘦的背影连续晃了好几下,还退了一小步。
子弹从他正面打进身体里,又在后背上炸开几团血雾,滚烫的鲜血正好溅到我身上和脸上。
我双眼瞪大到极限,斯雅撕心裂肺的喊,“姐夫!!”
后来枪声停了,幼棠晃了两下勉强站稳,双手就不受控制的平放下来,枪也落到脚边雪里。
夜空大雪纷飞,他扑通一声跪在雪里,脑袋歪向左边就倒了下去。
我连滚带爬扑出去抱住他身子,同时冲过来的还有斯雅。
然后街对面响起枪声,我没往那边看,因为我已经看不清了,连幼棠近在咫尺的面庞都看不清。
我眼前模模糊糊一片,流不完的眼泪汇聚在一起滴在幼棠脸上。
当李加贺领领着领着另一伙人跑上来,我听到说,“我我可以去找卫遥了我我高兴”
我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不停冲他摇头,幼棠眼睛就闭上了。
李加贺手枪贴在额头上,跪下来对着幼棠用力挠头,我听到幼棠那些伙计嗓子哑哑的叫着,“大掌柜的?死了?”
李加贺摔远手枪使劲锤地,斯雅从我怀里捞走幼棠,紧抱在怀里和幼棠贴脸,然后恶狠狠注视李加贺说,“你们滚啊!都是你们这帮煞笔害了姐夫,你们给我滚!姐夫和我走就好了,我和姐夫一起你们滚”
她边哭边把幼棠拖向远处,幼棠身子一震突然喷出一口血。
我愣愣的抬起头,斯雅也惊呆了,就有人喊,“大掌柜的还有气呢!快救人!”
这是什么地方。
好浓的消毒水味。
四周好黑。
我在哪
我死了?
对,我应该死掉了,我吞下那么多针一定没救的,不过我听到有人说话,是个男的,听上去年纪很老,他语气特别谨慎,说道,“夫人,令千金恐怕短时间之内难以恢复,她的胃损坏相当严重,我们切除了她胃的三分之”
他说胃,我没感觉胃有什么不适,或许我根本没有感官,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和四肢,它们似乎和大脑断了联系。
这时我听到妈问,“她还要睡多久。”
妈语速很慢,听上去底气很弱,仿佛苍老了很多岁,于是我懂了,我没有死,而且我能感应到手和脚了,只要我使劲,我手指可以稍微动动,我就开口叫道,“幼啊”嗓子眼突然好疼,我发不出声音,很难熬。
“卫遥?女儿!”妈俯身下来亲我,周围瞬间静极了,除了妈反复叫我,就只有我自己嗯嗯哼哼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