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萧染生日还有二十天的时候,那种微妙的压抑气氛越发强烈,萧家上上下下在为生日宴会做准备,长廊里,陶嘉时不时能听到佣人们悄悄的说。“二十天以后,大小姐就回来了。”
说话的佣人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很显然,萧染很善待他们,所以,他们对这位大小姐很是敬仰,爱戴,从那些准备的一丝不苟的餐具,到细小的一个拉花,桌布,足可以证明,萧染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可是,此时此刻,陶嘉竟然觉得,那笑容是那么的刺眼。
萧敬衍的鼻梁受伤了。其实他的鼻梁骨还挺强悍的,没有断,只是受了伤,养几天就好了。
陶嘉在萧敬衍书房门口停下脚步,照例这门开了一个缝隙,她从缝隙能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隐藏在黑夜中,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那道影子,显得有些孤单。
他此时应该在担心他的姐姐吧。
这时候,陶嘉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假如要在陶歆和萧敬衍之间做出选择,她会选择活着的是陶歆,因为那时候,她会陪着他一块儿死。
换位思考,假如,在她和萧染之间让他做出选择,萧敬衍会怎么选择?他会选择她姐姐活着吗?可是。他不能陪着她一块儿死啊。
因为他不仅仅是他的丈夫,她的爱人,还是萧氏的掌舵人。
陶嘉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攥紧拳头,不愿再去深想。
她可以防范于未然,但是不能杞人忧天。
晚上十一点,陶嘉准时上床睡觉,路过萧敬衍书房的时候,里面的灯还亮着,他最近应该很忙,很忙,陶嘉想。
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习惯性的翻身,想要搂住什么,可是只摸到一片空气,她的身旁空荡荡的,甚至没有睡过的痕迹。
强烈的落寞感爬上心头。壁灯的影子打在她身上,那影子晃了晃。
不安,是的,不安。
其实不需要解释什么,她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努力排除心中的杂念,陶嘉起身穿衣,她习惯性的看日历,猛然发现一件事,例假没有准时来。
一股强烈的欣喜涌上来,她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在抽屉里翻找早就准备好的验孕棒,可惜,没过三分钟,她突然的将那东西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狠狠的掐着眉心。
上次她的私人医生跟她说。一直无法怀孕是因为压力太大导致。
压力太大,压力太大,果真就是如此。
陶嘉用力搓了搓头发,努力不再去想,这一天,在忙碌中平静度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然而,陶嘉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天后,她的p会客厅里,会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其实,见到梁佑辰的时候,陶嘉的确是很意外,虽然大家都在纽约,可一直都没有怎么联系过,而陶嘉也想不出,梁佑辰找她会有什么事情。
而梁佑辰看到陶嘉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陌生的,是厌恶的。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歆儿的姐姐呢?歆儿那么善良,而这个女人就是个恶魔。
他这样想着,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是歆儿的姐姐呢?”
陶嘉倒茶的手僵在半空,她缓慢的抬头,看着梁佑辰,她蹙着眉梢,似乎在猜测对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
梁佑辰狠狠的盯着那张和他心爱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他的眼神是悲凉的,“歆儿跟我说,这世上,唯有你的心距离她最近,我真的为她感到悲哀。”
陶嘉猛地一震,她注视着梁佑辰,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找你来说这样的话?”梁佑辰将报道白静珠的那张报纸扔在陶嘉面前,上面是白静珠狼狈的照片,陶嘉扫了一眼,眉梢皱了皱。
“你居然毫无愧疚之色,陶嘉你毁了一个善良的女孩儿,你怎么能够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呢?你和冷血无情的禽兽有什么区别!”梁佑辰越说越激动,自从他查清楚白静珠遭到迫害的真正原因后,他已经坐不住了,他不知道能为她做点儿什么,他真恨自己能力不足,不能为她讨回公道。