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猫也写在上面了,但有一个独特的要求,那就是:黑猫名字叫于唯,和人名很像,爷爷要遗产继承人尊称黑猫为“教父”,只有“教父”点头同意了,那遗产继承人才能真正地继承遗产。
典型的爱猫狂人!
但转念一想,我爷爷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独自在外,养只猫来寄托感情,也合常理家里人没有一个人待见他,他唯一的亲人可能就是刘律师带来的那只猫了吧?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刘律师身边的外带包,里面有着一只成年的黑猫,那身皮毛黑得发亮,而金黄色的眼眸似乎在无情地将我嘲笑。
我签下了遗产协议,领了黑猫,和刘律师约定,在这个周五,也就是我爷爷过世的第七天,去京东路44号看房屋,也顺便给我爷爷守一守回魂夜。
刘律师松了一口气,说他这一周辗转找了我很多亲戚,现在终于有人愿意签收这份遗产了。
于是我们愉快地分手了,刘律师送了我一张名片,说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打上面的电话,他都会来帮我解决问题的。
我笑,我一个21世纪的三好大学生,平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能有什么事让一个律师帮忙的?
他搭着巴士离开了。
我提着黑猫的外带包,慢悠悠地往宿舍寝室走,我一边走便就一边看着爷爷的照片。
我觉得他很可怜,四十二岁离开家,三十二年来一直都不敢回家。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了。
我放下猫包,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爸爸的电话。
“爸,什么事?”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爷爷的照片,打算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爸听。
电话那头传来爸爸十万火急的声音:“寄南,是不是有个叫刘鑫泽的男人去学校找你了?”
老爸真是料事如神,这样都能被他猜到!
我“嗯”了一声。
爸爸问:“他是不是和你说你爷爷死了,让你签一份遗产协议?”
我又“嗯”了一声,正准备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爸爸的时候,爸爸又问:“那你签了没有?”
我说:“签了。”
“你这孩子唉!”电话那端,爸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语锋一转,字字铿锵地说道:“于寄南!既然你签了遗产,那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于家的人,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供你读书,你也不要再回家里来找我们,就当我们没有生过你这个孩子!”
“爸”我吃了一惊,叫了一声“爸”,话音未落,电话就已经没了声音了。
我爸挂断了电话。
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就这样被断绝了关系?
我就这样,傻呆呆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目光渐渐地对着手里拿着的照片聚起了焦距
六月天的中午,太阳暴晒之下,我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照片里的爷爷对我笑了!
是欣慰,眉宇间的愁绪散开了,笑得如阳光一样明媚熙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张照片是假的,绝对是过的!
我爷爷四十二岁离开家,在外面过了三十二年,享年七十四岁。
但这张照片是彩底的,意思就是说这是近年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爷爷看起来三十出头,那不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吗?我家里自己的周岁照片都已经淡去颜色了,色调变得模糊了,这几十年前的老照片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崭新的色彩?
我赶紧拨刘律师的电话,发现打过去竟然说:“你好,京东路44号殡仪馆,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这里提供吊唁、守灵、给遗体整容美容、火化、下葬等服”
我赶紧掐断了电话!
京东路44号!
殡仪馆!
我疯了!
占地一万平方米,不动产,价值十个亿,却没有人肯去接手这份遗产,原来
原来
原来是殡仪馆!
包里面的黑猫抬起头来看看我,金黄色的眼眸似笑非笑,似乎在残酷地嘲笑我的愚蠢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