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浴室里,并不知道师傅和师祖的谈话,头上早已细汗密布,一根根青筋暴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水缸里撑多久。体内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炙烤。
“坚持住!再坚持十分钟!”
我不断给自己打气,每过去十分钟就要求自己再坚持十分钟,刚开始还在计算着时间,后来也忘了究竟过了多少个十分钟,身体也渐渐适应了这种炙烤,或许是被灼烧得失去了知觉,反而不觉得有多么剧痛。
低头一看,药水的颜色真的有明显变淡的痕迹,原先的药水和墨汁没什么两样,但现在再看,已经变成被稀释后的墨汁,可以模模糊糊看到水里自己的大腿。
期间师傅和师祖都进来过一次,师傅脸上很是惊喜,而师祖则只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便出去,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体内的灼烧感缓缓降了下去,头脑意识也开始恢复清明,只不过药水还是没变清澈。
就在我刚刚舒缓过一口气,以为身体恢复正常时,忽然感觉体内温度还在快速下降,刚开始还能承受,但片刻之后就冷得有些难受,不由地在水里打颤。
“搞什么啊,冰火两重天吗!”
我冷得双手紧抱胸前。全身哆嗦个不停,最致命的是体内温度还在下降,不久前还在火堆里,现在又掉入到冰窟窿,血液已经不再沸腾,都快被冻结。
“小子,真正的磨练才刚开始,你可得顶住,别让我和你师父失望,没超过十小时别给我出来!”师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奋力将双手放在胸口搓着,以增加一点热量,一边打着寒战一边问道:“老头子,现在过几个小时了?”
师祖停顿了一会儿,说才刚刚过去三个小时。我至少还要在水缸里熬上七个小时才能达到他的要求。
他的回答让我险些昏死过去,之前还以为过了五六个小时,原来才刚刚过三小时,必须要再熬上七小时,可别说是七小时,就是七分钟我都怕撑不下去,一不小心就忍不住从水缸里窜出来。
奇怪的是。不论我体内是灼烧还是寒冷,这一缸的药水都没因此而变热或变冷,我甚至怀疑这一切是否都只是幻觉,但若只是幻觉,又怎会这般真实?
没等我搞清楚真假,体内温度再次缓缓回升,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般赐予我温暖,这一刻我才明白热量对人体多么重要,如果体温一直不恢复,要不了多久我可能就成一尊冰雕。
不过我并没因此而轻松下来。因为不得不担心会再次回到火炉状态,而很快就证明我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体内的冰寒被驱散后,体温还在急速上升,和坐火箭一样嗖的就往上涨,最可怕的还不是体温的问题,而是皮肤在经历冰火两重天之后竟然开始张裂,疼得我一阵揪心,一道道血丝在往体外渗,混入药水中,竟将原本灰黑色的药水染成暗红色!
第一条裂纹出现后,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就跟着出现,我终于开始恐惧,自己会不会和碎裂开的玻璃一样,裂成一块一块!
这就像是古代严刑逼供,用鞭子将犯人身上抽出一道道伤口,再在伤口上抹上盐巴辣椒水,一道道裂纹在药水的刺激下,我的神经不由地紧绷,全身抖得更加厉害,麦兜在一旁看了急的团团转。
“放心吧,死不了的,这是第一重洗髓伐骨,是最基础的,磨练你的皮肉,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